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继续君子风度,只怕他会失去帧和孩子。
不!不能失去她!她是他毕生所挚爱的,绝不能失去她。
杨风已离去好几个时辰,那么,以他的轻功要追上他,不该是件难事,只怕差个几步,会来得及吗?别想了,他告诉自己先赶路要紧。
* * *
“你答应带我到黄河边逛的!”一大清早,婉黛即等在花园里,守着韩方的到来,一见到他身影,马上笑颜逐开,撒娇道。
“好!好!全依你!”说得多像是她死赖活赖似的。
嘟起嘴,婉黛又开口:“这可是你自个答应的!”她不依的提醒他。
“好!我的好姑娘!”韩方疼惜的盯着她。
“唤喜儿替你梳发,好吗?”
“好!”她声音兴奋得连带感染了他,韩方不自觉的总是带着笑。
婉黛才想回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呃……方便吗?”她突然问。
“为什么不方便?”
“昭雪……呃……我是说昭雪,你失散十五年,如今寻回的雪妹,你不多陪着她点,却……”韩方还是笑。
“恐怕她也烦我陪她吧!”
“为什么?”婉黛傻傻间。
“因为有个欧阳青龙呀!”韩方狡黠一笑。
是呀!还有个始终守护着她的欧阳青龙呢!真傻!真迟钝!婉黛不免暗骂自己!朝韩方羞涩一笑。
“我回房梳洗,马上好。”
说着,便提起脚,小碎步的跑回厢房。
* * *
天哪!还多久才能到得了镇王府……步伐已然颠跛的,杨帧拭拭额上的汗水,累得跌在地上。
若她非紧咬唇,只怕早已哭了出来。
步行已是两天一夜了,若非她在城郊遇到土匪,只怕她早已到了镇王府。
如今,全身上上下下的财物全劫走,差点连命也没了,幸而她懂得装扮成男人,否则,镇王府怕也到不了。
方才的路人告诉她,想到达镇王府若是步行恐得花上三个时辰,而此刻算算才两个时辰,呼!她大大的吐口气。
她真不想走下去。
可是,静扬还在等她呀!不行!得快快寻到镇王府才是,否则,爹若回来,定会发现她离家的。
于是,杨帧努力用力的站起来,冷不防的一阵昏眩、恶心。
淅沥哗啦吐了一堆,吐得苦水都吐出来了,体力再也不支,她倒了下去。
杨帧昏倒在黄河边不省人事了。
* * *
“耶,前面?”
婉黛折回,指指前方杨帧昏倒的地方。
“什么?”他们游黄河已快近正午,正是最懊热的时分,韩方担心着婉黛虚弱的身子。
尤其,她狂言要走到开封里黄河的尽头,走了大半天,她该累了,也该休息了。
可她还兴致勃勃叫他继续走着。
叹口气,“要玩下次再来,我们先回轿子里歇歇可好?”韩方开口柔声道。
“不是的嘛!”婉黛娇嗔。
“不是叫你玩啦:是要你看看前头,似乎有个人……”话还未完,韩方已抬头往婉黛的方向看去。
“没错!是个人!呀!他似乎是昏倒了。”
韩方也焦急地道:“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已迈开步伐往前面倒地的人而去。
“死了吗?”婉黛恐又不安的问着韩方。
为那名倒地的人连个呼吸也没了,教她不免惊惧的害怕了起来。
“婉黛,你转过身去,我探探他的鼻息!”韩方体贴的调转她的身子,深怕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恐怖模样,而婉黛也顺从的转过身。
于是,韩方才扳过他的脸,却发觉他的身子温热,心还在跳动,只是相当微弱罢了。
“没死!”韩方转头告诉婉黛。
“喔!”婉黛也趋下身查看。
“他看起来好苍白呢!”
“嗯!”
“怎么办?”婉黛不安的问着韩方,“这人看来并不像本地人,而且……他看起来……像个女人!”
