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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德鲁和樊世把仆人诱开了,避免他们碍事。他们只需等爸爸的不速之客离开,就可以进屋来执行他们的计划。”她转向他。

  “你的脑筋跟我一样做着跳跃式思考,对吧?”他说。“你在马车上醒过来的时候,毕樊世跟你说你父亲已经死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根据杰森说,警方在两天之后才发现他的尸体。”

  “他说可能你的人把爸爸带走了。但这并不合理,即使你的仆人违背你的命今杀了我父亲,为什么留下我这个目击证人。应该是德鲁和樊世带了我爸爸出去,把他丢入或者推入运河里的。”

  “现在动机也有了。”亚穆说。



  “还有嫌犯。”黎柔说。

  “我真希望杰森在这里,”邢夫人喃喃自语。“我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还不相信。”

  ☆☆☆

  贺德鲁吃完午餐回到办公室,看着擦身而过的那个人。虽然很多人宁可对这衣衫褴褛、带着狗和笼子的人视而不见,但他仍觉得怪异而多看了一眼。在伦敦这样的城市,捕鼠人也许不可或缺,但是并不容易容忍。尤其在刚吃完午餐之后。

  贺先生进入一楼的办公室时仍然皱着眉头,所以资深的书记员葛林抬头看到他时便说:“希望不是您的馅饼又烤焦了。”

  贺先生解释馅饼没有问题,但是捕鼠人有点讨厌。“希望不是我们的邻居有老鼠,不然很快会蔓延过来。办公室有老鼠会给客户恶劣的印象,这是我一再跟大家说过的。”



  “我保证没有蔓延的危险。那家伙的确来过,但很快就发现是找错了街道。我们刚去地下室,他就发现走错了地址。不过既然他都来了,便也好心的替我们看了看上次检查过后就锁起来的地方。他说很干净,没有老鼠的踪迹。”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们下去看看他检查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贺先生站在办公室窗口望着下方的街道,背脊发冷地感觉到事情来不及挽救了。他的房东放在地下室的一小罐罩着尘土的氢氰酸已经不见踪影。

  这位律师告诉自己,它可能是好几个星期前就没在那里的。也可能是房东以为已经没有老鼠,所以把它拿走了。

  贺先生回到桌前,签署葛林为他准备好的文件,删去日程表上其他的事,出门去做下一件。当他来到大骑士街的民法博士学会,第二个震惊出现。

  “我很抱歉,贺先生,”书记员说。“我确曾保证要把文件准备好给你,可是我们最近忙得乱七八糟。加上昆丁爵爷和艾司蒙伯爵来这里,我们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不过,一个小时就能找到十年前的遗嘱已经很幸运了,何况它还归错了档。”

  “真是奇怪。”贺先生说。

  “不懂他们为何来找我们的麻烦,”书记员说。“他们应该去找你才对啊,但愿我们至少替你省下一些功夫。”

  “所以他们是来找我的一位客户的遗嘱?十年前的?”贺先生问。

  “白樵纳先生,卷宗我还没放回去呢。或许你想看一看,重温你的记忆,因为他们最后还是会回去找你才对。”

  “不必重看,我记得很清楚。”贺先生说。

  ☆☆☆

  离开民法博士学会之后,贺先生沿着热闹的街道往西走。他的步伐稳健,肩膀挺直,脸上的表情仍为一贯的平静。

  他走进墓园,来到一座三个月前才刚建的新坟前面。审视着毕黎柔要求的简单墓碑,上面没有任何花样,也没有至爱的配偶或任何人的名字,只有简单的姓名、生年月日,以及死亡的日子:一八二九年,一月十三日。

  “你这可恶的家伙。”他说。而后他低头哭了起来。

  ☆☆☆

  下午的太阳把他的影子逐渐拉长,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哭着,并未理会出现在墓园各个进出口的警员。也没有注意警员的上司和一男一女来到几码之外。

  “众人都就位了,”昆丁说。“趁阳光还在,逮捕他吧。毕太太,或许你该回到马车上,如果他拒捕,场面可能不太愉快。”

  “这种场面从来不会愉快,”她说。“我要跟他说话。”她已经走开。

  亚穆抓住她的手臂。“别傻,”他说。“坏人也会流泪的,他是为他的损失哭泣,并不是真心后悔。”

  “我必须了解,”她说。“如果你们在场,他不会告诉我。”

  “他偷了你的东西,”亚穆说。“他教你不能信任自己,以便控制你。你还想要了解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其中有隐情,他有权利解释。就像薛本尼、大维和菲娜,还有你。”她轻声加上最后那三个字。

  亚穆放开她。“我就在你后面,”他小声说。“他若敢对你怎样,我会挖出他的心。”

  “那也是我的希望。”她说完,快步向贺德鲁走去。

  即使她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没有抬头。“德鲁。”她轻唤。

  他呆住了,看看四周后拿出一条手帕擦脸。“他们是来抓我的吗?”他问。

  她或许是个笨蛋,但她的心为他而痛,好不容易才忍住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手的冲动。

  “是的。”她说。

  “我很抱歉,”他说。“害你经历那么难受的谋杀审判。我相信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我曾想上吊,或开枪打我的脑袋,氢氰酸是最容易也最合适的。可是,那被艾司蒙拿走了,对不对?我没想到该先去一家化学药品店,一直就走到这里来了。”他收起手帕。“毕樊世疯了,你知道。那是我唯一的选择。”

  “樊世既疯狂又走投无路,他必须离开英国,”她说。“他需要钱,所以他威胁你若不帮他,他要把以前的事情揭发出来。是不是这样?”

  “直到他说出目的,我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兰福特的信、薛本尼和他的妻子、伍兰蒂、艾凡瑞,我都不知道。直到他说,我才知道他那可怕的妓院。他们教训他之后的那天早上,他在办公室外面等我。我不想被人看见跟他说话,带他到地下室。我听他说完那些事,真想勒死他。然后,我看到那瓶氢氰酸。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但我知道必须除去他,我没有其他的选择。疯狗会被毒死,他已经疯了。”

  “你奢望我相信,你对自己的伙伴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都不知道?”她问。“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只是刚好共谋杀了我父亲,偷走我的嫁妆,然后就此不相往来?”

  “我们十年前做的事也是被迫的,”他说。“你父亲毁掉我们两个,我以善意替客户投资,直到全部被他赔光,我才知道他拿了我的投资经营犯罪的行业。官方要抓他,我会被他拖垮。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们必须除去他,并且清除我们跟他有关系的任何痕迹。”

  “你们不必偷走我的嫁妆。”她说。

  “那不是偷,你的嫁妆在你结婚之后就归你丈夫所有。”

  “原来如此,而他给你一半,用以报答你?”

  他缩了一下。“我做的是尽力补救,”他僵硬的说。“我一开始就对樊世说,除非我们之一跟你结婚,我们才能拿那笔钱。我说我们不能只留给你一千镑,便任由父母双亡的你自生自灭。”他看着她的眼睛。“即使毕樊世毁了你,我仍然愿意娶你,黎柔。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其实,或许我应该不管那些,就是跟你结婚。我根本无法原谅自己没有更周到的看着你,或者应该说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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