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之愉悦的唇角上扬,彷佛在告诉她,他很乐意给她偷窥。
陈潇潇不自觉的茑了,可是又不愿意屈居下风,没好气的道:“你有话快说。”
“我问你,若说梁氏真的被人换了孩子,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陈潇潇先前就想过了,“正常的情况下,高门大户不可能发生换孩子的事,因为要堵住的嘴巴太多了,风险也太大,换言之,当时应该是兵荒马乱,若真是如此,可能是基于保护。”
傅谨之直觉的摇摇头,“承恩侯府费心保护梁氏的孩子,有这个必要吗?”
“我不是说梁氏的孩子,而是那个冒充梁氏的孩子。”
“若是你的推测成立,这个孩子的出身肯定很尊贵,承恩侯老夫人养在身边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
傅谨之听了脸绿了,既然可能性不高,干啥还说得那么认真?
“你别瞪我,既然你问我理由,我当然要将各种可能性告诉你,包括我的想法,至于你是否认同,自有你的判断。”她可不认为自个儿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
“好好好,那你说说看,为何这个可能性很低?”
“若非受了重如泰山的恩情,谁愿意冒险让自个儿的孩子顶替别人的孩子?别忘了,这还是早产生下来的儿子,多宝贵啊!”
“没错,寻常的父母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陈潇潇接着举起右手,比了二,表示第二种可能性,“或者为了利益。”
“为了利益?”
“举个例子来说,奶娘将自家的孩子跟主子的孩子对调。”
傅谨之唇角一抽,觉得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奶娘是请来奶孩子的,怎么有办法将自个儿的孩子跟主子的对调?”
陈潇潇忍不住送上一记白眼,“这是举例,听不懂吗?”
“你就不能举好一点的例子吗?”他怎么觉得自个儿变笨了?
“这是重点吗?”陈潇潇忍不住咬牙切齿,不过是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有必要如此计较吗?
“我知道,重点是利益。可是,承恩侯府在大周可是数一数二的权贵,没有什么利益值得他们换孩子。”
“没错,外面的人恨不得将孩子换进承恩侯府还差不多。”顿了一下,陈潇潇不自觉的压低嗓门,“可是,若承恩侯府交换的是身分更尊贵的孩子呢?”
怔愣了下,傅谨之神情转为凝重,“我不记得承恩侯府有姑娘在宫中。”
这会儿换陈潇潇怔住了,“没有吗?权贵之家不是都会送姑娘进宫吗?”
“梁文晔说过承恩侯府的女儿生得少,应该是舍不得送进宫吧。”
“你确定?”
傅谨之迟疑了,原主是镇北侯的老来子,又一心投入办案,政治敏锐度不高,关于京中局势还有各方势力的关系,还是他来了之后花心思了解,至于后宫,因为还不到争储的时间点,他倒不曾在这上头琢磨,只知道最受宠的是珍妃,出身书香门第,至今还未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单从这一点就可看出来当今皇上脑子清楚,宠个没有子嗣的女人,那些有子嗣的就不会有谁强谁弱的问题。
“你干啥不说话?”
傅谨之清了清嗓子道:“我会搞清楚后宫情况。”
陈潇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前朝和后宫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吗?”
傅谨之唇角一抽,真是了不起,原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这种用法。
陈潇潇觉得自个儿有必要教导他,“若是当皇帝的很享受枕边风,后宫是可以左右前朝,这种基本常识你这个当官的一定要牢牢记住。”
“你可以放心,当今皇上绝对不是昏君。”
“这真是万幸。”
“镇北侯府的地位很稳。”
顿了一下,陈潇潇举起手道:“停,我们扯远了,拉回。”
傅谨之觉得无辜,“这不是你挑起的吗?”
张开嘴巴又闭上,陈潇潇摸了摸鼻子,还是专心撸猫好了。
“无论如何,今日多亏你了,谢谢。”若非她点醒他,他不会往这方面思考,因为太难以相信了,换孩子是一回事,还要两个女人同时生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出自各方眼目齐聚的后宫,这要多大的布局,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陈潇潇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只是一时没想到,不会想不到。”
也许吧,因为周太医的事,他吩咐明安调查十五六年前宫里发生的事,相信其中或多或少对梁氏的案子有所助益,可惜他没有宫中人脉,想査宫中的事费劲又费时,可是不管如何,案子总算是往前一步,梁氏的公道有机会讨回来。
***
第六章 抽丝剥茧找答案(2)
傅老夫人最近头很痛,最宝贝的小儿子成日绕着一个丫鬟打转,还亲自护送她回家探望父母,根本忘了自个儿才是主子,再继续下去,小儿子岂不是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当然不行,她要阻止,可是那一次强行将人押回荣安堂,还打了潇潇板子,谨儿就跟她生出嫌隙,虽然每日出门前还是先到荣安堂问安,不过总是来去匆匆,感觉很冷淡。
既然不能不处置,又不拖拖拉拉,傅老夫人立马教人守在澄明堂外头,待傅谨之回来,便将人请过来荣安堂。
见到人,傅老夫人连废话都省了,态度强硬的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凡事有分寸,娘也就不管澄明堂的事,可是如今为了一个潇潇,整个镇北侯府全是你的闲言闲语,甚至还越传越不像话,潇潇不能再放着不管了,你要尽快拿个主意,看是纳进后院,还是将人卖了。”
“我怎么没听到闲言闲语?”傅谨之转头看了明安一眼,若有这种事,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明安显然懵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澄明堂堪称镇北侯府的禁忌,怎么有人敢传澄明堂的闲言闲语?
“你成日在外,若能听见府里的闲言闲语,岂不是说娘管不好镇北侯府?”
若真的有奴才胆敢议论主子,还传遍整个侯府,这就说明娘没有管好镇北侯府。傅谨之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反过来问:“是谁在娘面前告状?”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你不是成日带着她往外跑就是关在书房里,这像话吗?”傅老夫人越说越生气。
他不可能成日带着陈潇潇往外跑,书房有人时,房门绝对不可能关上。傅谨之不想在这种小细节纠缠,只是有一件事情务必澄清,“娘误会了,若非有事请她帮忙,我不会带她出门。”
傅老夫人闻言冷笑,“你敢发誓没有亲自送她回家探视父母?”
傅谨之想反驳,但事情确实如此,事出有因,只是原因很难说清楚。
“娘不管你是看上她的医术还是看上她的人,总之,你今日做个决定,看是纳进后院,还是将人卖了?”
“我不会纳她为妾,我只会娶她为妻。”
傅老夫人听到前面一句时,笑了,可是听到后面一句,脸都绿了。“你疯了吗?”
“娘应该没忘了我的克妻之名,就别再妄想我能娶个高门大户的姑娘了。”
说起克妻这件事,傅老夫人就心疼,若不是她执意挑那些书香门第的姑娘,一个个弱不禁风,生个病就没命,谨儿的成亲之路也不会如此艰难。
“娘没妄想你娶个高门大户的姑娘,但也不能娶个丫鬟。”
“若她不是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