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多少?”
“不多,五十万而已,本来他只肯给三十,是你阿姨促他答应我的要求,加到五十 的,她说金钱事小,名誉事大,又说什么不能让你再吃一样的苦头,什么一样的苦头,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管有没有钱拿,你那老爸也真鲜,竟要我对你保守秘密,说不 能伤了你的心。”
知道不但是爸爸,连阿姨都在暗中保护自己,而她却浑然不知,一再听信这恶魔的 鬼话,桓竹不禁心如刀割。
“你太卑鄙了。”他们是怕她会跟华纯一样,但昌祥哪能与于轩比呢?
“无毒不丈夫,”昌祥不以为忤的笑道:“你不一样以为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桓竹 ,坦白说,只有欧于轩那种傻子会相信爱情,以前我叫苹果送上门去,他还不为所动呢 ,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及时把苹果给带回来,我看她早被欧于轩捉去戒毒了。”
“她不是于轩在泰国的妻子?”她其实早已明白,但仍要昌祥的证实。
“当然不是,苹果是我用来酬酢老主顾的上好甜点,也是我平日的床伴,怎么可能 会是欧于轩的老婆?别说他不曾动心了,就算他想要,我都不见得肯让,况且苹果也离 不开我。”
“因为你用毒品控制她?”桓竹觉得齿冷心寒。“你好残忍!”
“残忍?你都不晓得海洛因进入体内时,那种滋味有多美妙,每个毛细孔都像会唱 歌似的!”他眯起眼睛的陶醉样子,只让桓竹觉得心悸,双眸中充满恍然大悟后的震惊 。“聪明,真聪明,”昌祥突然不怀好意的笑,还过来执起她的下巴轻抚道:“我就 是一个“适量”的享受者,怎么样?要不要试看看?”
桓竹拂开他的手说:“不要碰我,”她的声音几乎和心情一样的冰冷。“你令我觉 得恶心!”
昌祥的反应是退后一步,哈哈大笑。“恶心?桓竹,等今晚上船后,你再来下评价 不迟,到时你就是──”
他还来不及把话讲完,桓竹也没机会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门已被推开,走进来一 个绝不难看,却满脸邪气的男人。
桓竹直觉自己见过这个男人,他是……?
“嘿,士毅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昌祥热烈的打招呼道。
“你今晚就要出远门了,老哥哥不来送行,说得过去吗?”
“最多两个礼拜后就要碰面数钞票了,等着欢喜重聚都还来不及,说什么送不送行 的?太婆婆妈妈了。”昌祥摆摆手道。
他呵呵笑着,转头看缩在床边的桓竹一眼。“这女人果然标致,但是要用两千万美 金来换嘛……,啧啧啧,那欧于轩也真是舍得,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想不想先尝尝?说不定正是合你口味的蜘蛛精噢。”话一说完,两个人便齐声发 出淫秽的笑声。
温士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还是老弟你这条毒蛇先行享用,毕竟你们是旧识嘛 ,叙叙旧,感觉就回来了。”
他们所谈的内容令桓竹胆寒,但令她更诧异的却是温士毅的身分,原来他就是这些 天来,昌祥一直保持联络的“蜘蛛”,他是“泰星建设”的小老板,不是吗?怎么会和 昌祥这毒枭扯在一起?
“怎么今天这么客气?该不是怕嫂夫人会吃醋吧?”
“她!自上回苏芳雁的事被她知道,跑回来将人打到流产后,我们两个就撕破脸了 ,我操!还是个男孩?,她就是见不得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女人嘛,哪个心眼大的?何不乘机把她给休了,把那叫苏什么雁的小星娶回家去 。”
“你以为有那么简单?老头那一关,我第一个就通不过,再说芳雁也不肯嫁给我, ”温士毅的眼光突然往桓竹一瞥,冷冷笑道:“欧夫人,这都该拜尊夫所赐,若不是他 的“拔刀相助”,芳雁哪里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苏芳雁的确是透过于轩的安排,到永涛位于香港的办事处上班,临行前,桓竹还亲 自下厨为她饯行。
“世道不同了,”桓竹还记得孝康如此鼓励她,“女人与男人一样,在外头闯荡, 哪一个不会突然摔上那么一跤,要紧的得是赶快爬起来,千万不要眷恋跌倒之处,新地 点、新人物、新气象,打赌不过三个月后,你苏芳雁又是一等一的锋头女性。”
说的真是再好不过,那样的人才,如今若再回头瞧见温士毅,恐怕会有多快跑多快 吧。
“你捉不住她的,”桓竹满脸的鄙夷之色。“跟你在一起,起先无非只是为了寂寞 ,后来则是想为孩子要个名分,既然连孩子都没了,要你又有何用?”
“你!”温士毅气得满脸通红,一副想打她耳光的样子。
“算了啦,老兄,”昌祥拉住他说:“何必跟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你上回提供的那 个情报,不是也令他们夫妻吃尽苦头了?”
温士毅闻言才呵呵笑开。“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他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怎 么样啊?欧夫人,因为知道胎记的位置,以为苹果与你丈夫是恩爱夫妻时,一定差点就 气炸了吧?”自顾自的又笑了一阵。
“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一起洗他几次三温暖,连谁得过花柳病都知道呢,更何况只是小小的 胎记?”他哈哈大笑道:“电话也是我们故意要苹果打给你的,怎么样?接到那种暧昧 不清的电话,偏偏不能问欧于轩,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不过能捉到她,实在该归功于他们之间的情投意合。”昌祥在一旁帮腔道。
“就是说嘛,如果不是两个人还爱得你死我活的,那欧于轩怎么可能在早一个月前 就已风闻你回来的情况下,仍迟迟不肯拿他老婆出来当饵钓你?换做是我家那个泼妇啊 ,早八百辈子就跟我追根究柢了,根本不会像这位欧太太一样,把什么都埋在心底,硬 是不肯也不愿面对现实。”温士毅讪笑着。
“也幸好是这样啊,不然我们哪里有机可乘?老实说,那一天我约你出来,”昌祥 转而对桓竹说:“还真是在赌命,如果欧于轩早把一切都说给你听的话,那我不等于是 在自暴行踪?幸好他没有,”他摇头笑道,一脸假意的惋惜说:“我想现在他一定很后 悔,早知道我会反过来利用你对付他的话,他就绝对不会因怕你涉险而遮遮掩掩的,什 么都不敢跟你说,反而让你误会他、怀疑他。”
桓竹觉得后悔的人是自己,如果她对于轩的信心坚定一些,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痛心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住昌祥看。
“所以女人还是骗一骗、玩一玩就好,像欧于轩这么认真,倒楣的还不只是自己, 眼前不就祸延妻子了?”士毅的笑声让桓竹全身毛骨悚然。
“无耻!”桓竹朝他骂道:“你们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报应?”两人对看一眼,竟又狂笑起来,昌祥边笑边说:“报应是说给信神、信 佛的人听的,我嘛,我只信我自己!”
“说的好,”温士毅赞道:“我就喜欢跟你这么爽快的人合作。”
“士毅兄,往后我们洗钱什么的,都得靠你,我看你今晚还是不要出面比较好。”
温士毅闻言不禁面露不平之色。“我被欧于轩欺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可以出一 口鸟气,你居然不让我一睹为快?”
“我只是叫你不要出面,没有不让你看啊,”昌祥好言好语的劝道:“来日方长, 总要为大局着想嘛。”
“什么来日方长?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就要把他──”昌祥急促打来的眼色,总算制 止了温士毅再往下讲的意思,但桓竹却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