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丽猛然发觉她似乎是在自说自话,于是她立刻打住。“你会考虑这个提议吗?”
“如果能够接下这项工作,那将会是我的荣幸。”海伦脱口而出。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完美地定案了,茱丽兴高采烈地离开小屋。她觉得仿佛是刚刚做了一项重大的改变,一项正面的改变,将会对海伦和她的儿子,以及她自己的家都带来很大的好处。
在晚餐的时候,她说明了她做的这项要求。她预料大概会有一些小小的抱怨。
“我想这会是个好的改变,”葛罕宣布道。“我们再也不必忍受莉莉煮的饭了。老天!天知道我现在有多痛恨星期三。”
“海伦是个好厨师吗?”吉费问道。
“她是个罕见的烹任专家,”茱丽回答。她转向葛罕。“提到了改变,我还有一件事要做,但是我需要你的合作……还有依恩的。”
葛罕皱皱眉头。“是与长老有关的事吗?”
“不,”她回答。她转回她的丈夫。“我相信你会认为这只是个小小的改变,不值得动用到长老们的注意。”
“你指的到底是什么改变?”吉费问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星期天。”
派特走进大厅时正好分秒不差地听见茱丽冲口说出她的请求。“你一定能给她的,依恩?”他大声说道。
“这姑娘说她想要星期天是什么意思?”吉费对葛罕问道。
“我不相信我们听对了她说的,”葛罕回答。“她不可能会说……”
吉费打断葛罕的话。“如果这姑娘肯学着像我们一样说点有组织的话,也就不会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了。”
然后邓肯昂首阔步地走进大厅,文生和欧文跟在他的后面。茱丽向依恩凑近了些。“你们今天晚上要开会吗?”
他点点头。“不过,在你解释那个古怪的星期天要求之前,我们是不会开始的。”他说道。
她摇头。他扬起一边眉毛。她又凑得更近,直到她已经贴在她椅子的边缘。“我不想在全部的长老面前讨论这件事。”她压低声音告诉他。
“有何不可?”他问道。他伸出手去为她将一绝发丝拂到肩后。
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因为这是一件你必须先同意支持我的私事。”她解释。
“可是刚才葛罕和吉费也在……”
“他们是我们这个家庭的一部份,依恩。这件私事当然也必须跟他们讨论。”
“你听见了吗,葛罕?”吉费大叫。“她称我们是一个家庭呢!”
茱丽转向这位长老,为他故意偷听她的悄悄话而使了一个不悦的眼色。他对她咧嘴一笑作为回答。
她又转向依恩。“如果你愿意拨出几分钟,我会很愿意到我们的卧室解释给你听的。”
依恩很想大笑,但他不敢,那会使他的妻子那脆弱的感情再度受到伤害。她看起来已经非常烦恼,一种罕见的烦恼。然而在她的脸颊上却有两朵红霞。难道她想讨论的这件事会造成某种尴尬吗?他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如果他带她上楼去讨论这个问题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有时间来谈话的。他会带她上床,当他在他的妻子身上得到莫大的满足之后,他一定会把楼下的会忘得一干二净。但既然是他叫长老们再度聚会一次来讨论联盟的可能性,他不能丢下他们。
长老们各自在桌边找了位置坐下。一位茱丽以前从未见过的年轻战士带了一壶酒过来,一一斟满每位长老的高脚杯。当这个随从拿起依恩的高脚杯时,依恩挥挥手示意他放下。茱丽发现自己一直屏住的气息,在她的丈夫拒绝了这杯酒时才松下来。
欧文注意到了依恩的拒绝。“怎么了?你应该为你的结婚干一杯,孩子,”他宣布道。“这是我们和你……已婚的你……开的第一次会议,给我们一些忠告吧。”
“他为什么要给你们忠告?”
茱丽浑然不觉她正把她的想法大声地冲口而出。等她发现时已经太迟了。她当然成了大家目光焦点之所在。长老们全部对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他们刚刚才发现她是个疯子。
“这算哪门子的问题?”欧文问道。
“他是族长,”文生提醒她。“给我们忠告是他的责任。”
“你们这里真是本末倒置。”茱丽点了个头批评道。
“解释一下你的意思,姑娘。”葛罕暗示道。
她但愿自己没有打开这个话题。噢,上帝,她多么痛恨每个人都这样盯着她瞧。她可以感觉她的脸正红得发烫。她抓紧了依恩的手,然后说道:“你们的族长还年轻,而且他也没有你们的智能。就我而言,我认为,你们是长老,应该是由你们来给他忠告。”
“我们这里向来都是这种习惯。”吉费反驳道。
其它的长老也都点头表示赞同。茱丽注意到那个随从,在欧文的催促下走上前去,现在他正把那深红色的酒斟满了依恩的高脚杯。她强迫自己别因为看见她的丈夫喝了一、两杯酒而反应过度。
“吉费,请别因为我问这个问题而认为我无礼,”她开始说道。“但是我很怀疑,如果你已经变得那么食古不化,那么你根本就不能考虑做任何改变,即使那些改变是对整个族里都有好处的。”
这是个大胆的问题,茱丽很担心他会作何反应。吉费搓搓他的下巴想着她说的话,然后他耸耸肩。
“我正跟一个英格兰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位长老开口道。“而我认为这算是个改变没错。由此可见我并没有那么食古不化,茱丽。”
她很高兴听他这么说,依恩猜想,因为她紧抓着他的手放松了一些。
“现在让我们大家喝一杯吧,然后族长的妻子就可以告诉我们要星期天的理由了。”葛罕宣布道。
“你听见了吗,欧文?这位姑娘想要星期天呢!”吉费用大声的悄悄话告诉他的朋友。
“她不可能想要的,她可能吗?”文生问道。“你不能把一天据为己有,它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这个讨论会开始变得有些失控。依恩努力别让自己笑出来,茱丽则努力别让自己被惹火了。
“注意,注意。”葛罕冲口而出以得到每个人的目光。他站起来,对空举起了他的高脚杯,对着新娘和新郎,一口气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每一个人,包括依恩在内,也喝干了他们的杯中物。那位随从迅速地上前,再为每个人的高脚杯斟满了酒。
她将椅子一英寸一英寸往后挪,远离餐桌。这是个下意识的习惯,好几年前养成的,但她却是一点儿也未曾察觉自己所做的事。
依恩注意到了这怪异的举动,也注意到他每多喝一口酒,茱丽就往后退开一些。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葛罕身上。这位长老中的首领现在正在正式地欢迎茱丽成为族里的一分子。
然后,嘉琳挽着亚力强壮的手臂,也走进了大厅。派特看着他妻子的表情似乎是既惊讶又恼怒。
她先发制人地挡住了她丈夫的责骂。“我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想看看我亲爱的朋友。她也住在这里,派特,所以你大可不必再皱你的眉了。亚力只是不想让我跌倒。”
“我本来想让她骑我的马,可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扶我上去。”嘉琳解释。她拍拍她的肚子,并抬起头对她的丈夫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