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哦--没什么啦,我刚正在看八点档肥皂剧,女主角实在太可怜了,我忍不住为她的遭遇哭泣。”贝儿胡乱扯谎,她实在不想在房东面前丢人现眼。
“哎呀,电视剧都是假的啦,你不要太认真,而且到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好的。以后你只要看到可怜的地方,想哭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反正结局一定都是好的嘛,没什么好哭的。”
“谢谢你,吴太太。”
唉……如果现实的生活也这么完美该有多好?每一个大结局都是完美的。
李贝儿,你要坚强,可不能让男人给看扁了,方文笙算什么东西嘛,不过是个色鬼罢了,贝儿在心里自我安慰。
可悲的是文笙,他运气不好的是生了一张风流面孔,却连一次真正的恋爱也没谈过。念大学时曾经暗恋过系里的系花,连鼓起勇气约她看一场电影也不曾,还被喻为全系最风流的采花大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晚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失眠,可以用辗转反侧来形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那个平常爱找他斗嘴的李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她又是什么感觉?毫无感觉吗?也不是,她长得挺甜美的,心地也很善良,上星期他还发现她是仁爱之家的义工。她虽然嘴巴毒了些,不过好象只是针对他,若是这算爱的话,也真是一种太呛的爱了。
凌晨三点过一刻,瞌睡虫好不容易才来拜访,结束了文笙的苦恼之夜。
*
第二天一早,仲惜踏着夏日的阳光到了医院,愉悦的心情令她忍不住在心里哼着歌儿,可能是自己的心情太好了,很容易就发现了周围两人的反常。出奇的沉默,只剩下敲击计算机的声音和振笔疾书的沙沙声,以及两张各怀心事的脸。
没有了文笙和贝儿的一来一往斗闹的声音,办公室还真寂寞,连电风扇转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有谁愿意告诉我,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仲惜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开口寻求答案。“文笙,你说吧?”
“没事,我昨晚没睡好,头有点痛,没情绪说话。”这是文笙的回答,连头都没抬。
“贝儿,你呢?”
“我昨晚也没睡好,太阳穴抽动的痛,懒得说话。”贝儿索性拿了瓶薄荷油往太阳穴擦擦抹抹。
“真巧,你们昨晚都没睡好,怎么这么有默契?”仲惜大概看出了端倪,但不敢直接拆穿,只好趁文笙十点用治疗室时问贝儿真相。她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贝儿。
“不愧是心理科医师,你猜对了。”贝儿承认一切,顺便把发生在昨天的事件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仲惜边听边笑。
“你还笑呢,我都快烦死了。”贝儿嘟着嘴说。
“放心好了,心烦意乱的人,不止是你,文笙也说了昨晚没睡好,可见他也是够受的了,这足以证明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可能你昨天让他措手不及。”仲惜分析道。
“是吗?我看他是对我全无兴趣,才会那样说的,我是多差啊?还要考虑,他又不是孟云天。”贝儿不服气地说。
“文笙和云天是截然不同的人,你不要钻牛角尖把两人相提并论,各人有各人的好。你别被文笙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很纯情的,我敢跟你打赌,他的恋爱经验绝对不会比你多。”
“真的吗?”
仲惜点点头。“相信我的分析和直觉,他这个人全坏在外表太风流倜傥了,这是他吃亏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贝儿还是不很确定。
“因为我会用心去观察啊,你是当局者迷,所以不能客观;我是旁观者清,所以我能看见你所不能看见之处,相信我。”
“可是他对我似乎没啥兴趣,我不希望他太勉强。”
“他不是勉强,他是腼,这样好了,改天我替你旁敲侧击问问他,趁你不在场的时候,比较能够听到真心话。”仲惜自告奋勇要替贝儿一探究竟。
“好是好,什么时候问呢?你们不容易独处啊?总不能让我故意回避吧?”
“不要回避,那就太刻意了,这点我来想吧,你别担心,就这两天我抽个时间约他到楼下喝咖啡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
“喝杯黑咖啡对你的头疼可能会有效。”仲惜端来黑咖啡,与文笙对桌而坐。
“唉……”文笙长长叹了一口气,喝了口咖啡。
“有事烦你?怎么哀声叹气的?”仲惜想找早点切入话题。“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感情之事。”她没想到文笙答的这么快,大概真的让他烦透了。
“说来听听。”仲惜鼓励道。
第5章(2)
“昨天贝儿说她爱上了我,问我爱不爱她,我迟疑了三十秒告诉她我要考虑,结果惹毛了她,她又反悔说不爱我了,你说烦不烦人啊?”文笙皱着浓眉,大口喝完咖啡。
“这是每一个被拒绝的女孩,都有可能的自我防御动作,总不能面子里子都不要吧?”
“我没有拒绝她啊,我只是想要好好思索一下,连思索都不行吗?”文笙强力申辩自己当时的心情。
“在对方听起来,你等于是在做拒绝的动作,只是比较婉转罢了,这没有什么不同,拒绝就是拒绝,一样伤心。”仲惜立刻指明问题点。
“可是这对我而言是一桩大事,我总要想一想吧?她或许已经想过好几遍了,我却是第一次想到她可能会喜欢我。她平时对我的态度你也很清楚,老找我碴,我哪想得到找麻烦与爱原来是有交集的,而且还是一体两面。”他委屈地说,又叫了黑咖啡止痛,效果不错。
“你的这些心思只有我知道是不够的,你要说给贝儿知道,在说之前要先搞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愿不愿意和贝儿试试看。她现在要的不只是关于头还痛不痛的答案,而是更明确的承诺,是与不是要一清二楚,不要模糊。”仲惜不拐弯抹角的点出贝儿的心声,她有把握文笙能明白。
*
琪薇盯着满桌的佳肴发呆,虽不是出自她的手艺,但只有她一人享用对她而言也是一种痛苦。
婆婆到朋友家打牌去了,朵朵参加同学生日舞会,南天,她的丈夫不知已醉倒在哪家酒廊或是美人怀里。
为什么南天不能像云天?虽是双胞胎亲兄弟,对女人的态度竟是如此天差地别。一个是把老婆丢在深闺;一个是只爱一个女人的痴情种……纵然是金银财宝堆满屋,也不能带给她快乐。
她实在是太寂寞了,接了通电话旋即出去。
没人知道她上哪去,和谁见面。等到孟家人都归营了,她才姗姗回家。
“妳到哪去了?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家,也不留个话?”南天坐在床上阅报,见太座回家忍不住发了一顿牢骚。
“留话?我要留给谁啊?家里空空洞洞只剩一只猫,你要我留话给猫吗?大少爷。”她喝了不少酒,倒是原以为泡在酒缸的孟南天是清醒的。
“那也可以留张纸什么的,省得我担心。”
“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当会是我比你们早回家,留了纸条也是白留,不如不留。”她总是有很好的理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一溜烟躲到浴室去了。
南天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这是他选择的妻子。当初他舍大学学妹不娶,就留美回国的琪薇,本想以她企管硕士的才能来替他经营部分的家业,结婚后才知道她对作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听说那学妹开了家贸易行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