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誓报复。」
「起初我只打算取他们的性命。」
她用力吞咽一下。「一个也不放过?」
「是的。但后来我认为那样太便宜他们了,于是决定毁掉他们三个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我想要享受他们身败名裂、贫困潦倒的极臻欢愉。我要他们尝尝被上流社会摒弃、因贫贱而没有保护的滋味。我要他们了解处于凯玲的地位是什么感觉。」
「等你达成了目标呢?到时你打算做什么,亚特?」
他默不作声。他不需要说话,她已经知道答案了。恐惧涌上她的心头,她小心翼翼地把表炼图章放在桌上、熄灭的蜡烛旁。
「你努力隐瞒『梦幻阁乐园』业主的身分,不是因为担心社交界发现你经商而鄙视你,也不是因为你在物色妻子,而是因为你需要打入欧查理等人活动的社交圈,以便进行报复。」
「在今晚之前,计划进行得一直很顺利。游乐园的收入使我能够在欧查理他们的地盘上结识他们。我花了几个月才布置好使他们身败名裂的陷阱。」亚特拿起空茶杯在手里转动。「差一点就大功告成了。就差一点点。现在他剥夺了我的目标之一。」
她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亚特──」
「该死的混蛋!他怎么可以干涉我的事?」亚特突然把茶杯扔向墙壁。「我辛苦了五年才布置好这一切。漫长的五年。」
茶杯在撞击到墙壁时碎裂。但使玫琳僵住的不是刺耳的碎裂声,而是看到亚特流露出那么强烈的情绪。从两人相识以来,他一直非常自制,连在与她做爱时也不例外。
他像凝视着地狱入口般凝视着茶杯碎片。「五年。」
看到他如此痛苦令她心如刀割,她忍不住跑过去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你因她的死而自责。」她低语。
「我丢下她不管。」他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像石头一样冰冷。「我出国时没有人保护她。她告诉我,她是个老于世故的女子,说她可以照顾自己。但到头来……」
「我了解。」她用力抱紧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的身体。「我了解活在自己的决定害死另一个人的阴影下,是什么感觉。天啊!我真的了解。」
「玫琳。」他突然转身抱住她的头。
「有时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她把脸埋在他的浴袍前襟里。「说真的,要不是蓓妮,我早就进了疯人院。」
「我们真是半斤八两。」他在她发际说。「我为复仇而活,妳为令尊的死而自责。」
「如今我把某种邪恶的力量带进你的生活里,危害到你最在意的复仇。」她努力忍住泪水。「真的很抱歉,亚特。」
「不要那样说。」他捧起她的脸,使她不得不正视他。「我发誓,我不会让妳把今夜发生的事,怪罪到妳身上。」
「但错确实在我。如果我没有找你帮忙,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在这件事情里,决定是我自己做的。」
「不是那样的。如果那一夜我没有勒索你,要你答应帮我找寻奈丽──」
「不要再说了。」他用吻封住她的嘴。
她在他身上察觉到需要令她心碎。她本能地想要安慰他,但他的欲望来得凶猛而突然。她迷失在洪流之中。
他把她拉到床上,亲吻她的红唇和粉颈,解开她的睡袍,把手覆盖在她的酥胸上。
他的急切引发她体内深处的反应,她把手伸进他的浴袍下探索他的身体。她在他的呢喃中抚摸他肌肉结实的背,拱身贴向他的炽热。她感觉到他的手在睡袍底下,沿着她的大腿内侧往上滑。当他的手掌来到她两腿之间时,她倒抽了口气。
她张开双腿任他予取予求。她感到自己变得湿热饱满。迷失在欲望的漩涡里,她抚摸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他把他粗大坚硬的下体塞进她的手里,她轻柔地抚摸他,习惯他的触感。
他呻吟一声,翻身仰卧,把她拉到他身上。她用膝盖夹紧他。当他的手指在她两腿之间移动时,她忍不住叫喊出来。她低头凝视他。他炽烈的眼神使言语成为多余,此时此刻,只有满足她在他眼中看到的饥渴,才是最重要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握住她的臀部,引导她接纳他极度亢奋的身体。当他开始进入她时,她感到自己的肌肉紧绷起来抗拒他的入侵。上一次的接触使她仍然一碰就痛。
「慢慢来。」他承诺,声音低沈沙哑。「这一次我们慢慢来。」
他轻柔地把自己缓缓推送进她的体内。他静止不动,让她习惯他深埋在她体内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换着气,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她仍然觉得很撑,但这次没有疼痛,只有一种缓缓增强的期待。
他的拇指找到她敏感的蓓蕾,她倒抽口气。他温暖的手指熟练地爱抚着她,带给她难以忍受的兴奋。
「亚特。」她的指甲戳进他的肩膀里。
「对,」他的眼睛在阴影里闪闪发亮。「就是这样。」
他开始在她体内移动,一股强大的压力在她体内堆积。她的头甩来甩去,她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她在寻找身体要求的某种难以说明的解放。
他不肯加快速度,她沮丧得想要尖叫。他继续在她体内不可预测地缓缓移动。
她抓住他的肩膀,反守为攻地建立她自己的节奏。她不知道自己急切寻求的是什么,但感觉到神奇的魔力,就在那里等着她去发现。
亚特望着她,无声地笑了笑。在那一瞬间,她恍然大悟他早就计划好,要把她逼到这般地步。但她不在乎,此时此刻,她只想设法结束这甜蜜的折磨。
高潮毫无预警地到来,她在一波波的愉悦里悸动。亚特把她的头拉下来,用吻封住她激情的叫喊。
在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几秒里,他似乎陶醉在她解放的轻颤里。然后在沙哑的呻吟声中,他把种子注入她体内,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
几分钟后,他勉强自己从缠绵缱绻中醒来。憋了几个小时的怒火消失无踪,至少暂时如此。都是玫琳的功劳,他心想,她的热情像药膏抹在他心中被撕开的旧伤上。现在他知道那个伤口始终不曾愈合。
身旁的她突然坐起来,眨了眨眼睛,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她的目光清澈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一定很爱她。」她低声说。
「我喜欢她,我觉得对她有责任。我们是情人,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爱,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但我确实知道她对我很重要。」
「对。」她说。
他直视她的眼睛,努力思索合适的字眼来解释。「凯玲和我之间的感情,已经在她死后的这五年里逐渐消失。我没有对她念念不忘。我忘不了的是,辜负她的事实和替她报仇的誓言。我能为她做的只剩下这件事了。」
玫琳幽幽一笑。「我了解。你为复仇而活,如今为了帮我而危害到你的复仇。对不起,亚特。」
「玫琳──」
「天啊!看看都几点了。」她急忙寻找睡袍的腰带。「我得回我的卧室去,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没有我的准许,没有人会进入这个房间。」
「打扫房间的女仆或许会,」她下床系好腰带。「那样会很令我们两个难堪。」
「玫琳,我们必须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