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摇头叹气的仲惜,今天算是领教了都会女子勇于追求爱情的典型,标准的色彩分明,一点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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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管洛桑那席谈话的影响,仲惜采取非常手段,避开云天,连到“双城记”的时间也改为不定时,不再同以往的星期三和星期五。
“管洛桑效应也未免太快了吧,你拥有绝对胜算的,为什么不参加竞逐?这样就鸣金收兵了呀?”葛玫不表赞同地说,她可是对管洛桑非常不以为然的。
“这是非战之罪,仲惜不屑加入两个女人的战争,这才是大家风范,我举双手赞成。”
葛玫立刻打掉大宝练过拳击的大手。“你客观一点行吗?既然是非战之罪,为何不积极迎战?何况云天喜欢的是咱们仲惜,情势对她大大有利。”
“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正如你所说的,孟云天对仲惜一往情深,这是管洛桑所没有的筹码;如此一来,就算仲惜不出面迎战,也是稳赢的。”大宝故意卖个关子,神秘一笑。
“不出面迎战,胜利会从天上掉下来吗?”葛玫不服气地反驳。
一旁久未言语的仲惜,微扬下巴,苦笑地说:“你们俩别争了,是我自己打算放弃的。”
“Why?”大宝和葛玫同声齐问。
“不想害他。”
“何害之有?你爱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说是害他呢?”葛玫不解地问。
“杜白也是因为得到我的爱而死的,我的爱是不祥的,前有杜白,难保云天不会成为另一个英年早逝的杜白。”
“鬼扯,杜白是杜白,云天是云天,你别把两人兜在一起研究好吗?你只是不幸罢了,怎可说是不祥。你自己学的是心理学,也做人家医生的,都会劝人了,怎会自己的事老是钻牛角尖呢?”葛玫斥责仲惜。
“这个杜白真是没白活了,死了四年多了还让你念念不忘,要是我啊,死了一年,葛玫大概就改嫁了。”大宝装模作样地说。
“呸!呸!呸!柯大宝,你敢那么短命,我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把你找到,你休想躲到天堂、地狱里去,我会翻遍每一寸土地把你挖出来。”葛玫扬起清脆的声音警告道。
“好啦,好啦,我们俩赶快闪人,正角要上场了。”大宝拉着葛玫的手臂,撅着嘴示意,葛玫望向门扉,两个眼睛都亮了。“原是孟大律师驾到。”她小声低喊。
仲惜心一惊,连忙转身,接触到他的目光,目光里有着焦虑的思念和无声的谴责。
云天坐在葛玫刚离去的位置,仲惜的身旁,他已经六天零八小时三十七分钟没见到她的面了。那种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好象十八岁刚谈恋爱,刚爱上一个人的心情,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是令人崩溃的;他好象吃了毒药之后急需解药,而他的解药就是童仲惜。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见我的面?”他粗嘎地说。
“我们不适合。”她回了一句所有濒临结束的爱情都会说的标准答案。
“就我所知,你和杜白才是真正不适合,但是,你却声称你热爱着他,这又如何解释呢?”他不放松的追问。
“你是大律师,我说不过你。”她不想解释,便以此搪塞道。
“我在你面前从来不是大律师,只是一个想要糖吃的小男孩,你只是把我当成固执的小男孩罢了,对不对?”他今晚是破斧沉舟地想把答案逼出来。
仲惜知道,她知道今晚的孟云天所为何来,他要的答案她给不起,所以她选择逃避。背了皮包,像是落荒而逃,连和葛玫、大宝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往门外走。
云天追了出去,在福特嘉年华后门侧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他箝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有抗议的机会,把她放置在他的白色丰田的驾驶座旁,锁上了车门。
“我会跳车。”仲惜扬起不驯的下巴。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你要为你的杜白殉情,那么我也可以为你陪葬。”他低沉的声音警告道。
“你疯了。”
“我没有疯,只是太爱你了,爱到整颗心都痛拧了。我吃不好、睡不好、无法工作,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像,而你却折磨着我,不肯承认对我的爱。”他咆哮地说。
“我忘不了杜白。”她在做困兽之斗。
“我知道,我没有要求你把他忘得一乾二净,我允许你继续想念他。”他退而求其次。
“我不要你这么大方。”她矛盾地说。
“如果这是得到你的唯一方法,我唯有大方。”他扳过她的身子,热情而苦涩地吻她的唇,他偷走了她的压抑,她的羞怯,她的抗拒;偷走她每一个思想,爱的飨宴于焉展开。他抬起头,认真的对她说:“给我机会,让我爱你好吗?如果你现在还不能爱我也没关系,只要先让我爱你就够了,给我机会好吗?”他持续哀求。
“你让我好舍不得。”她用手指抚摸他的脸颊、眉毛、嘴唇……
如果一个男人放下了身段,眼里只有诚恳,你能够不被感动吗?是的,童仲惜已经被孟云天所感动。
第5章(1)
“哇……今天是吹南风吧?好舒服。”贝儿伸着懒腰,左摆右摆作运动。
“冷气坏了,真是热。”文笙不停地挥着扇子。
“心静自然凉,你可能是刚在治疗室约诊了离婚美少妇,所以热得想流鼻血。”贝儿没事挖苦道。
“你真是恶心,满脑子邪恶思想,你是不是吃醋啊?不然为啥总是诋损我的高贵人格?噢……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贝儿小姐?”文笙眨着眼玩笑地说着。
“鬼扯,谁会爱上你这号登记有案的色鬼啊?”贝儿被他弄得羞红了脸。
“我看就是你李贝儿小姐会爱上我这个登记有案的色鬼,你看你的脸都红了。”文笙像是捉到把柄似的藉题发挥。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办?我是爱上了你这个色鬼。”贝儿突然灵机一动,来个逆向操作。
这下子,换成文笙张口结舌,被弄得不知如何接招。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没有比这一刻更认真的了。”贝儿严肃地说。
“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罢了,你千万别当真。”文笙结巴地说。
“我已经当真了,我爱上了你,你爱我吗?”贝儿顺水推舟,见机不可失,又向前一划。
“我没有心理准备。”
“爱不用心理准备,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爱我吗?”她把“你爱我吗”说的像抚摸人的心口一般地温柔。
“我要考虑一下,才能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文笙在匆忙之中所能想到的答案。
“不用考虑了,需要考虑的爱情多半不是真爱,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就当我没说。”贝儿轻轻叹了口气后说。
“啊……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文笙被弄得一头雾水。
“哇……今天的南风吹得好舒服哦,仲惜。”贝儿朝刚进Office的仲惜说,好象压根忘了刚刚的那段对话,和仲惜谈笑风生,一点也不受影响。
倒是文笙,情绪的波动一直到下班为止都没能恢复。他连声诅咒,女人心海底针,前一刻宣示她的爱意,后一刻立刻否定她的宣示,就有李贝儿这等故意撩拨人心弦的怪胎女人,一点也不正经。
文笙有所不知的一面是,贝儿因为文笙的狠心拒绝,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以泪洗面,引来房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