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敷衍我!”他被激怒了。他大步逼近她,英俊的脸庞挑衅的绷紧。
“是你先敷衍我。”她也发怒了。他是个典型的伪君子,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依娜和他愤怒的对峙着,她卧室中的岑寂如铅一般沉重。但稍后他却出人意表地笑了,眼中愤怒与欲望齐飞的笑着。“既然我们都害怕被敷衍,那么何妨让我们表现出一些对彼此的看重!”
从他开始松脱上衣钮扣的动作,她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明显的嫉妒给了她一丝希望,但时机错了,他只是在回应他误以为她丢给他的挑衅,他并不是真的因为看重她或关心她而想和她做爱。
“不!”她摇头,开始往帏幔四柱大床的内部退缩。他眼里暴烈躁进的感情吓着了她。
但他是从不让步的,即使知道她并不情愿,他还是一寸一寸的为自己宽衣,同时一步一步的逼近,让欲火一点一点的烧尽他的控制力。
重重蓬松的床幔及丝睡衣的下摆迟缓并绊住了依娜的规避动作。她几乎有机会从另一头爬下床,就只差那么小片刻。
陶健方先抓住了她的小腿肚,再从背后抱住她的臀与腰腹。不顾她的挣扎踢动,以如此的姿势,手便开始漫游。他左手向上直抵她的双峰,右手将她的丝睡衣推高过臀际,而后手指揉向了她的女性部位。
她完全被制住了,但她仍抗拒着他的欲望。她几乎痛恨他玩弄着她那些经由他的启蒙才了解的秘密部位,而他所使用的方式是那么的没有节制,那么的无止无尽,让她几乎因为急骤攀升的兴奋而啜泣出声。
他继续撩高她的睡衣,将它从她上方拉脱,他轻扯她如云的秀发,让她美丽的头颅以极大的角度后仰。
他的唇噙住她,又松开她。突然间地不耐对她施予细致的折磨,从她身后,他以鸷猛的热情进入她体内,与她结合。
而她忘了一切,忘了她的挣扎,她的武装、忘了他所带给她的痛苦与绝望……只除了他的肌肤正贴着她的肌肤燃烧,以及他胸部、腿际的毛发轻轻拂过她臀背时的性感。他狂野、原始的动作同时令她兴奋与喜悦。所有的感觉就像旋转着失去了控制,他在她腿间凝聚更多的热力,直到他们的欢愉被极力拉紧,终至绷断。
“大陶!”她呻吟,降服地轻唤。
她的呼唤将他逼过了边缘,他扣紧她的臀,将她拉得更近,抵得更深,而后他抱着她扑伏在被波上,完全的餍足。
第九章
那一幕又在她的梦境中上演一间空荡的山地国小教室里,落日余晖迤逦在窗口,长她两岁的姊姊吉娜还是个青春正炽的大学新鲜人,她热爱她们的母族部落,所以回部落来度春假。她也热爱她唯一的妹妹唐依娜,所以当年值十八岁仍童心未泯的依娜提议玩个她们小时候最爱的迷藏游戏时,她附议了,还同意当抓人的鬼。
游戏开始了,依娜自认聪明地把自己挤进那个原本放置洒扫用具的橱柜。她之所以看上它,是因为它似乎被顽皮的小朋友们破坏出好几个小洞,好处是可以让她长时间藏匿而不用担心有窒息之虞。
吉娜姊姊捂着脸数了数下,便带着甜美顽皮的笑容四处走动,四下逡巡。依娜则决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现身,她缩在柜子里等着,先是闭目养神,后来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时间过去了许久,依娜醒来时暮色已逐渐聚拢,她猜想自己睡了至少有一、二十分钟,也暗骂自己的迷糊可能导致姊姊因为找不到她而焦急,她更纳闷的是姊姊为什么没有再回到教室?
才想要推开柜子,一阵鬼祟的脚步及低声的交谈引起依娜的警觉,从柜子的小破洞她看见了令人惊骇的一幕——三个神情穿着都猥亵可鄙的男人正将她的姊姊拖进教室,姊姊一身的尘土,额头上有一道吓人的血渍,她看起来像个破布娃娃,没有丝毫动静地任由那几个男人摆布,就像昏倒或……或死亡!
依娜开始毛骨悚然,簌簌发抖。老天,他们究竟对姊姊做了什么?或者该说,究竟想对姊姊做什么?从那几个看来并不像本地人的歹徒那猥亵的嘴脸,依娜根本不难猜想姊姊正遭遇着什么。
而她也毋须想象。他们正无耻的对已经失去意识的姊姊上下其手,他们撕扯她的碎花裙子,拉开她的双腿……
哦!依娜愤怒地想跳出来尖叫、理论,想找族人来痛宰那几只衣冠禽兽,可是她又恐惧的意识到,这一刻连她自己都身处险境,于是她只好无助地抱住自己,更深更紧的蜷曲自己并咬紧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压回提上喉头的叫声,强迫自己不看、不听、不想……
从多年以前的噩梦中再度惊起,依娜捂着脸、疲倦地靠着床头蓬松的枕头叹息。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三名轮暴姊姊的歹徒也经由她的指认而伏法了,可是噩梦依然挥之不去。她是替姊姊吉娜讨回了公道,可是姊妹两人付出的代价都很高。
姊姊被送往医院时,断了两根肋骨,头部中度脑震荡,疗伤、刮伤、擦伤一应俱全,还有流不完的眼泪和到最后干脆不再流的眼泪。
无论是多年以前或现在,无论是台湾或世界,各地的法律,对受暴妇女的保护性都不够周延,光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讯问与指证都可能成为受害者再次的噩梦,二度的伤害。
姊姊的外伤不久就复元了,几乎如同以往般的完美清新,可是她却永远失去了一样她再也要不到的东西:她的选择。她原可以像所有平凡的女孩子一样,选择将她的纯洁交给她所爱的或一时盲目迷恋却心甘情愿的男人,可是她失去了她的选择,所以她也选择了放弃自己。
吉娜姊姊再也不能恢复成青春正炽的女大学生了,她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别人,就连依娜都不能走进去的世界。她鲜少聆听别人或面对别人说话,她总是抱着自己在冥想、在自言自语或前后摇晃,她被送进了疗养院,在人们要她吃时吃、叫她睡时睡,她不再是清新雅洁的原住民之花,她成了道地的行尸走肉……
而几年下来,依娜也没有从姊姊被轮暴的噩梦中醒来,除了那些很难挥去的丑陋画面,依娜就是无法摆脱某种自责。即使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无能为力,但她仍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能及时对姊姊伸出援手。
这份自责成了她的罪,她的痛,也成了她竭尽一切来为家人尽心、为族人设想的动力。这许多年,她工作的所得除了用在家人,用在姊姊身上,其余的便是全力投入雏妓救援。和健方同居乃至结婚以来,她将他的馈赠也几乎悉数用在这些地方。
做了这么些事情,也无非是想消减一些人间的丑恶,也无非是想早点结束自己的噩梦,可是,她的噩梦似乎永无了结的一日。
这晚霍松来找她,并不是如健方所想的,来同她表白爱意或重温旧情,他是来告诉她,她才刚成为社会新鲜人不久的弟弟唐雅各闯祸了,因为被公司指称盗用公款,已经被移送法办。雅各和霍松一向情同手足,他请求霍松来找她想办法。
这晚,她就是为了这个突发事件对健方撒谎(想来多么可悲,他们是贴心贴肺的夫妻,却为了种种理由而无法开诚布公。),由霍松陪着,依娜和雅各的公司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