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哎呀!疼!陛下,您怎么没拉住我啊。”陆知遥后退,被凳子腿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火辣辣的疼。
齐袁林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笑了,“说了让你小心,还这般毛躁。”他话里没责备的意思。
“陛下,我、我自己能走,您……”陆知遥只想着让齐袁林拉她一把,没想到,这人竟是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
“陆爷,你这脸红是因为醉酒呢,还是因为害羞呢?”
陆知遥将脸埋在齐袁林的胸口处,屋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醉酒。”她可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害羞而脸红。
“口是心非的小野猫。”齐袁林摇了摇头,将陆知遥抱上床。
“我不来官驿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进宫去找我?”陆知遥坐在床上,齐袁林坐在床边,两人四目相对。
“令牌呢?没给融成金条吧。”
“陛下瞧您说的,金条哪儿有您这牌子值钱啊。”陆知遥晃了晃身子,将手伸到枕头底下将令牌摸了出来,“在这呢。”
“所以呢,为什么不进宫?”
她哪儿敢啊,皇宫大内,她就是个小捕快,“不敢。”
陆知遥实话实说,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自己去皇宫蹓躂。
“明白了,陆爷这是欲擒故纵。”齐袁林低头看了眼牌子,淡淡的说道。
“我,什么欲擒故纵,我……”陆知遥有些急了,欲擒故纵这四个字她还是知道意思的,她前倾了身子,双手搭在齐袁林的肩膀上,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陆爷我,才、才不屑用什么欲擒故纵呢。”她说完揉了揉眼睛,有些犯困。
齐袁林没答话,一把搂住陆知遥将人拉到怀里,“是吗?”
陆知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看齐袁林一副逗弄她的表情,心里什么都来不及想,抓起齐袁林的胳膊,撸起袖子就咬了一口。
没真用力,手臂上留了一排整齐的牙印,但是不疼,齐袁林由着她折腾,“属小狗的,还咬上人了。”
陆知遥松开嘴,带出一丝银线,胳膊上还沾着亮晶晶的口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您骗了我这么久。”陆知遥向来是个记仇的主,但是她喜欢齐袁林,又不可能真的报仇,所以只能咬他一口出出气。
“你这丫头。”齐袁林的心陷得太深了,根本拔不出来,他想护着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平平安安一辈子,可是为宋太傅翻案,定然会伤了她。
“陆知遥,我喜欢你。”齐袁林说这话是严肃认真的,“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人,你是我的妻子,也会是南玄的皇后,我不要你母仪天下,我只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快乐,轻功我会让阿二教你,你想走正门便走正门,你想翻墙便翻墙。”
陆知遥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齐袁林。
“皇宫对其他人来说是座冰冷的宫殿,可是对你我来说,那里会是我们的家。陆知遥,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手,除非你死或者我死,要不然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陛下,您这是、是绑架,土匪行径。”陆知遥握住齐袁林的手。那冰冷的宫殿、高高的围墙,那里日后会是她的家,皇宫她不喜欢,可是眼前人她喜欢,如果和他一起住进去,她可以。
“那陆爷就是压寨夫人,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就算离开南玄,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你这辈子只能乖乖嫁给我。”齐袁林将陆知遥紧紧的搂入怀中,他不敢去看她,他怕她知道了真相真的会离他而去。
陆知遥收紧手臂,两人抱得紧,她感受到齐袁林打鼓般的心跳声,“陛下,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人说她聪明,也有人说她傻,要陆知遥自己说,她是难得糊涂,有些事儿干么非得较真呢,人生在世哪有容易两字,得过且过呗。
可是就算是她得过且过的性子,她也瞧得出齐袁林的反常,他的拥抱是想将她的身体揉碎了融进身体里。帝王的独宠,若是换到其他女子身上肯定会开心得要命,可是陆知遥却高兴不起来。
齐袁林没答话,只是心跳得比刚刚还要快。
“是关于我的身世吗?”陆知遥叹了口气,思虑再三还是将话问了出来,她就是个小捕快,陆家也不过是个商户,如果自己有什么事会让齐袁林担心挂念,除了她的身世,陆知遥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你不该那么聪明的。”齐袁林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笑着。
齐袁林的笑容,在陆知遥看来无奈、苦闷、强颜欢笑,明明是极好看的一张脸,这笑容却让她分外心疼。
“您不想说就不说,不过我早晚会知道。”齐袁林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陆知遥也不逼问,她抬手将齐袁林的身子压倒,“太晚了,出去不安全,陛下今夜就住这吧。”
她挑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这倒是出乎齐袁林的意料,他刚想说话,却被枕边的陆知遥将脸推了过去,“陛下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可是心思重,您日夜操劳的是国家大事,知遥这点事您就别跟着费心了,您身边高手众多,再晚出门也没人能伤您分毫,可是您回了宫,指不定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丫头,你对我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趁着陆知遥不注意,齐袁林亲了下她的脸颊。
淡淡的一个吻,快速闪过,弄得陆知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陛下当然是应该高兴,要是其他男子敢对我有刚刚的行径,他的手早就断了。陛下,话说清楚,留您在这住,是怕您胡思乱想,自己钻了死胡同,您可别有什么其他想法。”她抬腿压在齐袁林身上,不让身边的人胡乱动。
“陆爷的心意,我领了。”齐袁林也不含糊,将计就计一把抱住陆知遥的胳膊,“就这么睡吧,睡醒了明天再办正事。“陆知遥,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动了逃跑的念头,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陆家想、为陈邱想、为你们申大人想。”
“陛下威胁我?”陆知遥眯着眼睛问道。
“是。”齐袁林大大方方承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儿去。陛下放心,话都说到这分上了,无论之后发生什么,知遥心里都有准备。”齐袁林深夜到访是来给她吃定心丸的,后面必会有大事发生,而她陆知遥更是会身处漩涡中。
“嗯。”齐袁林靠在陆知遥的肩颈处,轻轻的应了一声。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陆知遥的皮肤上。这人是南玄的君主,是帝王,随随便便挥挥手就能要了一个人性命。可是不知为何,陆知遥却想保护他,他眼里的忧伤,她瞧得一清二楚。
陆知遥啊陆知遥,你是被齐袁林的男色给迷昏了头,别日后此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银子呢。她越想越为自己不值,趁着齐袁林睡得迷糊,翻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连当今皇帝都敢调戏,她陆知遥这一辈子,值了。
朝堂上暗流涌动,庆国公眼瞧着就要被押解回京了,太上皇闭关不出,不只文武百官连皇帝都不见,一门心思扑在他那些名贵的花草上,陆知遥的身世,还有皇帝要立她为后的传言越传越凶,御书房的摺子已经从桌上堆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