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偏偏他还要叫,带点不耐烦的口气叫。
“哦…我不知道。
“什么?石磊顿生烦躁。“太荒谬了。”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并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拜托,”他不耐烦的说:“可言,你以为我今年几岁,我三十三了,不是三岁,你知道吗?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
“我没有骗你。”
“如果你没有骗我,那就是你被骗了,被朱哲贤所骗。”
可言听了立即苦笑道;“我倒宁可被他骗。”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真的骗了我,但我没被骗倒。”
“你在说什么?”他失笑,“我越听越迷糊。”
“就是哲贤的说词跟田晓语的一模一样。”
石磊睁大双眼,随即眯细。“他承认自己有强——”
可言打断地。“是、是的,他什么都承认,所以能不能请你行行好,不要再说了。”
“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子要怎么上法庭踉我对抗。”石磊摇头。
“我才不想跟你对抗,我要的是——”
石磊奇怪的瞥她一眼。“你想要什么?”
她也不知道,真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扰乱她的心思呢?
“真相。”
石磊叹了口气,高举双手说:“算了,我投降,我放弃,到此为止,明天我就跟法院提出告诉。”
“不!”可言叫道。
“不然你想怎么样?”
“跟我联手,跟我合作。”
“什么?”石磊不明白。
可言却向前一步,一脸热切,双眸有神的说:“请你跟我联手,跟我合作。”
“做什么?”
“当然是查明真相,我相信这个案子的实情绝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是她焦的的神情触动了他的心门,或是她热情的口气动摇了他的块心。
石磊发现自己竟产生片刻的恍惚,伸手想要为她拂开垂落在左额的一缕发丝,而且喉头干缩,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这是怎么回——
“磊?”
林芝璇!
可言猛然后退,双颗火热,好像做错事被捉个正着的孩子,问题是,她做错了什么?应该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磊,你——”林芝璇自直关转进来,乍见可言,也是吃了一惊。“有客人?”
“不,她是——”石磊想要解释。
可言却觉得无论他要做什么解释,此时此刻她都会承受不了,于是与他抢话道:“我正好要走了。”
林芝璇只发了一下愣,马上露出她无懈可击的笑容。
“你是方律师吧!对不起,我不太会认人,来谈公事?抱歉,我马上走;磊,你要的石版画我帮你找到了,记得你是想挂在卧室,我进去挂,挂好便走。”
她一阵风似的转进去,还留下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所调的成熟女性就是这副架式与模样吧!自己早就输了。
拎起公事包,可言急忙告辞,“我走了。”
“我送你。”
这么急迫,难道也希望她快走?可言忽然讨厌起自己最初的决定,根本不应该来的,根本从一开始就不该来的,她是在干什么呢?
“不,不用了。”她推辞着。
“可言,我这房子是芝璇设计的,她清楚每一个角落。”
“不!”已经走到门口的她猛然扭过头来,发髻散落得更加厉害,益发显得发黑脸白。“不要跟我做解释,我不需要。”
怔在原地的石磊则自问,是啊!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第五章
“你要请假?”盛学文看着可言递上的签单问道:“两个礼拜?做什么用?”
“这是我的年假。”可言尽量平常的说。
“我知道你还有年假没休,甚至不只两个礼拜,”盛学文说:“也不是不肯放你的假,只问你打算做什么用?”
“你会支持我?”她问得直接。
“当然。”他也答得干脆。
“那——”
“但细节还是得问清楚,”不但打断她,还举起手来阻止她发言。“另外请别低估我的智商。”
听他这么说,可言反倒笑了。“我哪敢?”
“不敢最好,”盛学文也笑了。“虽然不是高到哪里去,但也不至于相信你是要回去给父母看之类的借口。”
“我并不打算说谎。”
“好,说吧!为什么请假?”
“我想去做一些调查。”
身为她的老板,盛学文自然清楚她现在在忙什么。“这种事我们一向委托给专业调查员去做。”
“我知道,但这个案子不同于一般的案子,盛先生,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可言,”他劝道:“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怕你——”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抢道:“我保证我会小心,一定不莽握行事,我保证……”是盛学文关切的眼神令她无言以继。“盛先生?”
“你坚持亲自调查,跟石磊有关吗?”
“当然无关!”应完才觉得不对。“当然有关,他是对手律师。”
那天晚上石磊还是坚持她坐上他帮她叫来的计程车,并且递给她一张临时写下的便条。
“这是什么?”可言锁上了眉头。
“我家里的电话及行动电话号码,”见她没有立刻伸手来接,石磊干脆塞进她手中。“拿去。”
已经坐进车内的可言像要说给司机听似的,故意赌气的回应,“车子是你叫的,不会有问题。”
“你不拿的话,我就陪你回去,再搭原车回来,相信司机先生不会反对这个提议。”
可言还来不及说什么,那位好脾气的中年司机已经说:“欢迎、欢迎,跑完这一趟,我也可以打烊休息了;小姐,”
他甚至从后视镜看着可言,极为诚恳的表示:“有些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次都发生不得,你男朋友很关心你噢!”
他们互相对望,都想辩解,但也都没有出口,不说固然不对,但到意辩解似乎更不对,索性保持沉默,让那司机认为他们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好了。
盛学文看着思绪不知已飘到哪里的可言,没有开口催她,但也有些担心,如果情况真像他所担的那样发展…
他一向视员工如朋友,当然不希望看到可言受伤,受情感的伤。
结果是可言自己先回过神来。“呢.嗯,盛先生,我们刚刚谈到哪里了?”
她越恍惚,盛学文越不放,但如果事情真与“情”字有关,恐怕他这个做老板一时之间也使不上力,帮不了忙吧!
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再在必要时刻扶她一把。“谈放假呀!”盛学文不想再重拾她刚刚说不清楚跟石磊是否有关的对话,以免令她更加尴尬。“准了。”
“准了。”
“你很失望?”
“不、不、不,”一迭声的“不”,可言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兼空洞。“我……谢谢。”还是不说的好,希望不说可以不错。
“但是…”
“但是?”
“你以为我会置你的安全于不顾?”盛学文问她。
“当然不会,可是我不会有危险呀!”
“是吗?”
“当然,”可言说:“我只想查明几件事,哪来的危险性?”
“没有的话最好,就怕……”盛学文仍然迟疑。
“这样好了,盛先生,我每天准时跟事务所回报,让你们放心之外,也可以跟你报告进度,这样好不好?”
“好,”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一切小心,记得,一发现危险就停止,我不管这场官司对你有多重要,对我来说,身边所有的人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是,盛先生。”
*****
但调查行动才开始,可言使碰了根大钉子,田晓语的家人完全不肯合作,态度强硬得出乎可言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