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有人在欺负他的人後能全身而退。
雷斯又不留情地捉住她受重创的手臂,几乎撕裂了伤口,满意地听到她的痛喊。
“我救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死在我的房子里,你不要自作多情。”所以才出手伤了Black,让君瓴误会。“听懂了没?”
罗兰恐惧地点头,“懂……”她全身冷汗直流。
他嫌恶地推开她,“以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罗兰全身颤抖,伤口传来的剧痛告诉她,他不会对她怜惜。
她错了,他不是她所能控制的。除了他所看上的人外,其他人在他眼中从不是什麽。
* * * * * * *
走进君瓴的病房里,雷斯的眼眸泛起一抹温柔。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彷佛又回到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雪白的小脸,额头上绑著绷带,静静地躺著,极注意才能发觉被子下微弱的起伏。
楚楚可怜的病容奇异地有种无法抵抗力的美丽。
陈文渊走进病房,看见雷斯,皱起眉头,“你到底怎么照顾她的?”语气里有著深深的不满。
“她现在怎样?”雷斯专注地看著君瓴,眼眸中有著痛苦。
“不好。”他愤恨地回答。“说不定有脑震荡,额头有碰撞的伤口,脸颊有掌掴伤痕,全身上下都有淤青。”
他到底怎麽照顾她的?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又被打,又掉下楼梯。
这时君瓴发出低吟,缓缓睁开眼睛,“痛……”
她皱著眉,感到头好痛。
陈文渊一个箭步上前,“让一让。”他硬把雷斯挤到一边,开始替她诊疗。他拿出小手电筒照她的眼睛,“头会不会昏?有没有呕吐感?”
“好刺眼……”君瓴无力地抬手遮去强光,喃喃抗议。
她又闭著眼睛休息,片刻後才吃力地睁开眼睛,第一个映人眼帘的,却是梦中也一直纠缠著她的琥珀色眼眸。
她的心一震,“走开,我不要你……走开……”泪扑簌簌滴落。
她为什么总是避不开他?
雷斯眯细眼!两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压低身子低语,“你不会不要我的。”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敞开的领口,暗示他们不久前的缱绻。“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以後不会再发生。”感到她明显的轻颤,他微微一笑。
君瓴无力地垂泪,他已要结婚,却又不肯放过自己,他要瞒到什么时候?她好累,心已伤痕累累。
陈文渊不悦地看著雷斯,“病人不可以受到刺激,你这样刺激她,对她完全没有好处。”意思就是要雷斯快滚出去。
睨了陈文渊一眼,雷斯在君瓴额上轻吻,“我明天再来。”为了她好,他今天先让她独处,试著平静下来。
陈文渊疑惑地看著雷斯离去,君瓴却无言地垂泪。他们之间到底怎麽了?
“好了,别想太多,好好养伤。小俩口吵吵架就算了,不必太计较。”陈文渊拍拍君瓴。“等伤好了,你就可以回绿园了。”他知道她是极度排斥医院的。
君瓴闻言猛地抬头,“我不回去。”再回去当被愚弄的宠物吗?
可是,她没地方可去。这四年来,她已变成被他豢养的金丝雀,没有办法活在鸟笼外的世界。
“我不想回去,可是,我能去哪里?”她颓丧地低语。她真的不知道离开了雷斯,她能去哪里。
陈文渊难过地看著君瓴,他毕竟也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投注了一份心力,知道她的痛楚是来自雷斯。
“好了,别难过。小猪脸又跑出来了,真丑。”他试著逗她放松心情,“雷斯看到你这样,都被你吓跑了。”
“别提他!”君瓴突然激烈地说,“他才不管我死活。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宁愿死也不要见他。”她激动的要下床,突然感到一阵昏眩,又倒了回去。
“好,不要提他。”陈文渊忙扶住她孱弱的身子。雷斯到底做了什麽,使得君瓴反应如此激烈?
君瓴无力地躺在床上,不禁怨恨自己的软弱,泪水无助地直流。“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陈文渊皱眉看著她,不知是否应该建议她,让她有所选择。
“君瓴,”他迟疑地唤著她的名字,“你还有别处可以去。”
君瓴转过头,泪眼迷蒙的望著他。
陈文渊又感到迟疑,不知该不该说。在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脸庞和毫无生气的眼瞳,他一咬牙,决定说出口。
“你爷爷一直默默关心著你……”隔天,君瓴就办了出院手续,如轻烟消失在空气中,任凭雷斯如何寻找,她已了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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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吐出口气摇摇头,君瓴从回忆中醒来,抬起埋在膝前的脸,朝身後的树影处说:
“好像自从认识你後,走到哪里都躲不开你了。”
雷斯从树影下缓步走出,双手优雅地插在裤子口袋中,“我不是有意打扰你。”
她注视著他,一会儿後轻轻绽出笑容,“今晚的月色很美。”挪出身旁的位置,“陪我赏月吧。”
两人无语地坐著,只有虫呜和夜枭偶尔呜叫荡空气中。
夜风轻拂树梢,她的发丝轻柔地拂过胸前,少女的幽香阵阵魅惑他的心。
雷斯伸手捉住飘动的发丝,缠绕指间,如丝绸的柔滑令他惊叹。
“你很寂寞。”他看著她蜷缩的姿势和缥缈的眼眸,突地低声说。
皱皱眉,君瓴转头看著他笑道:“你怎会这样想?我有爷爷、叔叔,还有许多朋友,怎麽会寂寞?”
雷斯不语地直直盯著她!双眸深邃得似湖水,她几乎溺毙其中。
君瓴无法忍受他审视的眸光,懦弱地转头躲避,双手不自觉地更环紧自己。
离开英国後,她以一个平凡的身分出现在人群中,朋友虽多,还是无法填满心中离开雷斯的空虚。
许多时候,她心里会冒起一股深深的寂寞。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谁都没有察觉,但为何他察觉到了?
看著她脆弱的模样,雷斯轻叹口气。他张开双臂,轻柔地将她纳入厚实的怀中。
君瓴微微挣扎,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摊在人前。熟悉的气息环绕著她,彷佛未普离开过,她不自觉贪心地吸取他的温暖。
一定是月光照得人失去理智了。
“嘘,别乱动,乖。”雷斯低沉的嗓音和着他的轻抚,慢慢平息了她的挣扎。
安静地被拥在怀中,枕著的胸膛稳定地传来心跳声,她不知道拥抱竟给她幸福的充实感,恍惚间好似回到当年和他同床共忱的亲昵时光。
“对不起。”君瓴喃喃地轻语。
“什麽?”
“对不起,咬了你。”她轻声道歉,小手触摸他的手臂,“还痛吗?”
雷斯举起手臂审视,“还好,没有感觉了。”他笑著捏捏她的嫩颊,“能被你咬是我莫大的荣幸。”
“是吗?”君瓴哼声道。灵活的大眼闪闪发光,突然贼笑道:“那就再让你‘荣幸’一次好了。”话落,她用力地咬了一口。
“你呀!”雷斯笑叹口气,手又往她细嫩的脸颊捏了一把。
君瓴捂著脸颊瞅著他。他怎麽老爱捏她啊?那她是不是要说,被你捏是我最大的荣幸?
她将手环过他的腰,理进他的胸膛,贪心地吸取他熟悉的味道。
两人无言地相拥,任明月逐渐西移。
“对了,雷斯。”她猛一抬头,撞到雷斯的下巴,冲力之大,让雷斯的头向后仰。
雷斯揉著下巴。她练了铁头功呀?真痛。
君瓴吐吐舌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轻柔地替他揉下巴,“还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