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冷静点,我明白你们两人感情很好,所以,我即刻又命他前往鹰堡查探,先让他把结果说出来吧!”
她沉住气,问道:“小妍还好吗?银鹰对她好吗?”
那侍卫只得据实禀告,道:“属下去时,银鹰和小妍姑娘并不在堡内,听人说是小妍姑娘逃婚不见了,银鹰很生气的去找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对小妍不好,不然她不会逃的;不行,我要去找她,全都是我的错,我一定要救她逃离魔掌。”
白狼搂住她,问道:“你要上哪儿去找她?先别慌,也得等我确定好事实的真相再和银鹰谈判──”
“那又要拖好久,小妍是我的好妹子,她在受苦,我岂能不管?我不管,我要上鹰堡去要人,放开我──”
“云霏,听话,我不准你又到处乱跑。”他箍紧她的身子耐心地劝道。“我马上派人去鹰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安心的等着,她不会有事的。”
她感到一阵晕眩,气血不断往上升。小妍,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她在昏倒前脑中一直在嚷着,小妍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一生都会良心不安。
“云霏!不,快传御医进宫,快一点!”白狼用尽丹田的力量狂叫,财总管也被他的惊人之举吓白了老脸,赶忙领命而去。
他抱起不省人事的云霏冲出书房。老天!千万别让她出事,她不能出事,老天爷,别对他太残忍。
※ ※ ※
御医隔着薄纱为她诊脉。
寝宫内外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屏住气息等着御医的诊断结果。
财总管忆起十年前,也是相同的场景,香姑娘卧病在床,随着御医神色愈发的凝重,犹如战争的前夕,那么寂静,且令人胆寒心惊。
不过,这次御医却不似上次一般,他表情略有喜色,边就诊边点头。
他诊完后站起身,白狼声音发紧,道:“你敢像上次一样说她无药可医,我会杀了你。”
“不,公主身体很健康,只需稍加调养就好。”御医笑道。
白狼不信,道:“那她为何突然昏倒?你休想敷衍我,她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禀王上,公主没病,不过是情绪激动之下动了胎气,休养数日即可痊愈。”
“胎气?你是说──她有身孕了?!”
“是的,公主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只要多补补身子,七个多月后,少主就将诞生了。”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这是天大的喜讯,没多久就传遍王宫每个角落,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白狼笑得有些傻气,就像做丈夫的头一次听到自己即将为人父一般,嘴角快咧到耳后了。
“好,好,统统有赏,哈……”
帐内的云霏被他的笑声吵醒,没良心的男人,她晕倒了他还那么开心。
“白狼,你好吵喔!”她哀怨地发出不平之声。
纱帐掀了开来,他高大的身子钻入帐内,财总管摒退所有人,让两人单独相处。
“醒来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躺在她身侧,小心地将她搂入怀里,一手迫切地滑入她衣内,抚向她仍平坦光滑的小腹,那儿正孕育着他的孩子。
她低喘的推他,娇媚的瞪他一眼,“我跟你还没谈完,少打歪主意。”
“我的王妃,你肚里已经有个小生命了,我们的孩子在里面,你知道吗?”
她也抚向自己的小腹,还未完全意会他的话。
“我们的孩子在里面?我要当娘了?白狼,我好高舆,你高兴吗?你爱这孩子吗?”
“你跟孩子都是我的最爱,谢谢你,云霏,我好爱你。”他又道:“婚礼得快点举行,我可不想等孩子落地再结。”
“小妍!我差点把她忘了。”她想起昏倒前的争执。“不论如何我都得去救她回来,你不能阻止我。”
“不行,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不会让你出宫一步,小妍的事我会处理,你给我乖乖地待在房里。”以前她只是一个人就够吓死他了,现在她又有了孩子,他更不准她乱跑。
“是我害了小妍,我非得亲自去救她不可,我身体很好,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不准,我说不准就不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他大吼。
“你吼我?你根本就不爱我。”她翻身朝内,细细的啜泣着,身子因哭泣而轻头。“你答应人家不对人家大声说话的,你食言而肥,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带着孩子回到我父王身边去。”
“你跟孩子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的。”他扳过她的身子,吻去她颊上的泪珠。“你明知我爱你,别再说我不爱你的傻话。”
“可是,你不明白我和小妍的感情,如果她遭到不测,只有我一个人幸福的活着,我不会快乐的,那我也不能嫁给你了。”
“唉!除了让你出宫以外,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云霏,听话,一定有别的法子可想,你就打消出宫的念头吧?”
她想到一个人办得到,不禁笑得有些阴险。
“你跟那个独眼龙交情如何?”她问道。
他望着她异常发亮的美眸道:“别在他面前这样叫他,否则,他可不会对你客气。”
她笑得心虚,道:“在他面前我才不敢这样叫他,那人轻功好厉害,可惜他不愿意教我。”
白狼用手肘支着上身,怕压到她,“你以为轻功说学就马上可以学会的吗?傲龙的功夫是不外传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你那么了解他,不如你请他跑一趟,偷偷把小妍带出来,又不会引起两国战争,银鹰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岂不更好?”
“只怕说不动他,这次能请到他帮忙,纯粹是因为我救过他一命,他为了偿还人情才答应的,不然,根本请不动他。”
“他还真大牌!”她不信他就没弱点,心再冷、再硬,总也有需要身边有人陪着的时候,譬如一位红粉知己。“他可有意中人?你听他提过吗?”
“傲龙向来沉默少言,更不可能将心事说给别人听,只是当初救他时,他在昏迷中一直呼唤着一个名字,应该是个姑娘的名字。”
“我猜得没错,这弱点可得善加利用。”
她在他耳畔献计,想必他脱离“鬼王门”也是为了那女子,为了她宁愿改头换面,做一个平凡的男人;为了她,不惜违背师门,只求今生拥有一份情爱。
就利用这层关系,利用那不知名的女子,他既不当杀手,何妨就做做善事,好让江湖上的人改变对他的印象观感,他的意中人若知道了,定会更加爱他、敬他,这说服他的理由应该充份了吧?
“他如果真的在意她的想法,他必定会答应,我常在想,像他那样的男人,一旦爱上就至死方休,专情到底,却又只会默默去爱她,一个字也不说出来,爱上那样的男人也够辛苦了。”
“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本就不同,他在‘鬼王门’长大,被训练成不懂得流泪、生气,不懂得爱人的刽子手,只知道听命杀人,你又如何能要求他像个正常人呢?”
“唉!想来他也顶可怜的,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除了杀人以外,活着也没别的目的,他能活到现在而不因厌世自尽可真是个奇迹。”
他习惯她讥诮的论点,她心地善良,就是嘴坏了点,常常不是说些令人暴跳如雷的话,就是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言语,但他就是爱她这性格上的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