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不该发生。自从遇到她后,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并且取得令人赞叹的成功,或者说他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肚里灌了大多的白兰地,他绝对会坚持命令她离开马厩,这是唯一较好的建议,当然,如果不是头大晚上她搞得自己发狂的话,他也不会不顾身份地去喝酒。
现在,她甚至不给他表白的机会。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想娶这个脾气恶劣、被宠坏了的红发姑娘。他肯定也不愿意那样。所以,当她拒绝他时,他有什么理由要生气呢,仅仅是对自尊的伤害?除他之外,她甚至可以喜欢任何人。可能吗?
他再次跃入水中,深深地扎下去,这次要游三个来回。但是,当他胸中瘀积着闷火从水池中央抬起头来时,他几乎游不下去了。他一摆头,晃动头发,将水从眼前甩去。目光所及令他心花怒放,他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梅根正从“安布罗斯先生”的马背上下来,走向水池边,直接走进水中,穿着衣服。她始终没停脚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刚走到他前面,手掌“啪”地扇到他的脸上,接着那两只粉拳砰砰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德夫林任她打了好一会儿,随后适时地非常理智地问,“你认为你在搞什么鬼。”
她高声回答说:“你这可恶坏蛋,如果你个子不高,我就淹死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杀你。”她打着他,拳头也加重了力量。她随后又说:“你为什么不按我的要求做,只吻我。”
“什么时候?”
“你知道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要用做爱的方式,破坏了好生生一堂接吻课呢?”
这个问题提得之荒诞,差点令他笑出声来。他吻过好些女人,但是没有任何女人像梅根那样,还会因为做爱影响了上接吻课而气恼。当然,这些女人中没一个是处女。
“我们那晚上接吻,最终结局就是做爱,小丫头。”他解释说,“为什么势不可挡的欲火会忽然爆发?当欲火焚身时,你能不发狂。”
“我也发狂了,”她坚持说,“但是,我当时仍旧感到惊愕。”
他扬扬眉,生气他说:“你需要三个星期才能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她又出拳擂他:“花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搞清一件事实,你毁了我!我都快要出丑了!”她悲叹他说,“我将成为众矢之的!”
这悲哀的话忽然令他动容。他不一直希望这样吗?显然,她并不希望这样。“难道这就是你用愉快的方式,通知我说你怀孕啦。”
“是的,你这蠢猪……”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呢。”他保持着理智。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好一阵,随后转过身,厌恶地走开了。
但是,她在水里走不快,他只需一伸手臂,就能将她抓回来。他的确这么做的。
“对不起,梅根。以前也曾有女人声称怀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他妈的实在冤枉。”
她的眼睛瞇了起来:“你想说我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完全不是。如果你怀上了孩子,那肯定是我的,而我将为此承担全部责任。只是,你真的肯定吗?”
“不,我不敢肯定?”她冲着他高声说,“我怎么能够那么快就知道呢?但是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来……没见‘例假’了,我的‘例假’一向准时的。”
“不需要歇斯底里,我提出娶你,不管你怀没怀上孩子。你一定能回想起……”这时,他皱皱眉,“我没说过?”
梅根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她的眼睛睁圆了:“难道你还记得。”
“我在罗伯茨家见到你之前,我还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有奢望娶你。表面上看是不行了,但是我对发生的事情仍旧有几分模糊。”
“哦,别指望我提醒你。我正努力忘掉此事。”
他的手抓住她,轻轻地摇了摇:“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即使建议你离开,你也会拒绝的,因为你自己也相当投入。你唯一想忘记的便是结尾。坦率地说,我也是这样。但是,那不可能,也没必要继续为之掉眼泪。”
“我就是要为之掉眼泪,如果我……”
他再次摇了摇她:“梅根,别气我。别以为我想娶一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尤其是她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上。但是我没有选择,你也没有。”
“这不公平!”她大声说,“你不能给我提供我想住的大房子,我太气不过奥夫人了。你能提供的一切,还是我们家的马厩。再说,你也不爱我,你可能只想娶我,因为你认为那将是你通往上流社会的阶梯。但是,你知道吗,这行不通。联姻不可能将你塑造成绅士。会令你……”
“够了,小丫头。”他冷冷地打断话头,“任何自卑都会令我倒胃口。我早就勾画过自己的未来,但是并没有考虑过你。你除了考虑自己外,甚至就想不到别人。你想怎么样。”
他知道,这样是不公正的。他从泰勒处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她间或也会替别人作想。但是,她想高攀他的心理近乎歇斯底里,从而极大地伤害到他的自尊。当然,从她的角度来看,他是没有前途的,甚至还不如一个没有头衔的绅士。所以,他显然不宜做她的丈夫。实际上,他正是她梦中的情人。
他知道应该告诉她真相。她的苦恼随之可能变为欢乐,最少她是这种人。如果他那么做,纯属讨骂!她竟然找养马人来满足她的性好奇。她要嫁的,只可能是养马人了。
在他问完话后,她一直凝视着他,随后脸红了起来,因为他指责她。“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她这时间,“你知道本地区有多少绅士向我求婚。”
“既然你已经不是处女了,谁都会掉头远离的。”
“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改变主意,不是吗,所以,你可以继续为实现你伟大的人生计划而努力。我则不打算将问题搞复杂了。”
她似乎正是这样想的,德夫林因此特别气恼,愤怒地摇着她。“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自我牺牲精神,丫头,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你就嫁不出去。我们私奔到格吉特纳·格林去。”
“什么?”
“我与你父亲谈谈,他肯定会同意的。”
“不,他不会的。你疯啦!”
“这样一来,婚姻便蒙上罗曼蒂克的色彩。否则那些流言蜚语就会将你淹死的。搞得你在临盆前,度日如年。”
“闲言碎语是会将我淹没的,因为我下嫁了养马人。”
“那么说你同意了?”
“我没这么说,”她轻蔑地一哼,“我不可能在马厩里过日子。”
“我在什么地方生活,你就在什么地方。”
“我估计咱们可能只有一问卧室。”
“我不打算搬进你父亲家里!”他最终明确表态。
她好似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继续固执己见他说:“尽管要花不少钱,但是我们还得为你换上全套装柬。啊,这是怎么回事呀?在所有人眼睛中,你也不会被当作绅士。再说,你实在是该死的暴徒。你自己听说过吗。”
“我开始认为:我是独一无二的。”他冷冷地回答。
“在这儿,我正努力寻找某种妥协办法,但是你不给我机会。”
“不,你的所做所为,正是你那恶习的表现,你认为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是吗?你这种恶习必须改掉,梅根,但是我讨厌由我来改正你的恶习。”他这话说得有点悲愤,“作为妻子,应该按着丈夫的话去做,而不能自行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