“没错!”韩方飞快的抱起已昏迷不醒的陌生女孩。
“她的确是女孩,货真价实的女孩。”
“她为什么男扮女装?”
“总有她的原因。”韩方回答婉黛。
“这就得等她醒来再问了。”
“喂!那么……现在怎么办?”
“带她回镇王府。”
“理所当然。”韩方道。
“你和喜儿守着她,我去找大夫来。”
韩方一把将女孩往东厢房床上一搁,便开口告诉婉黛。
“嗯!你快快去。”
婉黛点着头。
韩方离开后,喜儿接着进来,端了一盆水和一条毛巾,婉黛顺手接过来,开始替她拭去脸上脏污。
“小姐,你和少爷在哪儿捡了这个男人?”喜儿望着俊俏得不得了的男人问。
“少爷怎好放心你伺候他?”婉黛替她拨开额际流刘海后,缚头瞥一眼喜儿,发现喜儿红胀脸,眼珠直在他陌生的脸上转。
她对他好感得不得了哩!噗哧!婉黛忍不住轻笑出声。
喜儿呆呆的盯着莫名其妙发笑的小姐,只听见她似乎能读人心思般地瞅住自己猛摇头。
“别对她动感情!她可是个女的!”失望马上跃进喜儿眼中。
“她是女的呀?”很不甘愿的又问。
“没错!否则少爷怎会叫咱们守着她?”说得也是,喜儿嘟着嘴,瞪着床上的女人。
“她没事干嘛扮男装嘛!”
“那可得等她醒来才知晓喔!好啦!将水端出去。”
婉黛满脸笑的告诉喜儿。
喜儿正将水往外泼之际,恰巧韩方少爷带着府内专属的大夫赛华陀前来。
“大夫!”喜儿礼貌的喊声,而赛华陀只是点了点头,在韩方的指示下进了厢房。
一踏进厢房,赫然瞧见婉黛,不禁大吃一惊。
“小姐醒过来了?”赛华陀对着婉黛惊叫后,又转向韩方,大喜:“真有白发童子!不是传言?”
“是的!真有白发童子。”韩方笑道。
“哪!那我也得上天山一趟,寻那白发童子求得救人医术。”赛华陀喃道。
“大夫,能否替我看看床上女子如何了?”婉黛忧心床上女子忙道。
“是!是……这就来。”
第八章
“她怀孕了!”把完脉,赛华佗宣布道。
还来不及表现反应的众人们,又听到赛华佗开口:“她身子相当虚,恐是劳累过度,营养不够,若再不休息,怕胎儿会保不住。”
“胎儿有危险吗?”婉黛关切的问,虽然这女子她不认识,可总是和她有缘才会救了她,尤其,又是在黄河边,和她有不解之缘的黄河。
“暂时不会了。不过,切勿让她过于操劳,否则,我不能担保胎儿安危,毕竟怀孕初期最怕就是劳累,而她,似乎……”摇摇头,“太累了。”
“来,我开个安胎处方,你们到药铺抓药去。”
说着将处方交予韩方手中,收拾好自己的医箱便告辞。
“是谁这么忍心让她一人外出?又晕倒黄河边,若一个不小心掉下黄河可怎么是好!”喜儿嘀咕着。
韩方见热心肠的喜儿又在发牢骚,忍不住笑了:“对啦!待她醒来问个清楚不就成了。你先去抓药,”
“是!”喜儿接过韩方手中的药笺便走了出去。
“婉黛,你陪着她,我唤人先热碗鸡汤过来,替她补补身子。”
韩方细密又周到,婉黛不免暗自高兴他的体贴。
虽只能为妾,已是心满意足。
目送韩方离去的婉黛,又低下头端详床上女子。
很漂亮的一名女子,清丽又怡人的五官衬在苍白的脸庞上,别有一番楚楚可怜。
而她,又是怎么昏倒黄河边,她的夫婿呢?沉思中的婉黛发觉床上的女子发出一声声的呓语,然后,她忽然睁开跟。瞪着婉黛看,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