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尘拉下床幔,让烛火不再明晃照人,且平添了更加旖旎绮琵的晕黄光彩。
“现在我知道了。”邑尘悠悠的说,呼吸急转为娇吟。
“知道什么?”载皓一手流连于她的胸前,一手则已爱抚上她浑圆滑腻的腿“知道 在你之前的漫长等待是为了什么,原来……原来老天生我,全都是……为了你……”
“对;”载皓再也按捺不住的将整个她压覆在自己的身下。“你是我的,我要你成 为我的人。”他贴在她耳边,粗喘的热气,让邑尘几乎要为之瘫融。“邑尘,你的一切 我都要。”
邑尘拱起身子迎合著他,在把自己完完全全交托出去的刹那,她的心中虽满涨欢偷 ,但离别的泪水却也已自紧闭的双眸中悄悄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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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我什么都不想吃。”载皓的声量虽不大,但口气却森冷得吓人。
“二哥,是我,湘青啊,你开门让我进来,好不好?”
门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慌得门外的福晋眼泪差点就又要夺眶而出。“你们看看这 该怎么办嘛,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三天两夜了。什么人叫都不管用,王爷那边我用他 受了风寒搪塞着,所幸王爷这几天刚好也比较忙,没空过来看他,不然早揭穿了。”
“娘,您别急,让湘青再试试,载皓向来疼她,或许会愿意跟她聊聊。”关浩扶着 福晋一迳劝解着。
听见丈夫的低语,湘青拜然心生一计,便挥手示意关浩扶着福晋避开。
“可是--”福晋仍然不放心的说。
“娘,您放宽心,半个时辰后您再来,我保证让您着到敞开的房门和安然无恙的工 哥,好不?”
“您就相信湘青这么一次吧,娘。”关浩也帮着苦劝。
福晋蹙着眉头想了半晌,终于点了头道:“好吧,就交给你试试;真不知道这孩子 是在想些什么。”
等他们听出庭阁前的圆拱门后,湘青才再开始唤道:“二哥,娘回去了,这里只剩 下我一个人,你开开门,好不好?”
早料到他会毫无反应,湘青便先捺着性子等一下,然后才开始演起戏来,故意放低 声音,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门锁上了,好,来试试窗子,怎么这么高啊?挺着个肚子 ,真是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她踮起脚尖,发出试固爬高的声音,接着便石破天惊的呼喊道:“哎唷;好痛啊; 我的肚子,谁来拉我一把,我自己爬不起来啊,我--”
“湘青;”门立刻由内打开,载皓神色仓皇的冲出来说:“湘青,你是不是跌倒了 ?有没有怎么--”发现自己上当后,他马上停嘴听身欲入内,却仍被眼明手快的湘青 给抢先闪进屋里去。
“我发觉自从你嫁给关浩后,便喜使诡计,以往那些温婉可人的特质全部渐渐消失 褪色,真是愈来愈退步。”
湘青毫不以为杵的说:“奇怪,关浩偏就喜欢我这愈来愈活泼的调调,你说奇不奇 妙,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只是不知道你那位“西施”若见了你现在憔悴邋遢 的模样,是会心疼呢?还是会大失所望?”
“她根本就不会在乎,或许连我的死活都……”发现自己失言时,已经来不及了, 载皓不禁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道:“关浩呢?叫他快过来带你回家去。”
“我才刚回来,你就想赶我走?二哥,你好没良心哦。”
知道自己也实在过分了些,载皓不禁一脸无奈道:“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这几 天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再继续待下来的话,难保你不会被我气哭。”
“气哭?被你吗?不大可能吧,你一向是最体贴人的,只不过常常忘了体贴自己而 已,更遑论我一个人回来体贴你了。”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我一句也不懂。”他有意回避的说。
但湘青却不容许他再逃避下去。“二哥,她人呢?”
“什么人?”载皓索性别开脸去,不愿与她对视。
“三天前的雨夜里,与你在晨星阁中会面,后来还跟你回到这里来的那位姑娘。”
载皓闻言不禁浑身一震道:“你说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是谁跟你说这些莫名其 妙、空穴来风的话的?”
湘青先是什么都不回答,光是盯住他看了老半天,然后才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的说 :“二哥,你恋爱了,你终于也唯到爱情的滋味了,只是,看来你也同时领略了其中的 苦涩,让我一时之间,倒不晓得该恭喜你或安慰你才是。”
载皓被点破心事,狼狈之余,立即粗声粗气的说:“我不需要你的恭喜,也不需要 什么安慰,你搞错了,一切都只是你的胡思乱想。”
“是吗?这么说,那天晚上是小兰看错了啰?”
“小兰?”载皓的脑筋一听,马上就连贯了当时的情景。“原来如此,她是没有看 错,那天晚上的确有个人与我在晨星阁中,不过那个人是我的小厮朝雨。”
“小兰并没有说那人不是朝雨啊,令她大吃一惊的只是……”雨夜过后的隔天早晨 ,小兰便匆忙的跑到她那里去,说她怀疑自己不是耳朵,便是眼睛出了毛病,不然载皓 的小厮怎么会突然变成女人,而且和载皓辽一副鸡分难舍的模样。
可惜她因为大过吃惊,加上素知载皓的个性,当下便也不敢多看,只听得朝雨承认 是女人之后,便远远的躲开,直到确定载皓与她回“月到风来阁”后,自己才回家里去 ,却也没敢将所见所闻告诉丈夫,深怕小三子会直斥地无稽荒唐,只得一大早赶过来找 湘青一吐为快。
“只是什么?”载皓退问她道。
“只是朝雨竟是个大姑娘家。”湘青本以为接下来又会听得载皓矢口否认,想不到 他反而却坐下来,听为冷静道:“这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除了小兰和我们夫妇外,没有第四个知道的人了。”
载皓颓然长叹一声。“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小兰,谢谢她这番话的见证,证实那一夜 的一切是确有其事,绝非我个人的幻想。”
“此话怎讲?”
“她消失了。”
“你是说朝雨?”
“不,她不叫做朝雨,她叫做邑尘,贺邑尘;老天,我痴想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 盼到她,却仅相处短短的一夜,她便又消失了,这一回,教我再到哪里去找她呢?”载 皓的声音充满了苦恼。
湘青却愈听愈不懂的说:“二哥,这个朝……不,这位邑尘不是近四个月前才进府 里来当你的贴身小厮的吗?怎么你会已经想了她三年多?”
载皓起身进房里去拿了两样东西出来,摊在桌上示意湘青自己看;她发现一样是关 浩跟她提过的扇子,另一样则是载皓的一件白棉布中衣,上头画的显然是而夜中的晨星 阁,而两项物品上所题的字合并起来,正好是一阙完整的“永遇乐”,一看即知是出自 同一个人的手笔。
而不待她开口相询,载皓已把三年多前在杭州知县府内的往事,以及邑尘装扮朝雨 多时的事,全部说给了湘青听。
湘青当然也听得出兄长对某些事略有隐瞒,但那毕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即 便亲如兄妹,亦不好追问,便选择询问另外一些较不敏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