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很痛的。”昭容忍不住哇哇大叫。这个男人还真是个野蛮人,她的双眼指控似的看着他。
“怕痛就老实说。”
“泥土。”她大声的嚷道。
“泥土?!”他皱起了眉,“什么泥土?”
“你怎么那么笨啊!”她不由得咕哝。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好嘛!我道歉就是了。鸡汤没有毒,只有泥土。”她一古脑的老实说。“现在你知道了,可以把我放开了吗?你这个野蛮人。”
李君霖放松力道,但没有放开她,他以试探的目光看向李君佾。
李君佾对他点点头。方才在三哥的寝房外,他看到她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这么做?”李君霖的口气不若之前严厉,但依然不悦。
“为什么不这么做?”昭容反问,“我是大家闺秀,却被你强抢了来,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
“大家闺秀?!”他露出怀疑的神色。
她爹是御史大夫,她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勇敢的迎向他的目光。
李君霖看了一眼被她洒了一地的鸡汤,试问有哪个大家闺秀会有这种坏心眼?
“对啊!”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可一世的说:“我的确是个大家闺秀。”
“你?!”李君霖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忘了他可能会杀了她,她火大的问。
他没有回答。
“喂──”
“看来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必须解释清楚。”李君佾打断他们的对话,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实在是受不了,“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姑娘,告辞了。”
“等一等。”昭容甩开李君霖的钳制,挡在李君佾的面前,“求你帮我去知会我爹一声,要他快来救我。”
“令尊是?”
“耿桓。”她迫不及待的说,仿佛已看到自由在她的眼前露出一丝光亮。
“耿……耿桓?!那你不就是……”他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耿昭容?”
“你知道我?”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李君佾仔细的打量着她,严格上来说,他跟她的关系还匪浅。
不过他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知道,而三哥与二哥长年驻守在边关,想必也还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看着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透似的,她不禁皱起了眉。
“没有!”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三哥,她是……”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君霖。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不!”李君佾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我……我能有什么事。耿姑娘,幸会了,”他低头看着昭容,“你就好好伺候我三哥,少不了你好处的。”
“好处、好处,每个人都跟我说好处,可我偏偏不要什么好处,”他的话几乎使她跳脚,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对她伸出援手。“我只要离开这里。”
“何必那么想不开?你乖乖待在这里就是。”李君佾像是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看来三哥在无意间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君佾一边走一边想。
既然如此,聪明如他,当然不会呆得在此时把事情拆穿,就算要拆穿,也要再等一阵子,等事情成定局之后再说,或许该等生米煮成熟饭吧!
他的态度令李君霖感到不解,看来有机会他要好好的问清楚,子安怎会改变主意让这丫头留在王府里。
“现在,你最好再去帮我盛盅鸡汤过来,这次你若再使坏心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去就去,那么凶干么?”她愤怒的跺脚,“野蛮人一个,而且还是个残废的野蛮人。”
“你说什么?”李君霖吼道。
她不敢回嘴,飞也似的溜了。
李君霖深吸了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惹他如此不快,这个耿昭容──他记住了。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正滋长着……
才踏出恭王府的李君佾,在门口撞上去而复返的李君淮和宗文华。
“子安,我就猜到你会来。”一见到李君佾,李君淮便开朗的开口,“你该佩服为兄的神机妙算才是。”
“干么?”李君佾直觉的不喜欢四哥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什么似的,而他肯定不会喜欢他所知道的事。
“你刚刚看清楚那个女人了吧?”李君淮贼兮兮的看着他。
李君佾一愣,“什么女人?”他装傻的问。
“耿昭容啊!”李君淮看着他的脸取笑道。
李君佾耸了耸肩,没有理会他,迳自看向宗文华,“宗兄,久违了。”
“子安。”宗文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常听人说宗王爷行事作风古怪,果不其然。
他硬是拖着自己离开恭王府,还说要去新开的一间名为醉香楼的青楼喝酒,活脱脱如同一个顽童似的。
还未到目的地,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刻一言不发的拖着他回恭王府,叨念着说要找子安,还说要耻笑他一番。
可他偏偏想不通,既然要找子安,理应去安王府才对,他却坚持要到恭王府,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子安还当真在这里。
“子安,你别岔开话题。”李君淮一手拉着宗文华,另一手硬扯着李君佾,逼得他不得不正眼看他,“依你看,那个耿昭容如何?”
“长相不错,但不是我喜爱的类型。”李君佾没好气的拉回自己的手,“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拉拉扯扯的有失身分。”
“你是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李君淮取笑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三哥他长年在边关,不知此事情有可原,但我可不一样。”
“你想怎么样?”李君佾皱起了眉。他就知道四哥开口绝对没什么好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李君淮忍不住开怀大笑,“耿昭容可是你未过门的妃子,咱们大皇兄御赐给你的女人,你当真要大方的把她留给三哥?”
李君佾叹了口气,“我本来就不愿意娶耿昭容,要不是母后和大皇兄坚持,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现在好了,把耿昭容许配给三哥吧,我不在乎。”
“怎么?将麻烦丢给他人?”
“别这么说,一个美貌的女人怎么称得上是麻烦?”李君佾不认同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美貌的女人就称不上麻烦?”李君淮愣了一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听你这么说,咱们的红袖妹妹长得倾国倾城,她更不可能是个麻烦了,不是吗?”
“红袖?!她当然不是麻烦,”李君佾的嘴一撇,“她是瘟疫。”
一旁的宗文华闻言,连忙开口制止,“两位,请别将话题扯上我娘子。”
“我说宗兄,”李君淮无奈的摇摇头,“我发现你的胆子当真被红袖给吃了。”
“我……”听到他的话,宗文华一时哑口无言,最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迎娶了皇上的义妹──常宁公主红袖,而他的惧内自然也是众所皆知。
“别逗他了!”李君佾在一旁说,“你小心自己以后沦为同一下场。”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对于我未来的妃子,我自然会有我的选择标准。”李君淮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打算如何?”
看了他一眼,李君佾思索了一会儿,也开始使起坏心眼。他看得出四哥并不打算拆穿他,他不过是想看戏罢了,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来看戏好了。没道理让他一人沉沦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