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陶太师因气息不顾而瞪大眼,“本来是你……但现在不是了……绝对不是了……”
“护卫!”主办官呼唤殿中护卫。“保护陶太师!快——”
“我的天啊……”梁敏一脸不可置信。原本大家共同的敌人是陶太师,当陶太师受到多名离开贴身保护,突然有人不分皂白地对打起来——互相看不对眼的女人在场中纠缠扭打,围在一旁的有劝架的、有起哄的……
“啧啧,女人好可怕……”
英雄大会的历史悠久。聚集年龄相仿的杰出英才,斗文、斗武、斗智、斗勇。比试项目曾以六艺为标准,也曾以林间狞猎,甚或进入军区,为假想的战役沙盘推演攻敌、破敌之法……等诸多方式较量高下。
比赛采淘汰制,破关斩将后存留下来的精英对决更扣人心弦。
今年,幕后有宰相大人干预,参赛者比往年少了许多。韩予彦舞文弄墨胜于拿刀动枪,因此今年的比试项目侧重文才学识。而他也表现突出地取得决赛资格。
与佳人应选相同,今日同样是最后一天,比赛场地挤满围观人潮。
决赛中与韩予彦一对一竞赛的,自然是向君洛。上午二人舞剑过招,整整两个时辰打得难分难解。然后浩浩荡荡地移师至半山腰的一处射箭靶场,各自连续射出二十五箭后检视标靶,竟仍分不出高下。情势紧张得令看热闹的群众大呼过瘾。
借着午膳时刻稍事休息后,两人以猎射飞鹰一决胜负。
宽阔的半山腰突然安静得任由风在耳边呼啸。被隔绝在场外的众人,屏息凝望场内那两名贵公子的一举一动。
向君洛和韩予彦同位在场中央,手上有大弓、长箭。
十公尺外,数名洲兽师的手臂上有黑鹰停驻,等待他们下指令。
韩予彦架好箭,拉长弓,聚精会神地对准上空。
“放!”他一声令下,数名训兽师同时指使手上的黑鹰飞出!霎时,黑鹰奋力振翅,窜入蓝空!
韩予彦放箭!多只黑鹰四飞而散,没有损伤。
标靶是活的、会飞的,当然比平地的死靶难射中,加上同时有多只黑鹰当靶,反而容易搅乱射者的注意力,犹豫着该射哪一只时,早就鸟飞兽散。尤其这些黑鹰受过特殊训练,不会轻易受死。
趁着驯兽师吹哨唤回黑鹰,向君洛跟韩予彦谈起话。
“舍不得杀生?”向君洛挖苦韩予彦刚才那一箭一点淮度也没有,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不行。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拼命。”予彦有些老羞成怒,气闷地望着老神在在的向君洛,“故意为难我?”若他别这么难缠,说不定他早接受民众夹道欢呼,骑白马到离宫会佳人了。“众目睽睽,总不能放水放得太夸张吧。”瞄见驯兽师表示准备妥当,他将箭矢架上弓,“轻轻松松获胜,会比陷入苦战、好不容易击败卯足劲与你厮杀的我有成就感?何况全部情况都有人回报京城,我好歹得维护一下我向君洛的威名。”
他昂起头,“放!”
群鹰上飞的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弓放箭,飞箭直直射向某只飞鹰,即将中的之时,飞鹰侧身一闪,避开了险些直刺人肚腹的利器,仅仅损失了两根羽毛。
差一点儿便成功,一旁围观群众涌出叹息的声音。
向君洛单手捞着大弓,耸耸肩,“我说过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白雨。陶太师的思想疯癫、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心你迎娶美娇娘的好梦毁在他手上。”
“乌雅嘴。”韩子彦咕哝地低骂。“放!”箭一出手,他便甩手叹道:“哎!”
向君洛掩嘴窃笑:“看清楚,我们现在射的是老鹰,不是乌鸦。”
韩予彦张嘴准备回话,远方突然起了骚动,爆出哄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韩予彦与向君洛不解地对望。
群众自动分散,让出一条路来。然后便听见有人大吼:“轿夫扛着新出炉的第一佳人来了!”
