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恬儿想着时,只听得房里的林含玉再次呼唤着,这次声音更清楚了。“练锦……”
练锦?又听到练锦的名字,难道……难道真的是他?可是他在含玉姐姐的房里做什么?听含玉姐姐的声音,似乎正在……
苏恬儿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知道那一声急似一声的喘息是什么,也明白那不住传来的哀求是什么,这使得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浑身不住颤抖着。
她用手指头沾了点口水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个洞,然后踮起脚尖往里面看,这一看,让她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那是练锦,那个躺在床上的赤裸男人真的是练锦,而那个趴在练锦身上,不住吻着他、不住爱抚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赤裸女子,正是她所熟知、所认识的含玉姐姐。
此时,林含玉从练锦身上抬起头,双手撑在练锦两侧,长发散落在他身上,“练锦,你很不愿意来这儿是吗?”
练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怎么会?我不是已经在这儿了?”
“你人是来了,但你的心却留在另一个地方没有带来。”
“哦?你希望我怎么做?”
林含玉趴在练锦身上,脸庞枕着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我要你爱我,像以前一样爱我,而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躺着,我……”
练锦嫌恶地推开她,光着身子下床,“含玉,别太过分!你知道我来这儿已经很对不起恬儿。”
“恬儿?你心里在乎的只有她?”
“她是我的妻子,也将会是我孩子的娘,我当然在乎她。”
“既然你在乎她,你不会希望她知道我们的事吧?你想想,如果她知道我们两个是情人,她会怎么看你?”
正在穿衣服的练锦猛然转身瞪着她:“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为了得到你,我都可以把绣梅竹山禽图送给她,现在当然也可以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只是这样一来……”
练锦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含玉摇头,“我没有想怎么样,我只要你,只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这点希望你都不愿意帮我达成吗?”
练锦怒气冲冲,恶狠狠地瞪着林含玉,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
突地,练锦一把将林含玉推倒在地上,猛然分开她双腿,再粗鲁地扯下裤子,粗鲁地侵入她体内。
“你该死!你喜欢男人这样对你是吗?”
林含玉毫不在意地敞开双腿,主动迎向练锦,让他占有得更深、更彻底。“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只喜欢你,在我所碰过的男人中,你是我唯一喜欢、唯一真心爱过的一个,所以不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在意,即使你当我是娼妓,我也甘之如殆。”
现在练锦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但廉洁出话,反而有种想吐的感觉。
他双手放在林含玉肩上,正想将她推开站起身时,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劈哩啪啦的声音,跟着阵阵浓烟从门缝钻进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
练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头一片喊叫声——
“失火了,快救火啊!”
此刻的“失火”二字如同天籁般传入练锦耳中,他大喜过望,借机抽离身子站了起来,并七手八脚穿上衣服,“含玉,快起来把衣服穿上,外面失火了!”
林含玉怔愣地躺在地上,好半天回不过神,“失火?怎么可能?”
练锦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胡乱将衣服塞进她怀里,“快穿上,万一火烧到这儿就不好了!”他交代完,不等林含玉说话便推开门。
门外果然浓烟密布,所幸还可以看见周遭一切,于是他转头想叫林含玉出来,岂料有只冰冷的小手却扯了扯他的衣服。
练锦急着想救人,根本懒得理会,顺手拨了开去。“含玉,快出来!”
那只手还是很不识相地又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不禁有些火大,是谁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难道不知道万一火势蔓延开来会很危险吗?
他低头瞧去,想猊狠训斥这人一顿,哪晓得却迎上一对含着怒气与怨怼的乌黑大眼,“恬儿,你……”
苏恬儿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死命地瞪着他。
第七章
“恬儿,你听我说!”练锦站在房门口,看着苏恬儿将衣服一件件从柜子里拿出来,再胡乱地叠在一起包起来。
“我不要听,我要离开这儿!”她头也不回,继续塞着衣服,全然不管那些可是上好衣料做成的衣服,这样塞得皱巴巴的还能穿吗?
“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他一把扯下苏恬儿手足的包袱,随意往地上一丢。
“妻子?”苏恬儿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在万事珠表情,“原来我是你的妻子,怎么我自己不知道呢?敢问练大少爷,练少主,你到底有几个妻子?或者我该问,你到底有几个情人比较妥当?”
“恬儿,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
“只有我一个人?你心里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你的身体却可以要很多女人!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在补秋坊放火的话,你是不是就在那里继续和林含玉风流快活,大享齐人之福?”
“我可以解释含玉的事——”
“我不想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我……”
“你不肯说!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又笨、又丑,又没人爱,不会刺绣只会煮菜,难怪你爹娘不喜欢我,难怪你会去外面找女人,我、我走就是了!”
说到最后,苏恬儿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知道当时我看到你居然和我最喜欢的含玉姐姐在一起时,我心里有多难过吗?我以为……我以为你在外面忙着,以为你一定是为了练家的事业到处奔走,所以不也问你,也不敢吵你,想不到你确实是在忙,却是为了你自己而忙,我……”
练锦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轻轻吻去她满脸的泪珠:“恬儿,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在你责备我之前,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嘟着小嘴,红着眼眶看他,“我不想听!”
“不成,就算你不听,我也要说,否则你又拿这个当理由吵着要回娘家,那我可受不了!”他抱起她往床榻上一坐,双手紧紧搂着她,“听我说,我是两年前在翡翠馆认识含玉的。”
“翡翠馆?那不是妓院?”苏恬儿有些诧异,想不到练锦竟是在翡翠馆认识含玉姐姐的,“锦哥哥,你是说含玉姐姐她是……”
“没错,含玉她是翡翠馆的姑娘,正确地说,她是翡翠馆的花魁。”
苏恬儿摇头,“不可能,含玉姐姐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看都不像是窑子里的姑娘。”
练锦不觉哑然失笑,“恬儿,你是姑娘家,所以很难理解男人为什么会上妓院。但是我问你,如果你是男人,而妓院里的每个姑娘都像含玉这样知书达礼、精通琴棋书画、又温柔又体贴的话,你会不会去?”
她想都不想便点头,“那当然,如果窑子里每个姑娘都像含玉姐姐这样,那我天天都要去……”
话说到一半,苏恬儿便止住不往下说,反而瞪大眼睛看着练锦,突然不由分说抡起拳头便打,“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登徒子,既然你嫌我不识字、不会弹琴、不会吟诗作对、又丑又凶的话,那你当初何必留我?何不让我直接回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