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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银兔儿笑吟吟的瞧着他,道:“我在跟青蛙大哥打声招呼嘛!无极大叔,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晃了晃头,打量那修剪整齊的花圃,还有庭院,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啦!我要睡哪儿?柴房,你说好不好?挺像人质住的地方。不然,刑房好了,会更像回事──”话还没说完,就让展无极给摀住了嘴。

  一路回京城,才进了这別苑,她小姐就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跑去跟青蛙大哥打招呼,一会儿又要学那人质住刑房,他若不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天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现下闲话少说,你还有反悔的余地,若是愿意乖乖回答问题,我就放你回家。”“不回答,不回答,就是不回答。”她拉下他的大手,开心道:“这是我头一回到人家家里作客,说什么我也不回家。无极大叔,你带我来这儿,既不綑绑我又没打我,定是要礼遇于我,既然如此,我餓昏了头,你快快吩咐廚娘做菜给我吃吧!”



  展无极这才思及他们先前相遇在客棧,她是打算吃饭的;当下,试图忽略心理的疼惜,连忙召来一直唯唯諾諾站在旁边的家丁,要他吩咐廚子立即做些膳食。

  在这之前,还是先带她去饭厅吃些果子充饥好了,主意一定,本打算领她进厅的,不过依她的性子,若不拉着她走,不知她又会好奇得跑到哪里去,乾脆不避嫌的牵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缓步走进大厅。

  幸而她也挺乖巧的跟着他走,就是嘴里吱喳得活像只小麻雀。

  他微歎了口气,心想:遇上这丫头,不知是好是坏?

  “无极,是哪儿的风将你吹来的?”那珠簾后走出一男子,约莫三十余岁,瘦高冷淡,神色之中颇有几分酷似展无极。

  银兔儿笑嘻嘻道:“这位好人定是无极大叔的兄弟,我该怎么称呼呢?”偏着小脸蛋,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无极大叔?”那男子失笑,打量起银兔儿娇俏的模样,再一看,嘖嘖,不得了,展无极正牵着这小丫头的玉手。

  光是这点,展有容心中便有数了。二十六年来,何时瞧过展无极这般亲近女子了?更別谈他神色之间为这丫头所牵动了。

  展有容微微一笑,忽略展教极一脸无奈且怒的神色,溫和地朝这玉人儿笑道:“小姑娘既是无极请来的贵客,就该好好的招待一番。”

  “不,不,不,我才不是无极大叔请来的贵客,我是被绑来的。”银兔儿绘声绘影道:“先前无极大叔威脅我,若不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就不给我好饭吃,不给我好觉睡。无极大叔的兄弟,你也是绑匪吗?瞧你们人模人样的,住的地方也还算不错,怎么干超绑匪呢?先前我瞧无极大叔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珠宝首饰已是不该,如今又把银兔儿绑回来,莫非是想进天牢玩玩?”她一连串的砲轟和小脸上的頑皮,让展有容暗暗苦笑数声。难怪展无极始终不吭一声,原来是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且句句回不得她。展有容苦笑一声,道:“银免姑娘,无极所做之事皆与我无关。”关系还是撇清得好。银兔儿扁了扁嘴,道:“你是他兄弟,却不劝他改邪欧正,他的所作所为又豈会与你无关?”

  “坏就坏在我与他不过是叔姪关系。在下展有容,姑娘且莫搅混了辈分关系。”頓了頓,再笑道:“若是当他兄弟倒也无妨,就是要称呼大哥为亲爹,那倒也吃虧不少。”银兔儿晶亮的黑眸转了转,才要接口呢,展无极忽道:“在客棧搶人财宝,乃因对方是盗,而那钱财是他们搶来的不义之财,我搶来造福人群,不好吗?至于绑你回来是情非得已,你若愿老实回答我,我又何必强带你来?”

  银兔儿还是那句老话:“不回答就是不回答!你也真古怪,问句话还要问个二、三遍,烦都烦死了……”话还没说完,她肚子就咕嚕咕嚕的叫起来,他这才想起她餓坏了。展无极轻歎口气,差人领她到饭厅去;瞧她餓坏的模样,一时半刻间应该会收斂起那好奇心吧?

  “你不去吗?她问,肚子餓得慌,可也不想离开他。”

  “我不餓。”

  银兔儿露齒而笑,道:“原来是铁打的身子,难怪不餓。敢问无极大叔,你吃的可是仙药?”语毕,便脚底抹油,跟着家丁溜之大吉。

  幸而她跑得快,不然依展无极一脸的怒容,非把她吊起来好好鞭打一番──这是展有容的推测,不过准不准就不知道了,毕竟他倆虽是叔姪,但他也不曾见过展无极的怒颜。如今银兔儿能轻易牵动展无极的一喜一怒,这倒也挺有看头的。

  思及此,那展有容不觉一笑,道:“这是哪儿找来的小姑娘?跟你倒是挺投缘的。”

  “投缘?”展无极差点嗆住。

  “是啊!从没看见你待哪家姑娘这样好过,你若喜欢她,改明儿让你爹上门去提亲……”说到这儿,展有容不禁納悶,是哪家的千金竟敢跑到外头来玩?“她姓什么?”

  “白,閨名银兔儿。”一谈起她,展无极就不知心底是喜是怒。

  “白?”展有容默默思索半晌。京城方圆百里之內,称得上富豪的白家共有三戶,但也不曾听过这三戶人家的千金会如此刁蛮頑皮,却又似芙蓉出水般娇俏,难不成──“白姑娘是普通人家出身?”自己先摇头了。“瞧她一身的衫裙料子,不似普通人家。”展无极淡淡一笑,道:“小叔可记得閔师父?”那閔师父便是当年的高人。“当然记得。一生之中能让你小叔求人的,也只有他了。偏偏他只愿教你武功,却理都不理我。”展有容莫名地瞧着他,道:“你遇见他了?怎么不请他来坐坐?”“不!他老人家离去之时,曾说今生与我缘分已尽,是再也看不到他了。”伤感之情略收,再道:“他曾送我一坠子,言道十年之內,我定要靠着坠子找到那相属的金锁,否则是再也没机会找到我一生之中最珍贵之物,小叔,你可还记得?”

  展有容豈会不知;他倆虽是叔姪,但年岁颇近,自幼如兄弟般相处,当年閔高人一席话,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他是採半信半疑半恨档˙度。

  近二年来,不知哪儿冒出风声,说什么展家一子无极巧獲金鑰匙,若能覓得相配的金锁,一定能找到天大的宝藏。从此以后,只要头上有貪字的人不是硬闖展府,就是找上展无极一对一的單挑,尤其最近那传言是愈传愈说张了,还说那宝藏足以重新再创一个宋朝,如此一来,就算是心无貪念之人,也不禁蠢蠢欲动。幸而展无极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方能时时化险为夷。

  僅僅为了那小小金锁,竟惹出这般大的风波,值得吗。依展有容之见,倒不如扔了算了,偏偏展无极几次欲扔,不知怎地总是狠不下手。

  展有容歎了口气,道:“我怎会不知。那金锁匙的坠子累咱们展家多年,如今十年将近。无极,若是找不到那金锁,十年一到,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展无极沈默半晌,才道:“那传言中的金锁与小姪定有极大的关系,倘若十年之期已过,小姪并不打算放弃寻覓那金锁。”頓了頓,再道:“何況如今金锁已有蹤跡,只须再下一番功夫,就能找到那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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