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看着他戏德的脸,低声嘟哝着,“谁教你开这么招摇的车?!”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下车喽!”她突兀的打手车门。
江野如获大赦的随后下车,他知道以菱为了这辆突然出现的跑车心里不平衡,而他也尽量少在她面间摆阔。只是,物质生活差异极大的两个人,对金钱的运用总有很多不同的见解。
他拉起后车盖,提出预先准备的大包小包,以菱无可无
不可的过来帮忙提着,他沉默的看着她微颦的眉,仿佛他也是如她所的说“无可救药的自以为是的社会善心人士”。他是同意她的看法,但那是站在她的立场,来这里之前他不得不两难的考虑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需要能看得见、摸得着、用得到的东酉,他总不能两手空空的来吧?那孩子们将会多么失望是可以想见的。有谁不喜欢收受礼物呢?除了江以菱。
江野无奈的摇摇头盖下车盖,讶异的看着以菱放下手提袋,高叫着奔向某个人并拥抱。他几乎没见过以菱对别人有这么直接的热情举动,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表现出来更令他惊讶。他惊鸿一瞥见以菱拥抱着的是一个头发斑白、又瘦又小、穿着朴素的老人家。
他微笑的走近她们,沿途还伸手摸了摸那些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走近时他肯定他是以菱口中的高婆婆了。江野看见的是一个和自己的想像截然不同的老人,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身高仅及他的胸膛,最引人注意的该是她仍然宏亮的声音及精神至铁的眼睛。
他听见她哺哺念着,“我的小女孩长大了,也更漂亮了,你忍心这么久不来看婆婆幄!”
高婆婆拥抱过以菱后,疼爱慈蔼的审视半晌才回过头微笑而热忱的打量江野说:“不帮婆婆介绍一下这位英俊潇洒的男士?”
以菱嘻笑出声,声音清越的像铃铛,她说:“婆婆羞羞,不卖文诌诌的文章!”她转向江野嘲笑道。“这位英俊潇洒的男士,麻烦你自我介绍罗!”
江野微晒,真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江野,江水的江、旷野的野,常听以菱提起高婆婆您!”他谦,克有礼的说着,并手忙脚乱的腾出手握住高婆婆伸过来的手摇了摇。又说:”‘这些东西是给小朋友们的一些小礼物。” 。“以后来就来。别这么大包小包,是自己人,就不用刻意客气。以菱哪!最受不了爱送礼的人。”高婆婆笑着说。
江野瞄了在一旁做鬼脸的以菱一眼,心想高婆婆倒真的很了解她。他又发现以菱回到这里变活泼了——一些平时不常见的小动作也出来了,例如高声叫着拥抱个人,例如放情的笑,又例如做鬼脸。
“婆婆,您不知道,他最爱和我作对了,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收受贿赂。又最爱收买我!”她拉着高婆婆的手,身子撒娇的扭来扭去,像个小女孩。
“羞羞哦!收受贿赂又被收买还敢大言不惭哦!”高婆婆取笑的刮刮她的脸,凑到她耳畔悄声问:“他都用什么收买你?收买些什么?”
以菱蓦然脸色潮红,捂着耳朵低嚷道:“婆婆。你为老不尊,哪有人问这种问题?”
高婆婆呵呵笑着,江野感动的看着这一幕,深深体会这个老人才是以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帮江野接过几包,摇摇头叹道:“以菱这丫头实在太任性了,江先生可别介意啊!来来,太阳愈来愈大,进屋里喝杯茶。”
等放下物品,江野才轻松落坐,并愉快的打量起室内。这里应是一间办公室,简单的木造房子,里头陈列数量可观的奖状、奖杯、奖牌、锦旗。墙上仅有两幅简洁的字画。江野坐着的这套本质茶几组合是放在办公桌的右侧,这便是屋内仅有的摆设。值得一提的还有一盆放在门边的荣莉花,它们
正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江先生第一次来台南吧!您是哪里人?”高婆婆边递茶水边问道。
“高婆婆,你别忙。”江野慌忙起身接过茶杯说:“我是道地的台南人,台南市。”
“好巧。”高婆婆笑着说完,两人就不约而同被门外的笑声吸引。
以菱紫色的身轻轻盈的带着一串小朋友们移向树荫下,她纤细的胳臂上还抱着一个年约两岁的孩子。江野的心倏然深一紧。早上去接她时,乍见她穿着这袭飘逸的紫色洋装,那股占有欲望又突然衍生。若不是因为她一直那么在意那辆跑车,他早把她拖入车内好好吻个够。此时此刻他不由得会遐想,和以菱生几个可爱的宝贝应该是不错,他更向往制造的过程,只是,一想到婚姻这个步骤,他又不敢任性而为。他略微烦躁的掠掠掉落额前的头发。换个坐姿。
高婆婆早由以菱身上收回眼光,她暗中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子,她已盯着以菱有一分钟之久,眼睛不曾须臾离开。而那种眼神高婆婆认得出来,是充满占有欲望的情人眼神,她满意的想到以菱的终身若有这个看来这么出色又正派的男孩子可托付,那她也可以安心了。她深知以菱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或爱上某个男孩子,她不会把他带到自己跟前。只不知道这个男孩子到底对以菱用了几分心?
仿佛感应到高婆婆探索的眼光,江野回过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自然的掩饰自己的失态说:“孩子们都很可爱。”
“也很可怜,”高婆婆很快的接口,慈蔼的双眼变得犀利。“江先生,我可以冒昧的请问你两件事吗?”
“你请说。”江野坐正身子,不安的揣度高婆婆的问题。
“以菱的个性我相当了解,这个孩子如果不是认真了,她绝不会带你来和我见面。但她突然带你来到我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高婆婆真挚的望着江野接着说:“你可以告诉我你和以菱是如何认识的?你又对她知道多少吗?”
“她是我的学妹,我们在一次聚会里认识的。至放您所谓的知道,是指她的身世或性情吗?”
“哦!我指的是身世。唉!其实以菱也没有什么身世可言,连我都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从什么地方来?她才三个月大就被丢在院门口,身上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江以菱’三个字。现代人有办法生却没办法养,真是造孽啊!可是以菱是我带大的孩子里最善体人意也最善良的一个,也许她有一些倔脾气,却是我最钟爱的孩子。”高婆婆略微停顿,试探性的看江野一眼,又说:“如果能,我希望她可以有个美满的未来。”
门外又传来一阵笑声,江野茫然的顺着笑声方向抬起头,他知道高婆婆在某种程度的试探,他却陷入无法拒绝她的垂询又无法直接告诉她他和以菱所做的约定的两难情况。我的天!他在内心轻声哀嚎,每个人都沉湎于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那种只到“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的期望中,却没有想到白马王子和白雪公子还有其后的大半辈子要过。而他,也没有办法为以菱的将来保证什么啊!
想到这里,江野脱口说:“高婆婆,我无法保证将来!但目前我们两人都十分用心经营我们的感情。”
“你说得好,孩子。”高婆婆有点悲伤的承认,“我只是觉得自己老了。不知还能再充当以菱的支柱多久,你看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