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妇人的身分,苏景铭绝口不提,也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倒教他格外心痒,恨不得去见上一见,逗弄一番。
「苏兄看人的眼光必是高的,阿紫、阿樱,你们想哄得他入迷,恐怕得再加把劲。」
「阿紫只要熙郎怜惜就好,有熙郎疼爱,阿紫就满足了。」
「阿樱也是。」
两个美人争着对李成熙献媚,他不免有几分得意,正欲发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匆促的楚音,接着有人敲门。
是谁?
屋内众人一凛,同时往门口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劲装,风尘仆仆,显然是快马赶来的。苏景铭认出来人正是自家护卫,眉峰一撑。「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大爷,您得回府一趟,潘娘子正跪在苏府门前,闹着要主母收留她母子俩。」
「你说什么!」苏景铭顿时惊怒,拍案而起。
「潘娘子荆钗布裙,打扮得像服丧似的,跪在门前请罪,口口声声哭嚷着,说自己对不起苏家,只顾着自己躲懒,一直让大爷养在外头,身为侧室,却没能敬主母一杯茶,在主母面前尽心服侍……」
眼看李成熙与阿樱、阿紫都投来看热闹的眼神,苏景铭越发气得面色铁青。
该死的贱妇!她这是何用意?以为她这般闹事,当众落他脸面,就能逼得苏家纳她入门吗?不知好歹!
「大爷,属下赶来报信前,消息已经传开了,府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热闹,大奶奶却还是坚持不肯开门,您得赶快拿个主意,免得这事越闹越难看。」
「备马!我要立刻回府!」
「是。」
护卫领命而去,苏景铭匆匆收拾一番,欲离去前,忽然想到什么,朝李成熙阴沉地摺下警告。
「东屋那女人,谁都不准碰,等我回来!」
「『朋友妻,不可戏』,这道理小弟还是懂得的,苏兄请尽管忙你的去。」
李成熙送走苏景铭,深深嗅了一口满室阿芙蓉的甜香,越发神魂颠倒。
朋友妻,不可戏,但若不是朋友的妻呢?反正也是苏景铭不知从哪儿劫掠来的女人,他去瞧上一眼,又有何妨!
李成熙整了整衣袖,嘴角扯开一抹邪肆的笑意。
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茶(1)
关得严实的小轩窗微微透进一道光,那光从明亮逐渐黯淡,抹上了淡淡的橘红色彩。
月娘知道,这表示外头已是黄昏时分,待日轮整个隐没,天色完全暗下,苏景铭给她的期限也就要到了。
她心急如焚,背靠着床边一个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倒翘尖刺,使劲地磨着绑缚自己双手的绳索,把一双皓白的手腕磨得红肿破皮,甚至都出了血,那粗厚的绳索依然磨不断。
月娘手磨得越痛,心口就越凉,苏景铭敢当街掳掠她,并将她藏于此处,怕是有十成的把握这里绝对隐密,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找到。
就两个时辰,陆振雅能找到她吗?能来得及救她吗?若是他来得迟了,她会落入何等境地?
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她必须逃,若是无人来相救,她就只能自己救自己,绝不能让苏景铭那厮有机会毁了她的清白……
那她,宁愿不活!
思及此,月娘反倒稍稍冷静下来,若果真是难逃一死,她也要拖着苏景铭一起下地狱,少这回,她不会再如前世那般傻傻地任由旁人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月娘加快了搓磨绳索的动作,正当她感觉到紧扣手腕的绳索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时,屋外忽然有了动静,有人推开了门扉。
她一震,身子连忙往床角一缩,遮挡了略微松脱的绳索,扬起脸来,与一个穿着打扮极为花俏的男子四目相对,那人看清她的容颜,隐隐浮着黑眼圈的眼眸顿时一亮。
「小娘子果然生得娇艳绝伦,真真好颜色!」他扬声赞道,语调分明带着狎昵之意。
月娘心一沉。「你是谁?」
「在下姓李,小娘子不妨唤我一声熙郎。」李成熙笑容轻浮。「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妇人?可否告知闺名?」
月娘勉力跪坐于床,凛然将上半身挺得笔直。「李公子既看得出我已身为人妇,便该以礼相待,若是你愿将我的下落告知我夫君,夫君必有重谢。」
李成熙笑得更放肆了,索性在床榻边坐下,倾身靠向月娘。「倒不知小娘子打算如何谢我?」
月娘暗暗咬牙,娇容更加凝霜。「我夫家于阳城颇有地位,夫君向来守信重诺,众人皆知。」
「实话说吧,你夫君是谁,我不在乎,我也无须他来谢我……这样吧,小娘子你先亲我一口,咱们再来谈谈后续你我该怎么做才好……」
语落,李成熙已猴急地凑过来欲亲吻月娘,月娘骇然首一低,就狠狠往男人下巴顶去,李成熙猝不及防,一个吃痛,差点被嗑断了门牙,他慌然后退起身,捣着自己的唇,不敢置信地瞪着月娘。
「你……」
月娘姿态傲然,眼神清锐如刀。「李公子究竟是何人?难道不晓得我是苏景铭的客人吗?」
「客人?」李成熙先是一愣,接着朗声大笑。「你这呛辣的小娘子,倒是会装腔作势,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被苏景铭掳来的,他若是真把你当客人,会用绳索把你双手双脚都绑起来吗?」
月娘眼神更冷。「李公子意欲何为?」
「苏兄家里临时有要事待办,方才匆忙走了,让我来陪陪你……」李成熙涎着脸。「小娘子,长夜漫漫,不如我们一同饮酒作乐?」
月娘冷哼。「你就不怕自己的门牙被撞断吗?」
李成熙一凛,摸了摸自己依然疼痛的嘴唇,又难堪又懊恼,看着月娘冷若冰霜的娇颜,心头那把欲火却是烧得更旺了,就连胯下那物都有些抬起头来,硬得他发慌。
他本就吸多了阿芙蓉,精神处于亢奋状态,见到一个娇美又高傲的娘子,还是个人妻,一时神智也昏了,满脑子只有两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喃喃念着,忽地不管不顾就冲上前,压住了眼前教他意乱神迷的女子。
「你做什么?滚开!」
月娘惊骇地挣扎,屈腿用膝盖去撞、张嘴用牙齿咬,奋力抵抗着,李成熙被她撞得鼻青脸肿,色胆却是更大了,动作也越发粗鲁起来。
「你放开我……走开!走开!」
「小娘子,你可真辣,我喜欢……你乖乖听我的,咱俩先乐一乐,明日我就送你回去,谁也不会知道你与我亲香过,你的名节依然可以保住……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夫君说的,只要你乖乖把自己给我,这一夜永远会是个秘密……好不好?你给我,给我……」
李成熙一面哑声哄着,一面着迷地往月娘身上拱,月娘只觉得恶心欲呕,眼眸恨得焚火,恍惚间,彷佛又回到了前世那间破庙里。
那两个乞丐也是同样用这般淫邪的目光望着她,同样试图剥开她的衣衫,强占她的清白……
她不能让他们如意!这一个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她绝不能让他们凌辱自己!
「你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你要杀我?怎么杀?这样,还是这样?」他一手箝制住她,另一手就往她丰盈的胸前摸来,嘴唇还狂妄地去寻她的唇。
她猛然张口,用力咬他的唇,咬出一个深深的破口,渗出血来,李成熙痛得尖叫,伸手就重重甩她一耳光。
「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