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摇头。“就像我说的,他们那晚在酒吧喝酒。我有预感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不会有问题,他们唯一的目标看来就是抓到乔依。”
乔依浑身一颤。“可恶的家伙。他们会被判刑吗?”
“应该会,”艾森温和地说。“也许要好几年。雷警官告诉我,他们都有攻击他人的前科,而朗文几年前还曾因为强暴罪嫌而被捕。”
“正是贺亚昂会雇用的正直员工。”乔依咬着牙说。
邦妮畏缩了一下。“我甚至无法想像你和莉雅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们离开了,”艾森平静地说。“再也不会回去。”
邦妮点头。“了解。”
他们在静默中解决了剩下的披萨。夜晚轻柔的虫鸣唧唧和啼叫由山谷传来;在有段距离的地方,一只郊狼嗥叫着。上方,星星以一种只有在沙漠天空才可能出现的方式闪耀。
过了一会儿,邦妮看看她的表。“嗯,很晚了,我该带孩子们回去休息了。”
她起身,开始朝落地窗走去。
“我也该走了,”辛格也从粉红色海滩椅中站起来。“好好享受披萨,艾森。”他朝现在已在客厅的邦妮看了一眼。“还有同伴。”
“没问题。”
艾森和乔依跟着辛格走过屋子来到门口玄关。乔依停下脚步,等待邦妮和两个男孩。
艾森和辛格走到前院,站着看停在车道上的车。
“我欠你一次。”艾森说。
“不,你没有。”辛格把他的大手塞进口袋。“你雇用我当临时保母,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该死的!认真而论,我甚至没有做好。乔依上去拿东西时,我应该和她一起上楼的。”
“你及时赶到,那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吧!”辛格格格一笑。“我应该要告诉你,她用那个大门钮把那两个家伙修理得好惨。”
“二比一的情况下,她也只好拚命。谢了,辛格。”
“应该的。”
他们身后的门打开来,跟在邦妮身后的席奥和杰夫一脸的不情愿,拖着脚步走出来。
“我们一定要现在回家吗?”席奥嘀咕着说。
“是的,你们必须回家了。”邦妮说。
杰夫看着辛格。“妈妈说你今天打败坏人,救了乔依。”
“乔依自己也有功劳。”辛格告诉他。
“妈妈说你是英雄。”席奥宣布道。
辛格的眼睛在镜片后眨了眨,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哪有!”
“是啊!”邦妮说。“你是英雄。”
“她说得没错。”艾森说。
乔依从通道中出现。“他的确是。”
“酷。”席奥说。
“你会告诉我,你是如何救出乔依的吗?”杰夫兴奋地问。
“我该回家了,”辛格慢慢地往后移向他的车。“晚安了,各位。”
他猛然转身,匆匆进入车内,立刻发动了引擎。
“我们让他不好意思了。”邦妮说。
第二十九章
你能从一个人的脚步声得知他或她的很多事情。艾森听着楼梯上那沈稳而坚定的足音,心想。女人走路不会这么沈;这应该是一个体能状态良好的男人,总是予取予求,惯于掌控一切。
他听到最外面的那扇门开了又关。里面这间办公室的门则像往常一样,略开三分之一。他看向镜子,研究着刚进入另一个房间、高大且衣着讲究的男人的倒影。五十出头的岁数、昂贵的西装、精心修剪的发型,花费甚多的、亮晶晶的鞋;没有明显携带武器的迹象。
这是他把书桌放在这个角落的原因,也是镜子被放置在对面窗户旁边的道理。或许以风水的理论判断,这样的摆设对能量流是不好的,可是对他的生意却大为有利。由这个角度,他可以在访客或顾客见到他之前,先看到他们。
“有人在吗?”在另一间房间的男人用大而恼怒的声音唤道。
“在这里。”艾森说。
门开得更大,那人探头进来。“杜先生吗?”
“是的。”艾森向前靠,双手在桌上交握。“你是柯佛瑞吧?”
“你怎么──算了。”
柯佛瑞走进办公室,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挑了那张乔依非常不喜欢、但对柯佛瑞来说似乎大小适中的椅子。
“是贺亚昂给了你我的住址吗?”艾森若无其事地问。
“的确是他提供了你可能住在轻语泉的资讯,因为莎拉似乎住在这里。我从电话簿里找到你的地址。”
“花钱在电话簿刊登广告总算有了点价值。”艾森评论道。
“我们需要谈一谈。”佛瑞说道。
“谈你想要买通我的事?”
佛瑞沈默了几秒,研究着他的对手。艾森感觉到他正在调整原先已有的任何想法。
“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协议,”佛瑞说。“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莎拉被送回烛湖庄,那里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同时我也要确定她的那一部分股份,将以对柯氏实业最有利的前提来投票。”
“她的名字是乔依,”艾森说。“杜乔依。”
“她可以用任何该死的名字称呼她自己。不过,杜先生,你似乎还没有发现,她的精神有问题。”
“在我看来,她很健康。”
“她听到墙壁发出声音,”佛瑞严肃地说。“她宣称那些声音告诉她,是我杀了我的堂弟培登。”
“你有吗?”
“当然没有。”
“只是问问。肯定有个人杀了他。”
“如果你曾在涉入整个情况前,先作过调查,就会知道当局的结论──培登是被闯入他家寻找钱财和贵重物品的窃贼枪杀的。”
“一个要寻找贵重物品的窃贼会把花丢得到处都是、还故意踩坏一台昂贵的相机,而不是把它拿去卖钱?”
佛瑞僵住不动。“她把打碎的相机和那些花都告诉你了?”
“当然。”
佛瑞慢慢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站着,往下看向街道。
“那她也告诉过你,是她发现培登的尸体?”他问。
“是的。”
佛瑞转头凝视着他。“你是私家侦探,杜先生。你一定理解我堂弟的死有另一种可能的解释。遗留在现场的相机和被踩碎的花,就是很明显的愤怒。”
“你是否在暗示乔依可能是凶手?”
“警方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又否定了,这我没有意见。然而事实上,在培登被害的那天,她的不在场证明颇有疑问。”
“怎么说?”
“她当时应该是去参加一场由私人艺术机构在旧金山举行、为期三天的会议。那是一个大型场合,她可以在无人留意的情况下轻易地离开。”
“有明显的动机吗?”
佛瑞转身背对着窗外的风景,他的手在背后紧握。“最古老的一种,嫉妒。”
“培登有外遇?”
佛瑞迟疑了一会儿。“也许。”
“状况变得有点暧昧了,柯先生。”
“我不知道明确的答案,但这可能性依然存在。”
“有任何证据吗?”
“没有,”佛瑞很快地说,再次转身。“而我希望不会被找到。”
“因为它可能提高对乔依的怀疑?”
“我宁愿不要发现我的堂弟是因为妻子的嫉妒与愤怒,而被射杀。”
“你不要她坐牢,是这样吗?你宁愿她被关在烛湖庄。”
“那是对她最好的地方,”佛瑞快速说道。“贺医师会帮助她。”
“我相信你花了不少钱让他合作。”
“是的,我宁愿她待在医院,一个她至少能接受治疗的地方,而不是在监狱里。”
“如果她在烛湖庄,要控制她的股份就比她去监狱来得容易多了,不是吗?囚犯比非自愿被送入精神病院的人拥有更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