“过来一起坐吧,”茱丽大声说道。“葛罕刚刚才干杯欢迎我加入这个家呢。”
她的朋友点点头。她抬头看看亚力。“看吧?我就跟你说这里不会在开会的,不然茱丽就不会在这儿了。”
“为什么我不会在这儿呢?”茱丽问道。
嘉琳走到餐桌的另一边,在她的丈夫身边坐下,并且握住了他的手,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停止对她皱眉头。当她对茱丽微笑时,她的手却捏着她的丈夫。
嘉琳羞怯的请求葛罕再重复一次贺词,让她也能听到。这位长老愉快地答应了她。于是每个人又立刻喝干了一满杯的酒。
茱丽又再度将她的椅子向后移了一些。她可以感觉在她腹部中那正在成形的纠结。依恩曾经对她承诺过绝不在她的面前喝醉,但是,万一他一不小心多喝了一些呢?他会不会变得像她的岱克舅舅一样凶,一样乱发脾气?
她努力把她的恐慌放在一边。吉费正在质问她。“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要星期天?”他命令她回答。
“老天,你缩在角落里干什么?”葛罕突然注意到她离他们大伙儿有多远。
“她溜到那儿去了。”欧文解释道。
茱丽可以感觉自己在睑红。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站起身来。“星期天应该是休息的日子,”她宣布。“教堂里是这么说的。在英格兰,我们都遵守这个法则。”
“我们也是,”葛罕说道。“我们也休息,不是吗,吉费?”
“是啊,我们是。”他的朋友同意。
“所有的男人都休息。”嘉琳说出了这一句。她的目光定在茱丽身上。“这就是你的重点,对不对?”
茱丽点点头。“我注意到妇女们从来就没有一天可以休息,”她解释。“对她们来说,星期天就跟其它的日子没两样。”
“你是想批评我们的女人吗?”邓肯问道。
“不,”茱丽回答。“我是在批评男人。”
依恩向后靠在椅背上微笑着。茱丽曾警告他,她要做一些改变,他猜想这就是其中之一了。该死!他就是那个暗示她可以把她不喜欢的事物做一些改变的人。他回忆着他们曾在婚礼仪式当中说过的话。是的,他是做过这种暗示没错。
“你要我们命令女人们不准在星期天工作?”葛罕问道。
“不,当然不是了。如果你们这么命令,这又会变成另一种负担了。”
“你认为我们是在虐待我们的女人吗?”邓肯问。
茱丽再度摇头。“噢,不,”她说。“你们都是好战士,能够把你们的妻子养得很好,你们珍惜她们也保护她们。同样的,她们也把你们的家庭料理得舒舒服服,而且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
“婚姻就是这么一回事啊!”葛罕说道。
“那么,她是对婚姻有一些疑问?才有的这些想法吗?”
吉费摇头。“都是因为那些石头,它们把她的脑袋敲坏了,”他下了结论。“有一颗还差点把她的眼睛给打下来。”
茱丽觉得挫败得想尖叫出来。当然,她没有,而且她试着想再一次用逻辑来让这些男人了解。她的注意力转向依恩。“妇女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消遣呢?”她问。“你们族里的人从来不参加庆典集会的活动,不是吗?你们看过任何女人带着她们的午餐到户外享受阳光,彼此之间闲话家常吗?我没看过。”她点个头结束。
接下来她转向葛罕。“有没有哪一个女人拥有她自己的马呢?你有没有看过她们任何人骑在马上出去玩狩猎游戏?”她没有给他时间回答。“我只是要请求你们考虑一下,将星期天作为消遣或其它类似的日子。我想说的就是这样。”
茱丽坐回地的椅子上。她决定现在把她的嘴巴给闭上。在开始重新讨论之前,她会给他们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重视族里的每一个人。”吉费宣布道。
“我想我们该开会了,”邓肯插嘴说道。“如果女人们可以离开。”
茱丽再度从她的椅子上弹起来。“女人不算这个族的一部份,如果她们算,她们应该被允许提出她们的问题在长老会上讨论。”
“听着,茱丽,你说的不是实话,”欧文反驳。“不过几个月前,我们才允许了嘉琳加入我们的会议。”
“是的,他们是这么做了,”嘉琳同意。“他们是说服我不要把你找来。”
“现在,让我们再干一杯,先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吧!”文生提议。“依恩,你最好劝劝你的女人少去想那些不合逻辑的念头。如果我们让她这么任性胡为,她会叫我们都被我们的老婆牵着鼻子走的。”
茱丽的肩膀垮了下来,她再也别想得到长老们的任何支持了。
然后依恩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在对文生摇头。“我不会跟我的妻子吵架的,”他宣布。“因为我支持她告诉你们的事。”
茱丽好高兴他会这么说,她好想奔向他。他拿起了他的高脚杯,慢慢地喝着酒,她的椅子又往后退。
“你说什么,依恩?”葛罕问。
“茱丽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来到我们这里的,”依恩解释。“我们的生活方式对她也是全新的,而她也能够看到那些向来被我们所忽略的事物……或者经年累月之后她也能毫无疑问他全盘接受。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非得坚持我们的女人在星期天不准休息。”
长老们点点头。葛罕要他的族长说得更明确些。“你是不是建议我们下令叫女人们这一天全部放假休息?”
“不,”依恩回答。“就像茱丽刚才所说的,一道命令只会变成一种负担。我们只是在建议,葛罕,还有鼓励。你看得出这其中的不同吗?”
葛罕微笑。他转向茱丽。“现在你明白他为什么会是族长了吗?他给了我们好的忠告,茱丽。”
她心里还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不过她已经为她的丈夫替她做的辩解高兴得不想再争论什么了。
“现在,或许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嫁给他了,”她答道。“我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蛮不讲理的男人的。”
“她又把她自己和她的椅子藏到后面去了,”吉费用大声的耳语说道。“我一点也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茱丽,”依恩大叫。“我下令叫勃迪和高威在外头等到会议开始。你愿意现在出去叫他们进来吗?”
这是个奇怪的要求,因为他的随从事实上就站在他的身边。这个年轻战士的表情看来像是他想去替他跑这项差事,但当他才正想开口提供他的协助时,依恩举起了他的手。
“我很乐意出去叫他们进来。”她说。依恩用委婉的措词说出他的命令,让她非常高兴,她几乎微笑得合不拢嘴。
依恩注视着她的离去。当那扇门一在她的身后关上时,他立刻转向嘉琳。“我是随便派个差事给茱丽的,”他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嘉琳回答,试着别去担心她大伯脸上愁眉深锁的神情。
依恩指了指茱丽那张放在角落里的椅子,然后问道:“为什么?”
他是在问她茱丽为什么离开了桌面。“因为酒。”她轻声地答道。
他摇头,他还是不懂。嘉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每次都会这样,打从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以前我父亲也被她这样的举动逼得快受不了,后来他终于决定再也不在茱丽面前碰半滴酒。我怀疑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可以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