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玲她……我……”
“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扯到我和可玲?为什么你连可玲也要陷害?”
“你、你都知道了!?”慕母骇眼望他。为什么旨礼会知道她陷害可玲的事?
胆小怕事的江俊能,绝不可能会把事情说出去,那这件事除了她和可玲外,应该就没其它的人会知道啊!
而且可玲也说过,她的计策是成功的,既然成功,就不应该有第四者知道,那旨礼为什么会知道!?
“不可能,你们不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们都不应该知道真相才对!”当真相被揭穿,她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尖声嘶喊。
“尤其是你!”慕母一脸惊恐抓住旨礼的手,”你更不应该知道是我打电话找江俊能来的,不应该知道是我在那杯水里下药,不应该知道是我把那个贱丫头关在我房间里,不知道……不,你们什么都不应该知道!”
“妈,你、你竟然……”慕母失控而吼出的事实,教慕旨礼心神震颤。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定,但,她承认了,他的母亲承认了一切!
“果然又是你做的好事!”慕父痛心疾首。
“不……我没有……我……”她想否认到底。
但,意识到自己已说出一切,意识到一切都已无法隐瞒,慕母顿时放声狂笑。
“哇哈哈哈……对,这一切全都是我做的,是我设计赶走那个贱丫头的,哇哈哈哈……我成功了,我又再一次成功了!哇哈哈哈……”
“妈──”慕旨礼悲声恸喊,“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可玲并没有得罪你啊!”
“谁说没有!?”慕母倏瞠愤恨的眼,尖叫,“她妈妈抢走了你爸爸,现在她又想从我身边抢走你,她有得罪我,她该死,那个贱丫头就跟她妈妈一样该死!”
“王湘,你给我冷静点!”慕父大吼。
“不要!我不要冷静,你们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儿子,谁也不准从我身边抢走你们、你们是我的……”
“但是你这样做,只会把我们父子推得更远而已!”砰,慕旨礼痛捶书桌。
瞬间,喧闹吵嚷的书房,沉入一片死寂。
她把丈夫跟儿子推得更远了?看着悲痛欲绝的儿子,望着从不爱她的丈夫,慕母想用心思考他的话,但她抓不到头绪,她无法思考,她慌了,她的头好痛。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和可玲?为什么你要让我这样误会她,又为什么我们必须承受你这样的责罚……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了什么!?”他愤声吼。
“旨礼,我……我……”
“现在,你称心如意了?你高兴了?但我呢!?”愤慨容颜,悲痛难忍。“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她?要我怎么再见她啊,妈!?”
第八章
她以为自己等到了一生的幸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慕家,以为旨礼会疼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会与她白首偕老,但是,她错了。
不甘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想面对他眼底的鄙夷与轻视,更不想面对从不该存在的误会,她带着简单的行李,一路南下。
她想,只要离他离得够远,那忘记他就不是难事,只要不再看见他,那曾经有他的记忆,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到时,他的身影就会从她彩色的记忆里,慢慢变成黑白,再从一片黑白变成一片漆黑,然后,她就会忘记他,就可以断了对他的感情。
可是,她又错了。她忘了,她早将他镌刻在心口上,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会如影随形跟她到哪里,纵使见不到他的人,纵使相隔遥远,他……依然在她心里。
她就像是被做了法,被他下了魔咒,每远离他一步,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那痛,痛彻心扉,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走不出台北,以为自己终会因为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而成为一缕幽魂,在人间游荡飘零。
只是,她再一次的错了。
因为当他不再怜她、惜她,当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高雄,一位开面包店的老奶奶,好心收留了她,让她不至于在街头餐风露宿。
几个月过去,她试着习惯心痛的存在,试着与心痛共存,她想自己的人生应该就是这样了,但,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知道她未婚怀孕,老奶奶摇头叹息,但没多责问她一句,只要她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还告诉她许多生养小孩应该注意的地方。
这天下午,悬挂于门上的铃铛,叮当响。
正在清点统计午后较受欢迎面包种类的白可玲,挺着大肚子慢慢转身,她粉嫩脸颊上带着盈盈笑意,看向进门的男人──
“欢迎光临……”是老奶奶很少到店里来的儿子,“老板好。”这间店当初是他开给老奶奶打发时间的。
“可玲,我有事跟你说。”
“是。”
“你也知道我妈妈她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做这么劳累的工作。”
“没关系,这店里的工作,我都能做。”可玲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她愣然的眼,男人困难的继续说着,“我是想把这间店收起来,所以你得另外找工作,搬出去。”男人一口气说完重点。
“你、你们要把店关了!?”突然的消息,教白可玲慌了。
“虽然这店的生意最近好像好了一点,可是我怕再开下去又会亏钱,那还不如早早收起来,转让给别人,这样我妈也可以安心回家享清福。”
“这……”
“真的对不起。”
“没、没关系……我了解,我知道这是你对老奶奶的孝心。”知道自己和孩子又将无处可处,白可玲脸色苍白。
“不过,如果你喜欢这家店的话,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真的吗!?那差不多要多少钱?”白可玲急急问着。以前慕爸爸给她的零用钱和在御膳厨打工的钱,再加上这几个月赚的,她身上至少还有十多万。
如果老板真可以把店便宜让给她,那就真的太好了,但是──
“就三百万。”男人开出价钱。“虽然这店不大,但是房子连同里边的烘焙设备,市价应该也值三百五十万以上……”
三百万!?再也听不进男人说了些什么话,白可玲整个人都傻了。
***
可,天无绝人之路。下午,老板才通知她要把面包店廉让出去,晚上七点,她亲手制作而传出口碑的芙蓉蛋塔,就为她招来一位意外客人。
一进店门,身形高挑的青春美少女,立即张大一对晶亮圆瞳,一边凑近橱窗及面包架搜寻目标,一边问着正在一旁整放面包的可玲。
“老板,听说你们有卖一种大蛋塔,很好吃,摆在哪里啊?”美少女一边用眼睛找,一边开口警告,“千万不要跟我说已经卖光了喔!”不然,她会想揍人的。
“对不起,小姐,芙蓉蛋塔已经卖完了。”刚将盛放芙蓉蛋塔的空盘子收至柜台里的可玲,一脸歉意地转身走向她。
“什么!?”一转身,一叉腰,美少女怒指迎面而来的可玲,“你知道我是谁吗!?有胆子,你就再给本小姐说一次试试……呃!”
美少女顿瞠圆眼,已然冲出口的威胁,也转为惊讶,“可玲!?”
“雅蔓,是你!?”是高一下时,就因为打架事件提早毕业,而被甄家人赶回南部的同学甄雅蔓。
“还真的是你!你不是在台北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好久不见了……”甄雅蔓兴奋地张开手,就想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