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言猛然闭上嘴,差点咬住舌头。
“妳在气我吗?或者妳在气世界上所有不是天才的小人物?为什么妳如此得天独厚?妳有钱、有才,妳年轻又漂亮,妳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妳……,妳真的能要什么有什么吗?”
“不能!”她用力地说。
“例如?”
“我不能左右你的思想。”
要不是仅有的那一点道德礼教在维持,他真要跳起来歇斯底里一番。
“妳还想左右我的思想?”取而代之的却是他有气无力的说话。
“赵子言,难道我的资质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什么意思?”这会儿,他真的有点胡涂了。
她站起来,与他并立的她已经失去了神通广大的能力,看来比他小了许多。
“我说过我只不过是对储存记忆特别在行,而且我又努力……,赵子言,你知道我是多么努力成为天才吗?我牺牲了我的童年,我漠视所有成长岁月带来的惊喜,甚至日日夜夜只有一线希望在支撑,就是成为一个天才,别人认定的天才!”
她目光如炬,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人费解,他浑然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妳的意思……,妳不是自愿成为天才?”
她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大家的天才,我只想当一个人的天才。”
“谁!”他警觉地开口。
她抬头看着他,把他看进灵魂深处。
“你已经开始在意我的存在?”
这句话并没有回答赵子言的问题,反而在他耳畔飘着……,他越来越不明白玛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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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你却是我永恒生命的开始……”
过客……
永恒……
他摇头,全然不能理会她的话。
“妳简直是……”忽然,她用手指堵住他的嘴。
“看着我。”她低声说。
他停住一切动作,她的话充满魔力,而他嘴上的纤细手指带着电,把他的肌肤烧得嗤嗤作响,他觉得全身软弱无力,整个人晕陶陶……她在微笑,那笑勾人魂魄,而她的玉指传来令人痴迷的清香,他更晕得厉害,只能瞇着眼承受这番醉人的心悸。
“认识我吗?”她微笑。
他再也无法移开他的视线。她唇边的那抹笑,牵动他每一分每一寸的感觉,一震一荡下终汇聚凝结成一股惊人的热浪。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问什么……,面前的她太灿烂了,紧紧吸引住他的视线。然后,她红唇飘来的清香却令他觉得头昏,紧接着四肢也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他不知是跌下来、或整个人软下来的,反正他是无力地坐倒在沙发上,眼前的人影再度模糊起来。
“妳是谁?”他迷乱的低语。
她如魑魅般飘来,并且屈身跪在他面前,将面颊贴在他膝上。
他可以感到双脚的颤动,但是他不敢动,些微的颤动会彻底粉碎这场正在编织的好梦……于是,他轻轻抬起她的脸……他瞥见她目光如醉,两朵红云贴在她柔嫩的面颊,而她的黑眸,正如沉醉在酒坛深处的黑葡萄。
他快醉了……
他晕得厉害,他甚至连自己动了都毫不自觉……他垂下头,好似要捕捉月夜湖上的那抹月光,他一定要的,因为这份美丽不容许他有片刻的迟疑……他吻上了月光,感受她的温度,感受自己的心悸……他轻轻的发抖,轻轻的拨弄月光,怕一不小心,月光就碎了,永远沉睡在古老的湖畔里。
于是他稍微用力一点,引起她的一声轻叹,而两条软若无骨的玉臂缠上他的颈项,他的嘴唇更用力地吸住她……在他的蹂躏下,她的轻叹化成娇喘。对这份男性原始的掠夺,她似摇曳在风中的小花,频频的只能付出和承受。而他所要承受的狂猛绝不亚于她,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快承裁不住那阵急又凶的心跳撞击了……“你愿意画下我吗?用你的心……”她在他唇边空隙低喃。
心……,画……
正如平静湖面上的一声春雷,把他狠狠的打出了九霄云外。
接着,他用力推开她,如同踩到可怕的两头蛇。
“我做了什么?”
他惊骇的双眼布满恐惧,彷佛他吻的是一头可怕的青面蛇。
玛璃脸庞的红晕未褪,而眼中沉醉的迷蒙令她像极了春心荡漾的少妇。
“你吻了我。”她还未从恍惚中醒来,声音标缈。
“我吻了妳……”
他用极度恐怖的语气再说一遍。
她娇酣地点头,证实他的噩梦成真。
天……,他用力握紧拳头。他把她当成谁?
是寂寞难眠夜里的裸女,还是画中纯洁无私的裸女?但绝不是玛璃……他欺侮了她,用他假面的圣洁污蔑了少女的情窦,他不能忍受……“玛璃听我说,我晕了,我疯了,我神志不清,我……,我怎么做出这般乱伦之事,我会遭天打雷劈,我……”他急切地快接不下去时,却见到玛璃一味地红着脸。
“何必解释?这是男女之间自然发生的吸引力。”
他张着大口,真是把她当成怪物了……
难道她连最基本的伦理道德都不懂?或者在美国,乱伦是饭后的余兴节目……“不能……,我是老师,我是妳的监护人……。”他杂乱无章地叫着。
“你不是男人吗?”她瞪他的零乱。
“对!对妳而言,我不是妳该懂的那种男人,玛璃……,刚才的事不该发生。”
“不该?”
玛璃的脸色急速反白,他则全身冒着冷汗。
他慌乱得不知如何解释,他怎么告诉她,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难道除去外壳的人类真如禽兽一般,可以只顾自己的私欲胡作非为?三十年来,这件外壳将他保护得好好的,只要他不去攻击,不理会欲望,至少他就不会被伤害……所以,他在父亲的棍棒下不愿抬头。
所以,他在母亲的呵护下理所当然。
所以,他得过且过漠视周遭。
所以,他的热爱只给自己,亲手完成的一幅画,或是没人理睬的小窝居。
这是他,就是玛璃所形容的他,一个不屑与人群为伍的人居然做出人群不屑之事,他怎不汗颜,怎不惭愧?
她正一瞬也不移地盯着他,她需要他的解释,而这些心灵的自缚,不是一个理由就能解释得清,只有移情,只有欺骗,才能带给他短暂的平静……“我把妳当成我画中的图样了。”
她的双眼流露出更多的怀疑。
“好吧,我说了,妳不要笑我!”他干脆豁出去。
她严肃地点头,彷佛他们要谈的是一宗间谍情报。
“最近……,严格说起来日子也不算短了,我发现我的梦中经常出现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她低声问,眼睛却亮得耀眼。
“在妳出现……,之前或之后吧。”他想想后说。
她唇边有一丝掩藏得很好的微笑,这个步骤,和她想的所差无几……“而这个梦魇越来越真,越来越令我焦躁不安,我的生命中,除了我的母亲之外,从未出现过另一个女人……,妳想我是在刻意排拒吗?”
他幽幽地说到后来,反变成问她的难题。
“那是爱的感觉。”她温柔地告诉他。
他摇摇头,想将他眼前的亮丽摇开,以便他思考更具说服力的谎言。
“爱的感觉我不敢说,但确定是男人与生具有的兽性!”
“所以你吻了我。”她垂头含羞低语。
可惜,他只看到她的垂首,不见她的含羞,以为是对他禽兽欲念的不屑,使他更发着急地想圆常“不是,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的想以纯洁无私的眼睛画下纯洁无私的少女,但是男人的原始欲望束缚我,不过我失败了,我没有办法……,刚才我把妳当成我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