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的个性素来宁静淡然,很难有什幺事会激怒她,所以她的日子过得安详快活,只有那个英俊出色的皇太子哥哥老是爱捉弄她。
只不过皇兄总是说戏弄她没有什幺成就感,她既不生气也不跳脚,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已好象在干什幺傻事一样。
对此,她深深感到抱歉,不过这是天性使然,纵然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偏偏就是生不了气。
「公主,我们这样溜出来真的不要紧吗?」她的贴身侍女乐乐有点担心地问。
「我想去找苗苗,可要正式出宫又得一堆繁文缛节,不如直接溜出来。」她温和地道:「你担心?要不你先回宫去,我自己到一江春水堂好了。」
「那怎幺成?」乐乐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兮兮地巴着她的手不放,「公主是金枝玉叶,怎幺可以没人陪伴在外头溜达呢?万一给人知道了身分可怎幺办?遇到了坏人又该怎幺办?」
「现在天下太平民生安乐,哪有什幺坏人?」她微微一笑,「顶多就是几个登徒子罢了,登徒子又怎幺会找我麻烦呢?」
乐乐就是太紧张了,她本姓杞,不知道跟那个「杞人忧天」的杞国人有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公主!你可真想得开,万一……」
「嘘,叫我奏琴,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分吗?」奏琴左顾右盼了一下,好笑地道:「小声点儿。」
乐乐草木皆兵地扫视四周一圈,压低声音紧张地道:「公主,我实在觉得不妥,要不我回去找个侍卫来保护我们,你先在这儿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奏琴抹了把额上的热汗,白皙清秀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你去吧!」
「真的吗?」
「可是我不会等你喔!」
乐乐立刻哭丧着脸,又紧巴着她不放,「公主不要啦!」
「看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自己回去。」她闲闲地道。
「公主……呜呜呜,要是被皇上发现,我一定会被砍头的!」乐乐在大街上哭哭啼啼起来。
奏琴又好气又好笑,有点尴尬地拍拍她的背,环视着四周投来的好奇眼光,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才好。
「我妹子……有见风流泪的毛病。」
最后她只能这样瞎掰。
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带着一丝同情纷纷离去。
乐乐光想着可能有的悲惨下场,越哭越停不下,几乎哭倒在地上。
奏琴安抚道:「你别哭了,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不会有问题的。」
「公主……」她泪眼汪汪的望着奏琴,忍不住又放声大哭,「公主你对奴婢实在太好了,哇……」
奏琴一边安慰这个泪人儿,一边窘然地把她半拖半拉到一旁的树下,探头探脑望见行人们比较不在意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掏出怀中的帕子,温柔地擦了擦乐乐泪痕斑斑的脸蛋。
「小傻瓜,这有什幺好哭的?以后我们得再订一条规矩,若要跟我出门就得高高兴兴的,哭一次扣你一钱银子。」她打趣道。
乐乐眨眨眼,心痛地又哭了,「哭一次一钱银子?哇……奴婢的月俸也不过一两银子,那我哭十回不就没了?」
奏琴原以为她会就此打住不哭,没想到越哭越凄惨,慌得她手忙脚乱。
「好好好,那你不哭我就加你一钱银子,这样行吗?」
公主做到她这种地步也真倒霉,幸好奏琴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
乐乐抬起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公主。」
「你几时见我食言过?」她轻轻地笑了,正经地道。
乐乐吸吸鼻子,这才觉得不那幺悲惨了,她破涕为笑,「公主,那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去,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如果我皱一下眉毛,我就不叫乐乐。」
奏琴再松了口气,心有馀悸地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乐乐抹了抹泪,一脸坚定。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奏琴小心翼翼地问。
「是,公主。」
钱的力量真是大呀!奏琴一边叹息,一边忍不住想笑。
无论如何,这个新来的小宫婢还挺合她的胃口。
奏琴捂着小嘴往一江春水堂走去,就连当空的秋阳都不怎幺在意了。
口口口一江春水堂三虎公子里,首先遂了多年心愿拜堂成亲的是京城第一名医向落花,向家世代经营的一江春水堂乃京师首屈一指的大医馆,落花更是人称华佗再世的神医。
只不过他挺不喜欢这个封号的,虽然研究奇症怪病是他的兴趣,不过他老早有志学他好命的爹,早早生个儿子,然后把一江春水堂扔给儿子,自己乐得逍遥自在。
对此,他大力支持将来的小宝宝一定要叫东流,这样才能「一江春水向东流」。
原以为乖顺体贴的娇妻苗苗一定会同意他的提议,没想到苗苗却和他那个狠心的爹站在同一边,公公和媳妇俩联手欺负他这个可怜人。
当奏琴来到他们家后堂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情况--
「我绝对不赞成宝宝叫东流,这样是不吉利的,一出生就要他「向东流」了,那我这个做娘的不是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了吗?」苗苗一张小脸哭得红红的,委屈地指控。
落花一看心爱的老婆哭了,慌得手忙脚乱,心疼地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极力安抚。
「苗苗别哭,别哭了。」他脸色苍白,心止不住的抽痛,「该死,求求你不要再难过了,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我的宝宝不要叫东流。」她紧紧揪着他的前襟,正经八百地道:「这样他一定会被水流走的。」
「你太迷信了,」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是爹教坏她的啦,「如果真会那样,那爹叫向太阳,不是早就被晒干了吗?你看他老人家到现在甭说没事,成天吃得肥嘟嘟白嫩嫩的,他……」
吓!矛头指向这边来?
向老爷子抗议地道:「儿子,不要冷箭暗伤无辜人,我从头到尾乖乖坐一旁,连气也没敢哼一声哩,怎幺说到我这边来呢?」
「不是你跟苗苗「解释」东流这两个字的意思吗?」他利眸扫来。
向老爷子呛到,尴尬地搓着手,「呃,这个……我也是不想让咱们一江春水堂就真的向东流了呀!」
「那你说,你有更好的名字吗?」他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问。
「叫向月亮好不好?」向老爷子手舞足蹈,「爷爷我叫太阳,孙儿叫月亮,这多幺对仗、多幺好听啊!」
「好听个……」他差点忍不住那个「屁」字。
若不是苗苗用水汪汪、小兔子般无辜天真的大眼睛望着他,他恐怕已经发飙了。
她的眼神又软化了他浑身的怒气。落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不叫东流,」他瞥向一脸兴奋的父亲,「也不准叫月亮,你给我取的名字害我自卑了将近半辈子,我可不希望我儿子继续受到这种侮辱。」
向老爷子被泼了一盆冷水,意兴阑珊地道:「啊……」
「苗苗,你说,咱们的小宝宝要取什幺名字?」他低头爱怜地凝视娇妻。
「有很多好名字可以选啊!」苗苗黑亮的眼珠子转呀转,突然快乐地道:「向福气、向富贵、向金山、向银山、向健康、向平安……」
「够了。」他紧紧压着额头,后悔询问她的意见。
站在后堂门口的奏琴看到这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惊醒了正在开「选名大会」的三人。
「琴姊姊!」苗苗眼睛倏然一亮,挣离丈夫的怀抱奔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