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你这负心汉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呐!”龚云鹏气他的不听忠告,故意火上加油。
刑柏阳一愣,这才急急忙忙推开坐在他大腿上的侯靓伶,站起身来想解释。“小小,你误会──”
“很抱歉打扰你们……”小小无法忍受他的步步逼近,一心只想远离他。她僵硬地将鸡汤塞到龚云鹏手里,转身就跑,晶莹的水珠随著她的动作往后飘散。
“小小──”刑柏阳心一拧,想去追她却被侯靓伶一把拦住。
“柏阳,你先说要怎么安置我……”
“放开!”他愤恨地推开她,跑到门口却又遭到龚云鹏的阻拦。
“滚开!”他不顾情谊地对龚云鹏吼叫。
“追不到了,反正她也没地方可以去,等下班回去,再好好向她解释好了。”龚云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更以凌厉的眼光扫向一旁的始作俑者。
“龚仔──”刑柏阳忧心如焚,眸光定在小小消失的方向,一颗心早已随她的身影离去。
侯靓伶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阴戾,她侯靓伶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最起码得乱到他们夫妻失和,从此一拍两散!
第8章(1)
洛小小一回到家,便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任凭陈友梅与邱梦贞怎么好劝歹劝,她就是不肯出来面对她们,害得两老只能干著急。
“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回来就怪怪的,还什么都不肯说,真是急死人了!”陈友梅硬是藏不住心底话,闷闷地在门口挂上“休息中”的牌子,不打算做生意了。
邱梦贞担忧地直往楼上瞟,除了叹气,她并没有说什么。
“八成又是柏阳这孩子闯了祸……唉!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得体贴老婆!”陈友梅随手倒了两杯红茶,一杯递给邱梦贞。
“你别老怪柏阳,说不定是小小不好,小夫妻闹闹情绪,没什么啦!”邱梦贞护著女婿,伸手接过杯子。
其实这小俩口闹闹脾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们俩一直都是小吵小闹不断,除了婚前那一次好像比较严重之外,倒是没见过小小这般一脸满心伤痛的模样,这不免让两老有点担心。
“怎么办,明天的进香团还去不去咧?”陈友梅问道。
这里的里长经常号召里民参加一些旅游活动,其实多半是一些老先生、老太太参加,年轻人根本没兴趣跟他们这些老人一起出游;这次总算有点创意,办了一个为期七天的东部进香团,打算在一星期内走遍东部各大庙宇进香,陈友梅与邱梦贞就是在小小的鼓吹下,才决定报名参加。邱梦贞思忖半晌。“还是去吧,报了名又不去,对里长说不过去。”
“可是这小俩口……”
“年轻人的事由他们自己搞定,说不定我们老的不在,他们还比较好解决。”邱梦贞可不像一般老人家,老爱把自己跟子女绑在一起,她喜欢跟老朋友在一起出游,多见识见识,自然想法也较开通。
“还能怎么办呢?”陈友梅拍拍老姊妹的手,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刑柏阳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看来妈都睡了。他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里也是乌漆抹黑的,小小呢?
一股浓烈的不安攫住心窝,他粗鲁地扯掉领带及西装外衣,没有稍作停留便往楼下冲,走到楼梯间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仿彿听到书房里有细小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小心地走到书房外,发觉门缝里透著光亮,有人在里面!
“小小,是你吗?开门。”他轻叩两声,等待房里的人回答。
等了两分钟,回答他的是一阵沉寂。
他转了转喇叭锁,显然她在里面上了锁。他叹了口气,对著门板说:“小小,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此时,不只是寂静无声,连门缝里的灯都灭了。
他闭了闭眼,连日来的疲累全部一涌而上,让他头痛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她的意思表达得够明显了,她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他明白现在多说什么都无益,只得隔著门板继续对她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真的误会了,给我一点时间,不超过半个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书房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心力交瘁,用额头抵著门。“小小,我好累……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一句话:我爱你,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小小?小小,你开门……”他一直不断地敲著书房的门板。
流连再三,终于确定她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他才拖著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
洛小小坐在窗前,颊上挂著新旧交错的泪痕,透过明媚的月光,无言地凝视著手上的照片──她依稀记得当年柏阳对侯靓伶的爱恋,那是激烈、疯狂的,他一度还有跟她结婚的打算,若不是她无缘无故地消失,今天跟柏阳结婚的不会是她洛小小,而是照片中的女人侯靓伶。
他始终不曾忘记过侯靓伶,不然他不会到现在还留著她的照片,还背著她偷偷拿出来思念……
她凄楚地勾起一抹苦笑,洛小小啊洛小小,你永远也比不上她在柏阳心里的地位……
经过一夜辗转难眠,直到鱼肚翻白,洛小小才因疲惫及伤心而沉沉睡去;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挂钟的时间已经快走到十一点了。
迟缓地起床,她简单地梳洗完毕,拖著沉重的脚步准备开店。
她知道两位母亲已经前往参加进香团,因临睡之际,她恍恍惚惚听到母亲们出门的声音。
她拉开大门,挂上“营业中”的牌子,躲到吧台后面,机械式地重复著每天都必须做的准备工作,她试著让双手不要停下来,那么或许她就不会再去想一些令人无力承受的事。
十二点过三分钟,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洛小小循声望去,走进来的是黄其伟。
“黄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她扯开一抹笑招呼著。
“最近股市乱得很,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生意其差,只好时间一到就开溜,免得把自己给呕死!”黄其伟夸张地描述著自己悲惨的命运。
“那你的业绩怎么办?”他的火气不小,洛小小为他泡了杯冰奶茶。
她知道黄其伟除了奶茶,对其他的饮料都兴趣缺缺,所以她确定自己不会弄错。
“谢谢!”黄其伟猴急地吸了一大口冰奶茶,这才平息他满腔的焦躁。“还能怎么办?顶多再多兼份差事,赚点外快。”
“这么辛苦?”她从来不知道证券营业员有这么重的压力。
“没办法,我们的底薪不高,如果又遇上没业绩的淡季,几乎每个营业员都身兼数职,不然怎么活得下去?”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难道你没考虑换个工作?”小小好奇极了。
“我在这行做了好几年了,一时之间,想换也找不到好工作,不如就这么有一天没一天地混下去……”
黄其伟说了一半,门上的风铃声又叮叮当当响起,小小忙站起身来准备招呼,一转身,却愕然发现来者竟是侯靓伶。侯靓伶一进门便大咧咧地找了位置坐下,略带凤眼的眸子隐在墨黑的太阳眼镜后面,不屑地扫过洛小小与黄其伟。“请问要点什么?”小小递给她一张menu,语气有丝僵硬。
“我今天不是来光顾你的店,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侯靓伶拿下鼻梁上的太阳眼镜,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