夸张的欢呼声波浪一般地潮涌而来。
向君洛摸摸下巴,“白雨姑娘深得民心唷!”他抽出一只箭矢准备架在弓上。
“等一下,看看是谁。”韩予彦道。
向君洛笑,“现在才开始担心,不嫌太晚了?”
豪华的大红轿穿越群众,来到靶场前,停在距离二人约二十步远的地方。
布帘掀开后,自轿中下来的人儿令韩予彦不悦地将大弓甩到地上,“该死!”
“嘿!”向君洛笑刚了嘴,“这下有趣了。”
韩予彦两眼大瞪,“有趣个头!”
两人尚未对梁悯儿当选第一佳人这爆冷门的事实作进一步表示,远处又有状况发生一九众惊呼中夹杂着咒骂,有些人紧张地弯腰抱头不知想闪避什么。
一匹骏马以极快的速度飞跃过阻隔群众的栅栏,奔向场中二人!
“白雨……”
“彦……”驾马的女子身穿长裙,仍俐落地下马,“彦!”她奔人韩予彦的怀中。
“别哭……”韩予彦温柔地轻拍她的背,哄她:“有我在,没事了……”
“他们作弊!使诈!”白雨突然大骂,气忿的声调与带泪的梨花面容不相配。她离开韩予彦的怀抱,回头斜望犹立在轿旁的梁悯儿,“瞧瞧她痴肥的样子,若不是因为她是将王爷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赢过我?”
“好了,别说了。”韩予彦拧眉。白雨妒怨的模样十分难看,毁坏她在他心目中原有的娇柔形象。
“我偏要说!”气急败坏的白雨已丧失理智,美额露出挣狞。“而且要对着她说!要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怒气!”她跑向梁悯儿。
“白雨!”韩予彦和向君洛跟着她跑。而她骑来的骏马竟也凑热闹似地追着三人跑到轿边。
“你们用了什么方法收买陶太师?”白雨严厉地质问梁悯儿。
“我没有。”梁悯儿神情柔和地摇摇头。
“面不改色地说谎!”白雨气忿地出手推梁悯儿,“你不觉得自己当选很奇怪吗?我们要选的是美女,又不是选丑八怪!”
群众见骑马来的女子对他们将王千金无礼一齐鼓噪抗议。
“白雨,别这样。”韩予颜劝。狂乱的气氛容易使人激动,他不希望闹出事。
“本来是我会当选的!”自雨哭闹,“是陶太师亲口告诉我的!要不是他们使诈,不可能不是我!”
“陶太师说的?”韩予彦一楞,投向梁悯儿的目光也起了疑案。
梁悯儿不停地甩头。她没有收买陶太师、没有使诈!
“你们为什么愣着?帮我说说话呀!”白雨拉扯韩予彦的衣衫,“我恨呀!恨被人当猴耍!”韩予彦沉默不语,她气恼地转向向君洛,“向君洛!你不是自认好口才?”向君洛失神地凝望梁悯儿,白雨跺脚,“向君洛!”
向君洛猛地回神,但心魂未同时收回,所以怔然地问:“我要说些什么?”
白雨审视他迷蒙的双眼,讥讽道:“你干啥用痴迷的眼光看她?”她冷笑,“你别笑死人!几天没碰女人,母猪也赛貂婵啦?”
“白雨!”韩予彦怒唤她的名。她实在愈说愈过分了!
另外两人,边听白雨说话,脸色跟着大变。受侮的粱悯儿脸色泛青,而向君洛则烫红了脸。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心跳紊乱,连呼吸也没了秩序。他有半个月没见到梁悯儿了……她变漂亮了所以吸引住他的视线?不,不只是这样……比起白雨,她浑圆的身躯及脸蛋着实称不上是个美人,但她特有的、柔弱优美的神韵硬是牵系住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