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忍不住几乎笑了出来,却强作正经道:「你替我带个话给昊,要他小心拓拔明 甄。」
「拓拔明甄?」欧阳彻回过头,「你是说拓拔宽的另一个女儿拓拔明甄?」
「对!拓拔宽将两个女儿,一个拓拔明卉送我,一个拓拔明甄送给昊。拓拔明卉做 出什么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昊再重蹈覆辙。所以你替我告诉他,要他自己小心注意 。」
「知道了!」欧阳彻点头,足下轻点,但见衣衫飘飘,白影逍遥,瞬间失去了踪影 。
第九章
欧阳彻离开,纳兰瑶姬脸上浮现一抹怪异,「他就是西圣欧阳彻?」
「没错,人称柳下惠再世的欧阳彻。」
「柳下惠?他不喜欢女人吗?」
沈冲嘴角微微上扬,「何止女人?只要是人,而且是活着的人,他就不喜欢。」
「可是他……」
「他怎么?」
「他好温柔,他身上有一种安定的气质让人觉得好放心,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他, 说不定我会……呜!」
不让纳兰瑶姬把话说完,沈冲霸道地堵住她的唇,边吻着她的小嘴边说道:「不许 不许不许!你是我的,你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是我的,下下辈子还是我的,你永永远 远都是我的!我不许你爱上别的男人,也不许你看别的男人一眼,即使是欧阳彻也不行 !」
纳兰瑶姬瞪着他娇嗔道:「你永远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吗?」
「遇着你我就理智不起来,只想把你永远锁在身边,永远不让你离开。」
「可是他帮我杀了沈淕,我都没谢谢他!」
沈冲捉起她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亲吻着,「我会替你谢谢他,至于你,就安 心做我的皇后,别再想他。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彻会带你出去?妳 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你怎么办?」
纳兰瑶姬偎在沈冲怀中,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我 会更担心,与其在屋里担心,不如出去看看,况且我不去,就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也没有办法帮你。所以你应该谢谢欧阳彻,若不是他,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沈冲心头一紧,声音不觉温柔起来:「彻?他做了什么?」
「他和你谈起我们家的血案,问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而要自己一个人默默背负着 冤屈,任人误会。本来我是不愿再活下去的,因为我爱你,爱得好深,爱得我难以自拔 ,却也爱得好痛苦;可你却杀了我的家人,还强留我在你身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才好。想爱你,觉得对不起冤死的家人,不想爱你,又对不起自己的心;所以找宁可选 择一死,用死来当作逃避。」
「那你知道我天天都在呼唤你、天天都为你弹琴吗?」
「知道,可我不知道该不该醒来,只要一醒过来,我就又得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拉 扯,而我不要再有那种痛苦了;直到我听见欧阳彻的话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凶手,原来 你没有下屠杀令。」
「瑶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躲过屠杀?又怎会遇上沈淕?」
「其实那天晚上我并不在家梩。」
「不在家?那你去哪儿?」
「我陪奶妈去五台山还愿,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居然看到……」想到那血流成河的 场面,纳兰瑶姬不觉身子颤抖起来。
「他们告诉我,大概三更的时候,来了大批人马,男丁当然立刻被处死,至于女人 、小孩也没有一个逃过。更过分的是,我那才刚过门半年的嫂子竟然全身赤裸死在床上 ;我三哥身首异处,身上千疮百孔,被下令曝尸三日,不得收殓。
我不懂,纳兰家三代为国家尽忠,为朝廷效命,流血流汗,牺牲生命,就算没有功 劳也有苦劳,却遭到这种下场,我……」
「所以你决定报仇?」
「没错,虽然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办得到。可是我不知道该 怎么做,只好在附近徘徊,却被那些人发现。」
「那些人?」
「就是那些刽子手。他们见我孤单一人,想欺负我,我虽然极力抵抗,还是被他们 强压着撕了衣衫;我以为自己会和三嫂一样被凌辱至死,想不到沈淕救了我。」
「他教妳跳舞?还教你怎么进宫刺杀我?」
「不,他是找人教我跳舞,但刺杀你却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那时候我好恨你,只 想杀了你替家人报仇,想不到你……」
「想不到我受你两刀,却没死?」
她纳闷地看着他,「我私底下用木人练习过好多次,也相信自己不会刺错的,可是 你为什么没死?」
沈冲不答反问:「妳希望我死?」
纳兰瑶姬咬着唇,「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低沈一笑,轻轻地为她梳理长发,「瑶儿,如果你现在有机会杀我,你会不会动 手?」
纳兰瑶姬小嘴一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她摇头。
「不会!在我以为你是杀人凶手时,我都无法下手杀你,更何况现在我是你的人, 还怀了你的孩子……」
沈冲又是一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瑶儿,我天生是偏心的人,我心长 的地方和别人不太一样,如果你要杀我,你得剌这里才行。」
纳兰瑶姬惊异地张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
「你……你偏心?」
「对,所以找才会第一眼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据为己有,才会看到你就想欺负你。」 他一语双关,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纳兰瑶姬小脸一红,这男人就是喜欢欺负她、占她便宜,可她、她就是爱煞了他, 这是前世冤孽吗?
「冲哥,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沈淕可以假传命令?那张手谕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假传命令和手谕,沈冲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冷漠与严 肃。「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是苏佾苹从御书房里拿了奏折让沈淕描摹,再由她交给刑 部和兵部办理;而我又正好不在宫中,等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怎么会?你是天子,任何消息只要你想知道,都有八百里快马替你传到,为什么 你会在第三天才知道?」
「我说过我不在京城,而纳兰家又远在青州,即使以八百里快马日夜奔驰,至少也 要十天时间,所以我得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
「难道没有人发现手谕是假的?」
「虽然我在外面,一向以手谕发号施令,但毕竟能见到手谕的人有限,而其它人是 不需要见到手谕,只要听命行事就好,既然听命行事,就不会有人去追究真假。」
「所以那张手谕是证据?」
「没错,这就是我发现你拿了手谕才会那么生气的原因,我以为你是在替沈淕湮灭 证据。」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手谕的事,我是到了御书房才看到那张手谕,又碰到了苏 佾苹和沈淕。对了,苏佾苹为什么要帮沈淕?沈淕又为什么要灭纳兰家?」
「苏佾苹是沈淕的情人,她不帮他,帮谁?」
纳兰瑶姬有些惊讶,「情人?可她曾经和三哥订亲,怎么会是沈淕的情人?」
「她之所以和你三哥订亲,是因为沈淕要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