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他生气地想着,她竟然当着他手下的面跟情夫幽会,故意要嘲弄他——而且可说是当着全城的面这么做。她是故意要激他杀掉她!
他推开一扇门,那里通往厨房后面的储藏室,他猛力把门关上。她一定在某处。她不敢把情夫带到大宅去,因为那两个比克女人在那里。他看见二楼窗口有一张睑,但那张睑迅速缩了回去。报复,一定是为了这个,尼尔这么告诉自己。她宁愿要他杀死她,制造出丑闻来报复他的逼婚和把孩子送走,哼,她自以为聪明!他拉开一扇小门,结果外面是街道,门口堆着装厨具的桶子,他踢一脚把门关上。老天,他还能怎么办呢?如果他抓到她和情夫幽会却不把她勒死,全世界的人都会笑他是没有骨气的懦夫。他实在太傻了,早该在抓到她跟那个英俊的染布匠逃跑时就把她杀掉。
通往工作室的门是锁着的。尼尔用肩膀猛力一撞,锁就坏了。他冲进去,到了屋子中央却不得不停下来。他的伤腿发软,还好他及时扶住一个工作台。他听见一声尖叫。
他顺着气转过身。老天,他的妻子并没有跟情夫躺在床上,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榔头站在那里,尖叫的声音简直快把耳膜刺破了。
尼尔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置身金匠的工作室里。没有床,只有桌子,架子,炉子,工具箱和桶子。
“你在搞什么鬼?”他吼道。“谁跟你在一起?”
这个地方热极了。她只穿了一件薄麻袍,袖子卷了起来,领口也拉开着,露出胸口乳白的肌肤。她身前裹着一件皮围裙,但是仍遮不住她美好的身材。
“谁跟我在这里?”她瞪着他,仿佛他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他朝她走近,同时小心护着伤腿。她的头发用白布包了起来,但仍有几缕汗湿的发丝散在她嫩红的脸颊上,她的嘴唇在发抖,但他不知道是由于害怕还是愧疚。
“对,那个金工,那个老头子在哪里?”
她的脸上出现一种古怪的神情,绿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打算乘我不备时跑到这里来抓我和我有的情夫通奸?”
他咒了一声,他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哈,那么你是承认了?”
“承认?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把好好的门撞坏了闯进来,把我吓得半死?”她把榔头放下,转身看他。“可惜,”她的声音突然娇柔起来。“我不想让你失望,大爷,可是我的情夫太多了,这个小地方装不下。毕竟这里只是一个金匠的工作铺而已。所以我只好叫我的情夫在外面院子里等着,一个一个轮流进来。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他们。”
她转身朝门口走,可是尼尔抓住她的手臂。他的脚底踩坏了某个东西。
“他妈的,你敢嘲笑我!”他把她拉近,立即感到她的体温和那柔软的感觉。“你还没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绿眼睛里充满抗拒之意。“不要管我!你从我这里夺去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是为了那孩子,他猜对了。
“我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他吼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他妈的,你是我的妻子!你在瞒着我什么?”
他往她身后的桌子上摸索。他看到一些银子,而他以为当初这个地方已经被他搜刮干净了。他拿起一个夹子和一些银线。
“见鬼了!你在这里做金匠的工作?”他发现那些银线还是热的。“你做给我看。”他把她推到工作台前。“让我看你怎么做。”
她挺直了背坐在那里。她光滑的颈背上裹着布,下面露出红色的发丝。他突然想伸手去摸。他的妻子真美——然而她恨他。
这个想法令他很不悦。
他听见她叹一口气,她的肩膀松驰下来。她拿起工具和银线,举在泥炉前面小心地转动着。工作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发出的炉火燃烧声音。
他想着,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看着她熟练地把银线放在一块石板上用小榔头敲成形,旁边放了一个宝石的底座,周边有锯齿可以使宝石固定住。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变得非常专注于工作,似乎完全忘了他就站在旁边看。
尼尔看着她充满自信地动着修长的双手,心底竟深受感动,这都是老钮柏纳教她的。那个老头娶了一个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妻子,他们一起在这个工作室里消磨时光。那个老金匠不能给她孩子,所以就把这套手艺传给了她。
他自己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但是仍可以看出她的技巧高明。
不管是什么方面的行家都会有这种全神贯注的样于,他自己在练剑的时候也是一样。
老天,这比想像她在跟别人私通好多了。他伸手把她的头巾一扯。她惊跳起来,桌子摇晃。“怎么——
”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完全不理会她的极力抗拒。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辩解他为什么会像疯子一样冲到这里来。他抓住她的大腿,把她举起来放到工作台上。他喃喃地说道:“别反抗我。”
她睁大了眼睛,那寒绿色的眼睛就像冬天的海洋。“不要,不要碰我!”她更用力地挣扎着。“你这傻瓜,你会被火烧到的!”
“那你就不要动。”
他用一只手把炉子和工具推开,然后把她平放在木桌子上。
他的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
她逃不掉,被他困在这张小工作台上。他用手指探索着,听见她惊喘着抗议。他一手压着她,一手解开自己的裤子,然后移到她的身上。
她感觉起来温热柔软,他用吻抑住了她愤怒的呜咽。这感觉真甜美,就像饮了十几杯美酒之后那样晕陶陶。尼尔依稀记得,尽管她诡计多端,她却也是聪明灵巧,称得上是一位好艺匠,几乎跟男人一样。他心底也想征服她这一点。
他们两人都到达了高潮,好像一股灼热的急流涌遍全身的感觉,强烈得让他几乎稳不住身体。
尼尔睁开眼睛,发现她在怒视着他。他把嘴贴在她的颈间,说道:“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一个孩子?”
她低喊一声,把他推开了。“走开!不要碰我!”
他很想把她推到火热的炉子上,可是他还是放开了她,站起身把裤子穿好,然后他伸手把她的裙子往下拉好。
他一跛一跛地走向门口,同时说道:“我会告诉杰汉说你要离开了。”
尼尔一面穿过院子,一面刻意明显地把裤带系好。他看见属下彼此用手肘推着,还有他们一副了然的眼色,仿佛是在说,他们的老板先前怒气冲冲地跑来,跟妻子云雨一番之后,现在又精神奕奕地回去了。
这场小表演并不使他觉得好过一点。他上马离开的时候,已经不想再继续装成很满意的丈夫的样子了。
骑在街上的时候,他差点撞到一个拿着琴的乐师,太阳正在西沉,光线很暗,所以他无法确定自己看清楚没有,不过他想那人大概是先前看到在贝唐玛的车队里唱歌的那个吟游诗人。
他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威尔斯人不会赢的,”贝唐玛说道。“因为他们追随的只是亲王,不是真命天子,再说他们的亲王也太多了,而且总是起纷争,什么事情都要吵个不休,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敌人是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