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盘抱著双臂,偏著头饶富趣味地打量著她,"难道你想否认我们三天前做爱的事实吗?若说你的体内没有我的精子,那就太睁眼说瞎话了。我算算看,那一晚我们欢好了几次,嗯,两次我从正面进入,还有一次是从后面,啊,绝对不能不提我们在窗台上的那一次……"
"停!"苏谈的脸像烧滚开水的水壶般涨红了,就差头上没冒出阵阵白烟。"你……你闭嘴!"
他可乐了,但故作伤心地瞅著她,"谈谈,你还记不起来吗?或许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最狂猛、最激烈的那次要算是抵在墙上,你的双腿环住我的腰……"
苏谈扑到他身上,拚命用手想捂住他的嘴巴。"叫你闭嘴你还说,这里是公园,你到底有没有一丝廉耻心啊?"
"小点声,大家都在看我们了。"宋绍词轻轻松松地扳开她的手,老实不客气地揽住她的腰,钢铁般地箍紧了她。
苏谈惊喘一声,连忙四处张望,果不其然,有几个晨起运动的老先生和老太太正好奇地往这儿瞧,她双颊滚烫,真想直接钻进土里遁回家算了。
陡地,她又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大失策的事──
她怎么会大意靠得他这么近,而且还被他抓抵在胸前连动也不能动?
那一夜火热的记忆翻江倒海而来,她全身上下的肌肤登时敏感悸动叫嚣出声声的饥渴和巴望。
她还记得他的吻落在柔软的耳垂上,还有他的大手缓缓地抚滑进她的大腿间……
停停停!
她半闭的双眸倏地睁开,努力挣扎起来,忿忿地道:"放开我,大庭广众下你在干什么?"
"我想你不但欠我精子,还有一个道歉。"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可恶地笑道:"至於被你用拖鞋打的那一记……罢了,就当作见面礼吧,虽然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对我。"
"我什么都不欠你。"她奋力想挣脱他的箝制,可是这男人的手臂是呋合金做的吗?任她怎么扳怎么顶怎么拨都文风不动。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沉著脸,不由分说地把她拖离现场。
"绑架啊!"她放声大叫。
宋绍词对每个好奇惊异投射而来的眼光报以无比性感真挚的笑容,"对不起,我太太对我有些误会。"
啊,是小两口斗嘴赌气呀。
老先生、老太太们显然想起了他们年轻时候那股酸甜劲,纷纷微笑点头:心有戚戚焉。
"谁是你……"她还想再叫。
他俯近她耳边轻轻吐气,却有不容错认的威胁,"再喊我就用嘴巴堵住你的嘴,想试试吗?"
她登时噤若寒蝉,最后还是不敌他的蛮力和阴险狡诈,被拖进他的跑车里。
"这是绑架。"她黑著脸道:"还有妨凝人身自由。"
宋绍词好整以暇地发动车子,轻转方向盘,睨了她一眼,"你去告我啊。"
苏谈忍不住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们那一晚……是个错误,再说你又不是不能接受一夜情的人,难道你对每个跟你嘿咻过的女人都追讨过精子吗?给我都给我了,难道还要我挤出来还给你?对不起,卫教课可没教过该怎么把精子还给男方。"
虽然她的伶牙俐齿让他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她独树一格的说话风格和内容却也令他忍俊不住,真不知道该狠狠地掐死她还是吻昏她才好。
"卫教课有教过女孩子跟人家玩一夜情的吗?"宋绍词冷冷地道,一想到她随随便便就把处子之身给了个几乎是陌生的男人,他就有抓狂的冲动。
虽然他暗自窃喜她给的对象是自己……这种乱七八糟、错综矛盾的心情他还是生平首次尝到,但这种理不清剪不断的感觉,却也令他不爽到了极点。
苏谈脸红了起来,却不认输地道:"三天前你可没有抱怨过,干嘛?做都做了,现在才来充当道德重建委员会的会长,不会嫌太晚也太多余了吗?"
"你是处女。"他指出。
噢,一拳击倒。
苏谈紧紧地抓住系在胸前的安全带,咬著唇,心慌意乱起来,"凡事总有第一次,再说,你那时候也没有抱怨过。"
他怎么会抱怨?不是便宜他了吗?她知道男人有多么哈处女,但是想玩处女,却又要自己将来的老婆非得是处女不可,真是有够混蛋的变态心理。
"那时候我们已经箭在弦上了,更何况你也很欢迎我的进入……"他的嘴巴突然被两只小手紧紧压住。
苏谈脸红得跟番茄一样,气恼道:"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露骨粗俗?"
"粗俗?"他单手拉开她,另一手依旧稳稳地掌控著方向盘。"我只是点出事实。"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烦躁地瞪著他,看他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和湛青色领带,突然很想抓住领带勒昏他,然后乘机下车逃逸。
可是不行,现在车子正在行驶中,而且他也已经知道她住的地方了。
"我受到欺骗,难道不能来讨回属於我的东西?"
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不要又讲那个关于精子的冷笑话和蠢问题了。"
"不说精子,说孩子如何?"他一语惊人。
苏谈顿时僵住。
孩子?什么孩子?
"那晚我们都没有做防护措施。"宋绍词顿了顿,语带揶揄道:"不过我很怀疑以我们那晚的疯狂,即使戴了保险套恐怕也没多大用处。"
她呼吸急促,口乾舌燥,手脚冰冷,低低地自语,"孩子……我还没有想到这个……"
对啊,万一那晚的疯狂导致她怀孕了,那该怎么办?
虽然她很喜欢逗邻居家的白白嫩嫩小孩,但她是个没有耐性又超级龟毛和迷糊又懒散的人,身为SOHO族更是不喜欢受到牵绊和规范……倘若她怀孕了,天啊,这可不是个小问题,而是大到她难以想像的地步。
看见她脸色变了,宋绍词终於稍稍解了这口憋著的鸟气──她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通常跟他玩这种男欢女爱游戏的女方,都有服食避孕药的习惯,可是看她如遭雷殛的表情,他可以想见她根本没有吞过任何一颗药丸,甚至连想都没想到过这点。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谈一谈?"他有力的大手稳健地放在方向盘上,微带嘲谑地问道。
苏谈瞪了他一眼,慢慢自惊慌中恢复,"你放心,绝对不会那么倒楣的。"
宋绍词一听她的话:心头怒火又起,"什么叫不会那么倒楣?怀我的孩子叫倒楣吗?"
"怀孕是件神圣的事,可是我很难想像我会怀你的孩子。"她哼了一声。
"怀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他横眉竖眼的追问。
"万一孩子跟你一样自大嚣张霸道,那我会很伤心的。"她故作叹气摇头,"唉,又是个小魔头,将来娶不到媳妇怎么办?"
"我喜欢女儿。"他眯起眼睛,很不爽她讲得那么笃定,而且为什么像他就是小魔头?
"女的?那更惨,男人自大霸道还可以勉强解释成有男子气概,如果是女儿遗传到你的个性,哪个男人敢娶她啊?"她啧声道:"可怜哪,到时候还不是我这个做妈的得头痛。"
"你够了喔。"他非常不爽。"遗传到我有什么不好?长相英俊,能力超强,绝对是顶级优秀的基因……"
"太惨了,万一又遗传到你的自以为是和自圆其说,那就更悲哀了。"她简直不敢想像那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