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是拿来防身的,好吗?
「一会爹带你到兵器房挑,要几把有几把。」
「好。」
就在她才应了声好,觉得气氛好像稍微缓和之际,府里的管事突然跑来,一脸局促地站在厅门外。
洛旭本不想理会,可瞥了管事一眼,还是起身走去。
管事压低嗓音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洛旭脾气又爆了起来。「今儿个什么日子,他敢上门闹?把他给我缅起来,一会有他好看的!」可是话才说完,他又觉得不妥,摆了摆手道:「走走走,我去瞧瞧。」
「侯爷,我也去。」曹氏见状赶忙起身。
洛旭看了眼,心想有她在应该可以事半功倍,点了点头,对着洛行歌道:「行歌,你吃慢点,爹一会就回来。」
洛行歌本想问他上哪去,可他走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问。
「肯定是舅舅。」洛行瑶咕哝了一句。
「舅舅?」洛行歌不解问着。她哪个舅舅来着?淮南王吗?要是淮南王来了,她爹肯定马上把人迎进来,哪可能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又不是欠教训。
「不就是右副都御……」
「行瑶!」正忙着夹菜的洛行飏硬声打断她未竟的话。
洛行歌不由看了他一眼。记忆中,她跟这个弟弟相处的状况不好不坏,大概比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要好一点,她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爹的偏宠所致。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她直接问道。
洛行飏低头扒饭假装很忙,洛行瑶也跟着乖乖吃菜不说话。
「不就是右副都御史上门,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洛行歌没好气地重复道。洛行瑶话虽只说一半,但说了舅舅以及一半的官衔,自己还猜不到?「对了,右副都御史夫人现在状况如何?」
「她前儿个夜里被杀了。」洛行瑶脱口而出。
「洛行瑶!」洛行飏气到拍桌。
洛行瑶瑟缩了下,可怜兮兮地瞟了洛行歌一眼,像是恼她无故问起,害她失言,这下子要被骂惨了。
洛行歌愣了下,压根不睬洛行飏,追问:「怎么会被杀?她不是还昏迷不醒吗?」顶多是救不醒,怎么会用被杀这个词呢?
洛行瑶闭口不言,打死也不肯再说。
洛行歌只好转移目标。「行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说,你如果非知道不可,一会爹来了,你自个儿问爹。」
意思是他们被下了封口令?「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如果是前夜发生的事,昨天去宫中谢恩遇到爹,他早就跟她说了。
「因为觉得是冲着你来的。」于悬凉凉抛下这句话。
她转过头去,一脸讶然。「你怎么知道这事?」
「因为皇上让我着手查办。」他说着,还顺手给她布菜。
洛行歌瞪着他良久,才问:「你昨晚要我问你在查什么案子,说我今天就会知道,指的就是这件事?」
「嗯。」于悬回应她的是连日月星辰都被衬得黯淡无光的灿烂笑容。洛行歌瞪他瞪得眼酸,垂眼思忖着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是冲着我来的?」她跟黄氏半点不熟,冲着她来却杀了黄氏,这到底是怎么牵扯上的?
「回家再跟你说。」
「你不如现在跟我说了。」
「岳丈会怪我。」
「得了,你怕吗?」刚才把她爹气得想拔剑砍人的到底是谁?
于悬笑了笑,目光淡淡地扫向状似专心用膳,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两人,附在她的耳边道:「听我的,回家说,我才能畅所欲言。」
洛行歌抿了抿嘴,以为他大概不想被老丈人太记恨,所以点到为止,可话题每次都只说一半,真的很会吊人胃口!
第五章 回门宴翁婿互斗(2)
右副都御史大人过来拜访到底要做什么,洛行歌不问也不打听,用过膳后进了她爹的兵器房里直接挑了两把重量适宜的剑便告辞了,这次她爹就算挂着两泡泪,她也一样狠得下心。
马车疾速赶回府,她正打算拖着于悬回屋里问清楚,谁知温氏身边的嬷嬷就拦了路。
「老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还请二夫人去瞧瞧。」郭嬷嬷一来就禀明来意。
洛行歌呆了下,疑惑地道:「可是……我不是大夫呀。」头疼不是应该要找大夫吗?找她有什么用,她不懂医啊。
于悬在旁没忍住,逸出一记笑声后用力地抿了抿嘴。
郭嬷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想,县主果然不好对付,要是不能将她拿捏住,往后这国公府里不知道会是谁当家作主。
「县主,老夫人身子不适,不外乎是希冀儿女关怀,县主要是能主动侍疾,必定会让老夫人心有所感……」
「听雨,让外面的人拿我的令牌进宫请太医。」刚好永定侯府的随从还在外头,方便差使,而后洛行歌再真心实意地道:「嬷嬷,相信太医绝对会比我去看婆母还要好用,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依昨日敬茶的状态看来,她要是去见温氏,温氏才会更不舒服,有病还是要找大夫,对吧。
话落,拉着于悬就走了。
霎时郭嬷嬷面前的人都散了,只余秋风台过她铁青的脸。
一回院子,洛行歌一把将于悬拉进屋里,正等着他解惑时——
「大人,衙门有消息。」外头有人来禀。
洛行歌登时拉下脸,于悬笑得无奈。「等我回来再说吧。」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是诸事不利。「去吧去吧,工作要紧。」
于悬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道:「我让人把我年少的衣袍都找出来,你自个儿挑拣有没有能穿的,再让人改得合身些。」交代完后,看到她顿时亮起的眼神,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带着涂胜离去。
洛行歌等了半晌,就见人抬了两个箱笼过来,打开一瞧,果真都是比较收身的衣袍,她喜出望外地开始蹲在地上挑衣服。
另一头,温氏得知洛行歌让人去请太医,气得砸了桌上一套玉瓷杯,一干丫鬟吓得噤若寒蝉,连气都不敢出。
「刁蛮县主仗着皇帝纵容,压根没将我看在眼里,如今就连孝道都不顾了!」
谁不怕压在头上的那个孝字?偏偏她就不怕,而且态度嚣狂,蛮横无礼!最气的人是,要是她连孝道都没搁在心上,自己真是没法子治她了!
一旁的杜氏见状,使个眼色,让屋里的丫鬟赶紧收拾后退下。
「娘,别生气,若气坏身子不是便宜他们了?」杜氏柔声安抚。「刚新婚给他们几天好日子过,咱们从长计议,肯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再给他们几天好日子过,我的日子都不用过了!」温氏还是怒气难消,想到于悬一天到晚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就眼疼。
当初设宴,是因为外头流传她这个嫡母苛待庶子,眼见于悬年届二十五还未替他婚配,才打算随便塞一个鸿胪寺九品主事府的小姑娘给他,谁知道那姑娘自己跑了,后来送进闻风阁的竟是刁蛮县主洛行歌!
这个被皇上、淮南王和永定侯捧在手心里疼宠的霸道女纨裤竟成了他的妻子,真是白白便宜他,活活气死她。
事到如今,她仍想不明白闻风阁里的人怎么会被换了,外头已经盛传她胆大包天设计玷污洛行歌的清白,她真不知道能找谁喊冤,洛行歌这种天煞孤星离她愈远愈好,她是傻了才会算计她当媳妇!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偷梁换柱,她非宰了那个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