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玲明显隆起的腹部,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她被可玲隆起的腹部吓到。
似想到了什么,重逢的喜悦自她眼里消失。
“你一个人来高雄?”她问。
“嗯。”她点头。注意到雅蔓态度改变,她嘴角笑意褪去。“我怀孕了。”
“看得出来,是他的?”她知道可玲对慕旨礼很死心塌地。
紧抿着唇,白可玲不否认,但也不承认。
“对方知道吗?”
她不语地摇头。
“为什么?”
可玲仍只是摇头。
“好,我也不想再问已经过去的事,但是我想帮你,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帮你。”雅蔓简单道。
“雅蔓,你……”她以为雅蔓会鄙视她、会耻笑她,但是雅蔓没有。
瞬间,她红了眼眶。
“干嘛?这么感动啊?那也先让我帮上一点忙,要感动你再感动嘛。”
“雅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哎哟,三八姊妹!说什么谢谢嘛?”高扬红唇,雅蔓潇洒帅气地说道,“我告诉你,这高雄是我的地盘,以后我继续罩你!”她拍胸脯,挂保证。
哼,以后谁要是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敢欺负她的好姊妹,她甄雅蔓就一定把那个人打成大猪头!
***
知道她目前的处境,雅蔓慷慨借她三百万,让她可以顶下面包店,让她有了安身之地,也让她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无处可去。
知道创业不易,白可玲将所有心力,全放在新开张的“简单小屋”里。虽然辛苦、虽然累,但为了自己和即将临盆的孩子,可玲始终咬牙硬撑。
一生下孩子,坐完满月,隔日,她立即卷起袖子,自行粉刷小店,大动作改变店里装演,依自己喜欢的感觉,布置出一间可以吸引路人目光的蛋糕甜点专卖店。
或许是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也或许是她够努力,她新推出的蛋糕与甜点,总是深受镇上人的喜爱,也经常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上门。
开店约四年时间,简单小屋已经在高雄打出知名度,而经由三次的扩张营业,它的占地面积也已经由原来的十五坪,变成今天的八十坪,羡煞不少同业。
只是,她没想到简单小屋的成功,竟会……意外撕裂她才结痂的伤口……
这天一早,送孩子到幼儿园,就到简单小屋巡视的白可玲,因看见正在店里挑买甜点的熟悉背影,而惊瞠清瞳,僵愣原地。
“小姐──”端着圆盘,慕旨礼一边挑选甜品,一边看向距他最近的店员。
专程南下为御膳厨高雄分店开幕仪式剪彩的他,因店经理提起简单小屋的甜品有口皆碑,便在回台北之前,绕道过来看看。
然而,试吃过几样缜店甜品,他一再拧眉。
因为,这甜度及口感,和可玲以前做甜点时所坚持的甜度与口感好相近。
虽然还是有所差别,但是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教他……几乎难以分辨。
“请问你们的镇店甜品是哪一位……”他想知道这镇店甜品是谁制作的。
然,才转身,意外出现眼前的清丽容颜,教他手中的圆盘瞬间落地。
“可……玲!?”突然的相遇,教慕旨礼心跳顿停,黑眼蓦瞠。
他,是不是在作梦?伸出颤抖的手,触上记忆中轻柔的发,他转手抚上早已深烙在他心深处的美丽红颜。
这眉、这眼、这鼻、这唇……是她……真的是她!情绪激动,他全身颤抖。
真的是她,她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她啊!
“原来你就在这里!”不顾旁人异样眼光,也不顾自个儿的名人身分,慕旨礼狂喜,张开双臂,就想紧紧拥抱住她。
但,她推开了他,她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的推开他。
“对不起,慕先生,你认错人了。”紧握身侧十指,可玲故作冷淡。
“可玲!?”她的否认,她的冷淡,伤到了他的心。
“对不起,我还有事忙,希望你能买到喜欢的甜品。”望着他,她态度疏离。
多年不见,他依然俊美挺拔、风采迷人,但,她已不是当年的她。
而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一点也不想!她以为当她再见到他,她将不会再有其它感觉,但……眸光交会的瞬间,她心惊慌。
意外的相遇,扯痛她麻木多年的心,教她有着想再一次痛哭的冲动。
但,不了,她的泪,早在五年前离开慕家时就已流干……
略过慕旨礼惊愕的眼,她红颜冷凝,低敛眼睫,轻旋过身,穿过中廊,快步进入门市后方的办公室。
“可玲,别这样!”不顾他人的拦阻,慕旨礼急步追上前,紧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气愤地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有力的钳制,教她无法如愿。
他紧握着、紧紧握着她的手,哪怕是握疼了她,他也依然紧握着不肯松手。
“不放?”在他黑沉而深邃的眼底,有着绝对的坚持。
“你──”
“不能放的,你知道的。”望着她气愤的容颜,一丝水光划过他的眼。
万一手松了,放了,那他放掉的将不只是她的手而已,很可能连她的人、她的心,还有他唯一的机会,他都放了。
那到时,他很可能就再也碰触不到她,就再也感受不到她纤细柔荑在掌中的温柔,再也挽不回遗失多年的感情……
“你!?”那眼底的一丝无奈,震住可玲的心。
“倘若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忏悔、解释的机会,那,就找警察来好了,也找新闻媒体一块来好了,我不在乎的。”
忏悔、解释!?她惊眼望他。难道当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我已经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了。”望着她惊凝讶异的眼,慕旨礼怆然一笑。
“你……”
“我知道我错了,当年,我不该不听你的解释,不该不相信你,可玲你……请你……不,不是请你,而是恳求你……原谅我当年的心盲,好吗?”
是心盲吧,否则,当年的他,怎会看不见她眼底深深的悲哀,怎能漠视她盈于心底的苦,与她的委屈?
而今,她,可还愿意给他爱她机会?她,可还爱着他?她,可求得回来?
凝进她已然褪去讶异而覆上冷漠的黑瞳,他寡薄唇角颓然一扬。
她的眼、她的冷,在在无言地告诉他……一切,只怕难了。
***
不想让自己与他的事情,影响到慕父辛苦创立的御世集团声誉,不想破坏自己目前安定而平静的生活,白可玲选择暂退一步。
她让他进入她的办公室,给他想要的忏悔与解释机会……然后,她就要他走。
只是,寂静的办公室,曳进一室的阳光,茶几上摆有一盘精致甜点,及一壶已由热转冷的咖啡,就是不闻一声话语。
端起咖啡,喝下一口,她抬眼看向伫立窗前,神情落寞倚墙望向窗外的他。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寂寞?
寂寞?
那怎可能?白可玲淡笑一声。
他可是名扬国际御世集团的大总裁,是有着完美形象、有着极高身价的豪门男人,怎可能会寂寞?她一定是看错了。
不想再与他独处,不想再看他一眼,白可玲站起身,想离开,但──
“别走。”他回身,望她,眼底有着祈求。
“该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
“是,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就求你跟我回去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够了,我不要听!”一句想念,刺痛了她的心。她紧抿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