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分寸,贝勒爷放心。”
“嗯,”载皓颔首。“那我们分工合作了。”
“这怎么可以?贝勒爷您这些日子来既劳心又劳力,怎么好再帮我做这些粗活,我 看您还是先到一旁去休息,顺便吃点干粮,等我料理完他们两个之后,再来搭篷烧水煮 --”
载皓挥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头说:“小三子,你有完没完啊,我看你自当上爹后 ,说话便比过去唠叨许多,敢情是把我也当成了你那两个正在牙牙学语的孪生儿子。”
“贝勒爷;”杉才涨红了脸意欲辩解。
“好了,”载皓往他肩上重重一拍道:“别再浪费时间,快动手吧,不然待会儿等 雪下得更大,扎起营来,可就会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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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嘘,你没着里头的油灯芯还亮着吗?可见那狗官还没睡,这会儿冲进去,你有几 个脑袋可以让他砍呵?真是猪脑袋。”
“怎么圣母女徒只“放倒”两个人,大师兄,这样……成吗?”
“什么成不成的,当然成啰,不是告诉过你,西楚霸王会保佑咱们事成的吗?现在 敌二我三,我们又有神功护体,等他睡熟之后,咱们就照原定计画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 留,不过你们俩也不必再分什么干、坎两位,直接贴近帐边,逢人便砍就是。”
夜风愈紧,而腾腾的杀气似乎也愈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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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捻暗灯心蕊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载皓突佗外头有一阵异动,什么声音?是野地里 的小兽吗?或是掠地飞过的夜鸟?
杉才守在帐门处,鸿善、鸿良早被他用毛毯里住,塞在随身行李堆中昏睡不堪,载 皓则躺在温暖的皮褥里,但因思绪翻腾,所以久久无法成眠。
现在他凝神倾听,好像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三名侍卫均匀的鼻鼾声。
唉,或许是这阵子他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中,所以才会如此疑神疑鬼,他甚 至已经不晓得上回睡一场安宁舒适的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坦白说,他何尝不觉得疲累、困顿与空虚,何尝不渴望松散、畅怀与温存,但是- -等一下;那声音,那异样的感觉又来了,绝对不是他的揣测或幻想,而是确有其事, 真有其--刀;
有人正在无声无息的割开贴于石岩那边的帐面,若非他尚未入眠,恐怕连对方潜进 来的事,他都还会浑然不觉,好利的一把刀啊;割帐布居然只如划过水面一样的轻巧流 利。
载皓一面保持均匀的鼻息,一面凝眸注视那把刀的动静,它停在大约一个七岁小儿 的高度,看来来人是有意跪爬进帐。
就在载皓准备起身之际,帐外已经又起了新的变故。
“霸王神佑,斩杀奸贼;”
“小三子;”
虽然已在同一个时间内出声示警,但蓦然惊醒过来的杉才,却仍然只来得及保住脑 袋,侧身换来衣衫立刻被划破一条长口子的结果。
“小三子,快躲;”载皓乍逢眼前巨变,早就忘了篷布被割开的事,不,应该说他 已经搞懂了,这分明就是有计划的暗杀行动。
“不,”杉才顾不得被划破的衣服,马上喊道:“贝勒爷,敌暗我明,还是您先走 ,我留下来断后。”
“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我就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身着红、黄色衣裤的壮汉各 一,抡着大刀朝杉才便是一阵乱杀乱砍。
杉才因一要顾着载皓的安危,二要乘机扯毯子覆住鸿良兄弟,以免昏睡的他们遭刺 ,最后还要灵活的闪避,只因在仓卒之间,根本无暇捉刀拿剑,很快的身上便多了好几 道刀口子,热血四溅。
“贝勒爷,您快走,快走啊;”即便已挂了彩,杉才仍一心一意惦着护卫主人的职 责。
“不,我不走,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由着这两名跳梁小丑胡闹。”说着 他已捉起被褥下的弓箭,在大家似乎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射出第一箭。
“咻;”的一声,被射中胸口的那名匪徒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尚未来得及出口, 就已经在为愕之间丢了性命。
“你……你……”眼见载皓箭术如此高明,另一名匪徒似乎立时慌了手脚,难以决 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而载皓却已趁此再搭上一箭。
“这颗大脑袋我要定了,你也快砍死那个狗腿子啊,还在发什么呆;”
“贝勒爷,小心后面!”
在乍闻另一个声音响超时,载皓也听到了杉才的警告,但同时目睹原先冲进来那名 匪徒已恢复狠厉,正要朝无暇自顾的杉才脑袋砍下去的当口,他实在也没办法再多想什 么,只能专心一意的瞄准他的脑门放箭。
虽然这一切鄱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可是等载皓听过身来,意欲化解来自后方的袭 击时,那把大刀却已经直朝他眼前劈来。
“狗官,你连杀我两名师弟,西楚霸王绝饶不了你;”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全大大出乎载皓预料之外,原本以为自己一定躲不过的一刀, 在这位身形高大的匪徒首领突然痛号一声后,竟然是劈到了猛然撞过来,想要护卫主子 的杉才背上。
“小三子;”载皓一脚踢飞了那名匪徒,扶起全身迅速浴血的侍从。“小三子;”
“贝勒爷,”他苍白着脸,珏如游丝,表情却乎和的说:“你……你该谢谢那位… …”他拚命的举起手来,指向载皓身后。“那位……及时刺中他……他的小兄弟……”
载皓猛然扭头往后一看,才发现帐内尚有一人,那人瞪大了眼睛,正盯住自己的双 手看;载皓再往前一瞥,赫然见到那被他踢飞的匪徒已然断了气,插在其颈侧上的锋利 匕首,犹自发出森冷的光芒。
刺中?她杀了人了?她竟然杀死了一个人?还有刚刚那个显然是“狗官”手下的人 说她是什么?说她是--“小兄弟;”载皓吼道:“你遝在那里发什么呆?快过来帮我 救人啊;”
小兄弟?他们竟然都叫她“小兄弟”,望着自己一身为方便写生而特地换穿的男装 ,邑尘已经不知如何辩解才是了。
第五章
“额娘!”踏进自己居处正问的戴皓惊讶的说:“您怎么来了?”
“杉才怎么样了?”福晋显然认为自己为何在此,根本一点儿也不重要。
“我从芳儿那追听到消息后,马上就赶来这里等你,都快急死了。”
“都是孩儿不好,请额娘恕过,是孩儿证额娘掂心受听了。”
“哎呀,戴皓,”福晋已失去平日一贯的气沉神定,索性紧扣住他的双臂说:“我 在问你杉才怎么样了啊,你怎么答非所问呢?是不是你也受了伤?所以头。才不怎么清 醒?但芳儿跟我说受重伤的只有杉才一人啊,怎么--”
“额娘,”载皓连忙反过来扶住母现,先讧她坐到椅子上,然后说:“额娘您冷静 一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瞧,我不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吗?”
福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过儿子后,总算松了口气道:“今儿个清晨你回城里 来之后,也没想到你阿玛和我可能会操心吗?竟然连府里都不回来转一下,就一直待在 诊所里,只差人来叫小兰过去,若不是湘青体贴细心,懂得让芳儿回来通报我一声,我 们更不晓得要急成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