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隶照做。说来也奇,随着汤药见底,白初蕊紧皱的眉心,也慢慢舒缓了开来。
“舒服多了……”她眸子瞧瞧常隶,一脸怜惜模样。“对不住,害你操心了。”
“还早呢!”天音走近白初蕊身边提醒。“我刚开的药方只是安胎缓痛,至于会不会再复发,还得等药效退了之后再说。”
常隶皱眉。“为什么会这样?”
“怀孕再加上动怒生气的关系,才会动了胎气。”
常隶转头瞪了白初蕊一眼,只见后者讪讪地将脖子一缩。“我知道了啦,下回我不会再这么莽撞……”
“你差点没把我吓坏,一个好好的人,突然间脸色白得像鬼似的!”
见白初蕊已能顺利说话,天音点点头,知道她的身子应该已无太大问题。她回头朝宫残月笑笑,宫残月会意地走到她身边。“这会儿时间,我看大夫也应该快回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常隶出声喊道。天音与宫残月看着他走到面前来。
“我这要求说起来冒昧,但可否让我请问,两位将走往何处?”
宫残月皱眉。“问这做什么?”
“不瞒你们,我跟蕊蕊的目标是徐州,问你们目的地的原因,是想路上多个半,你也知道,蕊蕊她怀有身孕,我实在担心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顺路。”宫残月本就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当时会拔刀相助,不过是因为一句“看不过眼”,至于与人深交——这事大可免了。
可天音却有不一样的想法。“等我们一会儿。”她拉着宫残月到一旁说话:“你先前不是告诉我,那个看山小屋就在徐州边界上么?”
宫残月皱眉。“没错,然后呢?”
“我想要跟他们一道走。”天音微笑。
第6章(2)
为什么?这句话宫残月还没问出口,天音已经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因为我想要请教那位夫人一些事,还有,她有孕在身,身边有我们随行,的确比较安全。”
宫残月对天音本就是百依百顺,少有她开口要求,而他却出言拒绝的情况,但——宫残月回头瞟瞟常隶,他不放心的是常隶。就像天音记挂白初蕊的貌美,他也记挂常隶那双勾魂眼。
“非这么做不可?”宫残月看着天音问。
她为难地嘟起小嘴。“我想请问夫人的事,已经在心里惦记很久了……”
宫残月点点头。“就依你。”
天音闻言,顿时笑得有如春花般灿烂。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跟你们一道走——不过看夫人状况,恐怕还得在镇上多休养个两日才行。”
“谢谢你们。”常隶诚挚地说道。
为了让娇妻安心休养,常隶不惜耗费鉅资包下整间客栈,除了天音、宫残月与原本工作的小二跟掌柜之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这会儿天音正在白初蕊房里帮她按摩身子,孕妇容易腰酸背痛,却又忌讳随意揉捏穴道,这会儿被天音巧手一捏,白初蕊舒服得简直要飞上天去。
“谢谢你。”看着捏出满额热汗的天音,白初蕊满脸感激地说道。
天音看着她,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腼觍地瞅着她看。“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有求而来……”
“啊?”白初蕊一愣。
“别误会,我想求的不是东西,而是想请教些事……”
问事?白初蕊心里虽感到奇怪,但基于报恩的心态,她点点头要天音继续说下去。
“这事、真的很难启齿……”天音未说脸先红。
白初蕊也不催她,就只是一迳歪着头等她把话说完。
天音低垂着头,绞着手指扭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她跟残月两人的“床第”问题。
天音心里是这么盘算的,白初蕊已为人妻,这会儿也已怀孕,男女性事理当不陌生才对——说起来她想法也没啥错,可问题是,白初蕊跟常隶在一块,可从来就没有什么不适应的问题……
“那痛,是应该的么?”两个脸蛋胀得通红的美姑娘凑在一起谈论那事儿,这景况当真逗趣极了!
“处子破身自然会痛,可说坦白的,我不记得那疼有那么难受。”
天音瞪大眼。“你的意思是,那事儿到最后应当是舒服的?”
“是。”白初蕊害羞答答地将头一点。
怎么会这样?天音困惑地皱起眉头,白初蕊说舒服,先前被残月碰过的女人们也说舒服,偏偏就她一个人疼得要命!天音实在不太愿意承认,那痛全是她自个儿问题。
“天音姑娘,恕我冒昧地问上一句,你自那一次之后,还曾经跟宫爷他……”白扨蕊手比了个亲热的动作。
天音一脸黯然地摇头。“我要求过,可残月就是不肯,他怕又会伤害我。”
“这样啊……”白初蕊蹙眉思索许久,突然间想到了个主意。“这样好了,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办法从我丈夫那儿,探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爷他会知道这种事么?”
白初蕊笑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就算他不懂,我也定会叫他想办法生出个答案来。”
“那就太谢谢你了。”天音笑逐颜开。
天音前脚刚离开厢房,常隶后脚即跟了进来。瞧两人相对望的表情,当真是比蜜还甜。白初蕊微笑地轻挲了下他脸庞,常隶执起她手亲吻。
“对了,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常隶挑眉一笑。“娘子尽管吩咐。”
白初蕊同他说了天音提问的事,只是隐去了问的人名。常隶何等聪明,岂听不出她口中那名“友人”,便是方才离开的天音。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常隶轻挲着下颚点了点头。“原因有很多,就不晓得他们犯的问题是哪一个。”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来,你一个一个说给我听,我再转告她,让他俩好好琢磨琢磨。”
“错。”常隶摇着手指。“这事很重要,可禁不起一再再的琢磨跟失败,这样好了,我好人做到底,我花点银两请那位爷上花楼,直接让花娘们教他该怎么让女人舒服。”
“这怎么可以!”白初蕊一听,急忙摇头。“天音来问我问题,就是不希望宫爷被其他女人抢走,你这么一弄,不就帮了倒忙——”
一句话未说完,白初蕊即知道自己犯了错。还说要帮忙保密,结果一急,竟不小心说溜嘴了!
瞧娇妻那窘困的表情,常隶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不用愧疚,我早就猜出问你问题的那人是谁。好吧,既然你说不能找花娘,那就由我出马!我去找宫爷聊聊,说不定能够从他嘴里探出点原因。”
事不宜迟,常隶话刚说完白初蕊即赶他出门。常隶在客栈里晃了一圈,没想到竟在后院一棵大树上发现宫残月身影。
“宫爷真是好兴致,一个人躲在上头欣赏风景。”
宫残月闻声低头,他表情淡淡点了点头,却没意思下来跟常隶说话。
常隶挲挲鼻头,也没把他这点冷淡放心头。一个腾身,人便轻飘飘地蹬上了枝头。
两人凑在一块,仿佛一下子瞧见了黑夜与白天;宫残月转头瞥瞥常隶,不消说话,常隶即可从他眼里瞧出他的问题。
有事?
“说来我还真是头回跟人讨论这种事情——我就直说了,你,好似不太懂怎么碰触女人?”
宫残月一听,眉间顿时紧皱起,他房事再逊,也不消常隶这个公子哥儿来讽刺批评。一拂袖,人便负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