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优秀又这么懂事,足以帮她挡风遮雨。而她也难得喜欢一个年龄和她相当的男孩子,唉!我的以菱是个死心眼的女孩,吃的苦也够多,我走后,她真的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高婆婆哺哺诉说着,开始显出刚才没有的疲备。江野有点伤感的沉默,不知是否该说一些虚无的话来安慰她,因办她一下子好像就老了几十岁。
门外又传来一阵儿歌声及笑闹声,两人眼光又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外那紫色的身影及围绕着那个身影的几个小身影。
“留下来吃个便饭吧!下午叫以菱带你到处走走,这里是她仅有的家,她会想让你看一看的。”高婆婆终止两人之间的沉默,又回复热忱的笑着说。
只是江野的心情和来时不再一样了,高婆婆对他的期望虽然没有说明白,却也够清楚了。如果以菱真的这么死心眼,再如果有一天他负了她……天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段对话之后不久,以菱进来加入他们,江野再一次感染以菱的活泼自在,他从没看过以菱的这一面,因此有些惊奇。
吃饱饭后,以菱就充当义务向导,带着他参观院里的设施及格局。
“你对院里的建设有什么看法吗?”以菱头微偏的问。
“很简朴!”江野回过神,努力追上她说的话并回答。
“高婆婆已经很努力的想让院里变得更舒适,只是,经费老是缺缺唉!”她微摇着头,眼睛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侧面看来柔美又荏弱。“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是很大。”
“希望会支撑我们朝理想迈进的。”他严肃的说。
“希望!是啊!”以菱继续在秋迁上优雅的摆荡,她的笑容在唇边扩大,双眼因某种回忆而兴现光芒。“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有过一张图片,那是一张外斩风景图片,图片上纵横交错许多道路,道路两旁则密密麻麻的布满不规则造型的房子,有趣的是那些房子都是木造的,且每栋都仅有两、三层楼高。更有趣的是每栋房子乍看都级为相似,仔细看造型却又各个不同。我心中就涌现一个愿望,将来长大·我的王子必为我建造一座这样的家,而我会努力把它布置成我俩爱的宫殿,之后在里头养几只猎、几只狗和……几个孩子。”说到这里。她缅腆的微闭双眼,享受秋迁晃动时迎面而来的微风。“很傻吧!年事渐长才知爱情是不能附加任何条件的,尤其是物质条件。”’
“那张图片你还保留着吗?”江野不知何时由秋迁架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并停顿了她的摆动,她敏感的知觉他站在自己背后轻拂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不见了!怎么不见的我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伤心了好长一段日子。毕竟我们拥有属放自己的东西很少,而那张图片在那一段时光里是我的珍宝,它对我而言不只是一张图片,它代表着一个希望。”她头向后倾靠在他身上,陶醉的轻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清新的古龙水味。
“是的,那也是一个希望。”江野附和她,眼睛也深思的望向朗朗晴空。
归程时,江野的心是很矛盾的。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心涨得满满的,深觉今日所体会到的爱与被爱的时刻比今生任何时候还多。相对的,他也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是的,他的心在面对高婆婆、以菱,甚至小芳及阿杰和其他院童时被掏空了。他们都是值得爱与被
爱的人,只是他的爱太狭小也太少了,无怪乎他有被掏空了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每一个来到孤儿院的人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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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野大学的毕业典礼这天,以菱的心却出了一点无关生死的小意外。
这天的午后十分炎热,以菱停驻在校门口看着突然衍生的多家摊贩,他们贩卖的全是花,一束一束包着彩纸及束着彩带的花。玫瑰、波斯菊、火鹤、康乃馨、郁金香、百合等等,林林总总,美不胜收。
以菱眼花撩乱的看着,听着那一声声,“小姐,来买花,这束漂亮,那束好。”弄得她的心有点慌乱。
不知该选择什么花送给江野才好?大学毕业,毕竟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也无怪乎学校允许这么多摊贩在校门口大做生意。
“小姐,你要哪一束?我帮你拿。”
她愣得的望着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这个头戴斗笠、肤色薰黑的中年妇人。她淳朴的脸堆满笑容、并露出满嘴银白相间的牙齿。
“我再看看。”以菱慌乱的回答,努力的把眼光集中及可供选择的花束中。
她终效选中了一束贵族百合,它们很情趣的簇拥在一张精美的玻璃纸及一段结得十分精致的缎带中。
“小姐很有眼光图”卖花的妇人在她付钱时又用那种特殊的国语腔调说。
以菱口她一笑,看看手表,典礼快开始了、她加快脚步步人校门。
“以菱,以菱,等等我!”
是雅真,这么大的叫声她永远不会错认。以菱微笑的慢下步伐等她。
“哇!这花好漂亮,送江学长的吗?”雅真又来一声大大的惊叹号,吓得以菱差点握不住花。
“哎呀!你这颠丫头,你老是这么夸张,早晚会吓掉我的三魂七魄。”以菱埋怨着。
“你是很认真的唆!”雅真突然闪着声,没头没脑的丢给她这句话。
“大家都在谈江学长和你的事。”雅真审况她。
“谈?”以菱一时反应不过来。
“背后谈,也就是说有些闲言闲语。”雅真加重语气。
“喔!吃饱饭没事干的人太多了,不是吗?”以菱轻描淡写的说。
“别人说什么是不用太在乎,但是——你有把握吗?对你和江学长的感情你有把握吗?则难真严厉的问,神情十分肃穆。
“我——说真的我没把握!”仿佛感染了难真的问题的严重性,以菱逃脱了雅真逼视的眼光,却诚实的回答了雅真的问题。“谁又真能对感情有十足的把握?我知道的,人事变迁,物换星移。就算是结了婚的人都可能离婚,我又怎能对未来的事有十分的把握?”
“唉!头壳坏掉,我一直在想会谈恋爱的人一定头壳坏掉了,不然每天不是痴痴呆呆,就是又爱哭又促笑,这有什么
乐趣可言?雅真摇头晃脑,状若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天,你就会懂的。”以菱在内心轻唱,并有点悟出爱侣间不论有没有承诺,也都只如江野所言,是下一种赌注,一种不是两者皆胜就是两败俱伤的赌注。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雅真敬谢不敏的吐吐舌头。又问:“你要参加典礼吗?”
“没有,我只是送这把花去,表示一下祝贺之意,稍晚我还有表演。”以菱说到这里,猛然记起自己站在这里和雅真不知又谈掉多少时间。她哎呀一声往前急走,并边说:。你来不来?我快迟到了!江野今天邀请了他妹妹来观礼,迟到不太好意思。”
“哦!丑媳妇还没见公婆,小姑就来做先遣部队了!”雅真自言自语,然后半是好奇,半是想保护以菱免遭炮火侵袭,她坚决的用她的短腿追上以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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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雅真就瞧见江学长那鹤立鸡群的身影。他穿着一袭宽大的黑色学士眼,头顶着学士帽,看来气宇轩昂又玉树临风。雅真在找到这么些形容词时也不免要欣羡以菱的好福气。不过这欣羡没持续多久,雅真就惊奇的发现那个挂在江学长臂弯里的冶艳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