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地道:"七点半,不过我要一个地址。"
"绍词?!"她慌忙地坐好,急急地抚顺著乱翘的发丝,满面堆欢,"我不知道你昨晚也在这里过夜,你睡得好吗?是早餐时间了吗?"
虽然他身上的西装微绉,浓发微乱,甚至还有两颗扣子没扣上,露出结实性戚的胸膛,但是他依旧英俊迷人得令人嫉妒又屏息。
他依旧沉著脸,"希凤,告诉我苏谈的地址。"
她呆了一呆,苏谈?
"你要阿谈的地址做什么?"她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要去掐死她!"他深吸一口气,话还是忍不住打齿缝里迸出。
她畏缩了一下,被他的怒气惊吓到。"她……她对你做了什么事吗?是不是对你不恭敬?其实阿谈那个人个性虽然强了点,可是她通常有口无心──"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皱眉打断她的话,"告诉我她的地址。"
王希凤慢慢从惺忪状态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在他不寻常的愠怒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你找她有特别的事哦?"她贼贼地笑了起来。
宋绍词一凛,迅速收敛起狂野的怒意和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潇洒,微笑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有点事想问她。"
"你别瞒我了,你是不是看上了阿谈?"她眼睛亮了起来,"还是昨天晚上你们已经……那个那个了?"
他微微一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王希凤越想越有可能,兴奋到起想跳起来跳红磨坊的康康大腿舞。
嘿!阿谈,真有你的!
他瞪著她,咬牙道:"希凤,你别胡搅瞎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哪样?"她眉开眼笑的追问。
宋绍词可以感觉到他的耐性一寸寸地消失,"王、希、凤。"
哎呀,逗得太过火了。她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清了清喉咙正经八百地道:"阿谈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你掐死她。"
宋绍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眼底异常明亮的光芒所代表的意义──快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打扰你睡美容觉了,Bye。"话一说完,他像来时那般突兀地转身离开了。
王希凤的脸垮了下来,"啊,怎么这样钓我胃口啦?揣著满肚子的好奇,人家怎么可能还睡得著?"
真是够狠的!
不过……昨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谈该不会酒后力大如牛,一不小心K到宋公子"那里"吧?要不然他刚刚进来怎么一张脸臭得跟榴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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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谈双手插在裤袋里,低著头晃呀晃地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灵感,她需要灵感。
作者要是遇到了创作瓶颈,轻则郁闷几天,重则会要了老命的……就像现在,她就很想拿头去撞树自尽。
虽然后来编辑又打来跟她聊了很多,并且给予很多支持和鼓励,再三解释说明她并不烂,但苏谈还是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她的生活好像少了什么,唏哩晃当空荡荡的。
唯一的刺激和快乐就只有在回想那一夜的缠绵激情时,可是想过以后她又更加郁闷了。
笨蛋才会爱上一夜情的对象,她努力不要当那样的笨蛋,所以她拚命告诫自己,这么刺激的事干一回也就罢了,足够一生回味就好,否则一次是美丽,两次就是泛滥,三次就是放浪了。
想骗谁呀,你以为只做过一次就可以无罪开释装纯情了吗?
心底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自我开释。
"唉。"她捂著脸颊,觉得好惨、好丢脸。
"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间,一堵高墙挡在她面前,苏谈觉得撞到硬物的时候,一抬头,却已来不及逃了。
阳光下的他看起来更高大,而且比她记忆中的还要性感……真要命,当她一眼瞥见他头发往后梳的发型时,突然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眼熟了。
他就是那天骂人不打结的自大狂!
苏谈刹那间感觉自己快变成了孟克大师"呐喊"里的那个人,她也想双手捂著两颊,眼神空洞惊恐、脸庞扭曲地呐喊──
啊……
谁呀,谁来一棍子敲昏她吧!
宋绍词在阳光下细细地端详著她变白的脸,陡地脸色也微微一变,"是你!"
苏谈强忍著口乾舌燥,装傻想蒙混过去,"先生,我们好像素不相识,你认错人了吧?"
他眼睛半眯,表情变得危险,"就是你!"
妈呀!
她转头拔腿就跑,可是宋绍词哪里能容得她逃掉,轻轻松松一伸长臂就抓住她的长辫子,将她拉了回来。
"唉,痛痛痛……"她只好乖乖地回来,埋怨地瞪著他,"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现在认得我了吗?"他露齿一笑,可惜笑里冷意森森。
苏谈打了个寒颤,该来的躲不掉,还是面对现实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就是一夜情,一夜过后拍拍屁股就两不相干了,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吃回头草是很没行情的?不怕人家笑你吗?"
她的伶牙俐齿他早就见识过了,只不过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混过去。
宋绍词几乎是心满意足地欣赏著她懊恼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几天憋在心底,被捉弄被摆道,憋得乱糟糟的一口鸟气消失了不少。
"你还是喝醉酒比较可爱,讲起话来也比较不这么惹人嫌。"他闲闲地抱著双臂瞅著她。
她忍不住瞪他好几眼,"没有人要你站在这里自取其辱,你大可当作没有看到我,转头就走。"
"太慢了,徵信社的钱我都付清了,要我看到你后转头就走,那我岂不是很吃亏?"他模样悠哉悠哉,但眸光里闪动的可不是这么好脾性。
她觉得脚底板阵阵发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你干嘛找徵信社调查我?我又没有偷拿你的钱,还是偷走你身上任何一样东西,如果有什么钻表还是戒指不见了,不要赖到我头上喔!"
宋绍词差点又被她逗笑,他连忙忍住,保持一贯的神情,"你还说没有偷走我身上的东西?"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偷走你身上的东西?"她先是大嚷,随即心头有一丝窃喜和慌乱。
他指的该不会是他的心吧?
小说都是这么写的,男主角苦苦追寻到了女主角,然后深情款款地说:"你偷走了我的心……"
就在苏谈胡思乱想的同时,宋绍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登时把她从云端打回残酷现实。
"我、的、精、子。"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笑容是好整以暇的,眼神却是锐利无比。
苏谈呛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的……精……精……"
真……真是够了!
"你、你……"她的手指几乎戳进他鼻孔里。"你这个超级厚脸皮的自大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爱因斯坦吗?国父吗?我偷你的精子做什么?少恶心了,你就为了几只'类蝌蚪'来跟我呛声,你无不无聊啊?你一定是很闲,要不然就是被老板开除了,心理不平衡外加变态,才要找个人发泄是不是?"
原来他上次小觑她炮火的猛烈和刻薄程度了,宋绍词眸中怒火一窜,随即硬生生压下。
他已经有点了解该怎么对付她了,第一就是要比她冷静,绝对不能被她激怒,一切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