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邦妮承认。“我真的没有很认真去阻止他们筹划这个派对。”
“没关系的,”乔依把头向后仰。哲学修养出现了,她想。“我知道你们都喜欢看到艾森再次结婚。”
“我希望的是,你和艾森应该给这个婚姻一个机会。”邦妮认真起来。“我是说,恋情已经发生了,而你们又有证书在手上。何不就让它进行一阵子,看看事情会有什么发展。”
“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知道,”莉雅说。“离婚是很昂贵的,即使没有财产相争的情况。你和艾森都没有必要把钱浪费在律师身上。”
“等我把柯氏实业公司的股份换成现金,就有很多钱付给两个人的律师。”乔依平静地说。“我当然不能让艾森付钱。”
“艾森一定会坚持要付自己的分,”邦妮说。“我敢保证,事关他的荣誉。”
“这跟荣誉没有关系,这是生意。”
邦妮的双腿在水下前后踢着。“也许艾森并不想从这次的婚姻被拯救出去,你跟他谈过吗?”
“他当然想要出去。”不管这水多么具有安抚作用,乔依仍然觉得肩膀之间紧了起来。不只如此,她还越来越烦躁,已经无法用哲学家的眼光来看事情了。“他有什么理由想被困在这桩婚姻里面?”
“因为对他很方便?”莉雅扬起白金色的眉毛。“毕竟你们已经睡在一起了。保持结婚直到你们想分开的时候,有什么严重的?”
“请你相信我,那真的很严重。”乔依回道。
“为什么?”莉雅问。
乔依抬起膝盖,抱在胸前。“事实就是如此,婚姻从来就是很严重的事。”
“我不认为艾森想再次离婚,”邦妮说。“说到这一类的事情,艾森其实很守旧的。”
“守旧?艾森?”乔依诧异地问。“那个男人结了四次婚。”
“可能是一连串的运气不佳,”莉雅说。“嘿,这种事不是没有。”
“四次婚姻都归罪于运气不佳?”乔依开始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围攻。“那个霉运也拖得太长了吧?”
“前三次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不是吗?”邦妮提醒她。“而第四次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这一次绝对不是艾森的错。”
“什么意思?”乔依反击道。“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主意。”
邦妮没理她。“身为他的弟媳,以及这个水疗池中最了解他的人,我认为再次离婚将对他造成非常不好的压力,尤其是现在。”
“不用担心,”乔依嘟囔道。“艾森是最擅长应付压力的人。”
“我可不敢确定,他现在很脆弱。”
“艾森?脆弱?”乔依扮个鬼脸。“饶了我吧!”
“目前真的是一个困难的时期,”邦妮仍然坚持。“创业永远是困难的,这你很清楚。他要担心雷尼尔这个强大的对手,他也必须在警方和地方上建立关系。何况,他还必须想办法吸引会付钱的客户。”
“嘿,等一下,我会付钱的。”乔依打断她。“至少很快就付得起了。”
“或许,可是在这期间,你必须承认这个案子没有多大的利润。事实上,他还自掏腰包,贴了不少钱。”
“而逼他自己负担离婚的费用,更是现在最不需要的。”莉雅说。
“啊,”乔依瞪着她的伙伴。“我无法相信我竟然听到这些话。我今天是被你们设计了,对不对?这根本是一个阴谋,我以为自己是来放松的,谁知道却是中了埋伏。”
“嘿,别紧张,”莉雅说。“我跟邦妮想要说的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不要急急忙忙地去做任何事情。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对你有什么损失呢?”
“我们谈的是婚姻、”乔依说。“这是一个严肃的东西。对一个结婚四次的人或许不然,但对我来说却是很严肃的。”
“艾森对待他的每一次也都很认真,”邦妮反驳道。“事实上,我认为你必须是采取结束行动的一个。我很怀疑他会主动。”
乔依吞咽了一下。“那我会先采取行动。”
莉雅抬起一只脚,检查擦着白金色趾甲油的大拇指。“你那么想出去?”
乔依犹豫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把他关在笼子里。”
邦妮大笑。“艾森如果不想被关在笼子里,他会让你知道的,相信我吧!”
乔依放弃了,她想改变话题,因而看向莉雅。“我的事说够了,我们来谈谈你吧!”
“我有什么好谈的?”
“纽奥良好玩吗?”
莉雅慢慢放下她的脚,丰满的嘴唇挂上奇特的微笑。
“纽奥良好玩得很。”
◇◇◇
他们坐在阳台的阴凉之处,看着杰夫和席奥跳进泳池里,溅起大澎的水花。
施哈利趴在躺椅上,辛格占据了一张藤椅,艾森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半身前倾、双肘置于膝上,两手握着一灌汽水,看着两个男孩在水里大玩特玩。
早先,他已拿出一大盆的马铃薯片和蝴蝶结饼,还有一小冰箱的饮料。他知道邦妮不会喜欢他准备的放学后点心,不过照两个男孩这种运动量,晚餐还是会吃很多才是。他想他应该有交代他们要擦上足够的防晒油。
“不懂你干么急着离婚,”施哈利靠在粉红色的椅垫上说。“我看你们两个相处得很好啊。何况,离婚很花钱的。很久以前我干过一次,到现在都还记得开支票给律师的那种痛苦。”
“这话有点道理,”辛格探身拿些马铃薯片。“你负担不起任何额外的开销了,创业需要多准备一些周转金,你应该把现金保留起来。”
“不是钱的问题,”艾森说。“事情复杂多了。”
“真的?”哈利显然比较具有批判性。“乔依有告诉你,她想离婚吗?”
“还没有,”艾森说。“但我相信她会在董事会之后提出。”
“你很想离这个婚?”辛格满嘴的马铃薯片。
“当然不,经历过三次之后谁会想?不管任何人说什么,离婚永远是一团的混乱。”
“对,”哈利喝下一大口汽水。“那你干么急着去办?就如辛格说的,你和乔依现在很好啊,等你们不好了,要闹离婚再来闹嘛。”
“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容易。”艾森说。
“莉雅说,乔依答应帮这个房子做一些重新装潢的事。”哈利想道。
“是啊!”艾森也吃一些薯片。“那是我们的协议之一。怎样?”
“你最好别在她装潢这里的时候提出离婚,”哈利说。“她也许会分心,那是很危险的。”
“危险?”艾森扬起一道眉毛。“怎么会?”
“哈利说的没错,”辛格点着头。“等乔依把这里装修好,再谈离婚。离婚期间的人容易情绪化,他们会变得有些怪异和不可预测。”
艾森想着他的三次离婚,怪异和不可预测之处岂止一些,而它们还是人们所公认的所谓的友好的离婚呢!
“你千万不要干扰她的工程,”哈利说。“你这一大片粉红色,真的必须想办法改一改。”
“是啊!谁受得了这么多粉红色,”辛格说。“短时间还可以,长时间下来是很不健康的。”
“久了也就习惯了。”艾森说。
哈利和辛格转向对方,太阳眼镜后面的眼睛交换了一个眼色。
“天啊!他居然习惯了。”辛格像在发表噩耗。
“哎呀,兄弟,”哈利沈重地叹一口气。“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他的时间快没了,脑子开始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