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他胸口一缩,尖锐的痛楚贯穿全身──
鬼魂不是没有痛的感觉吗?那么为何他会有比死还痛苦的感受?
“就凭一个殷行云,你就该回去。没人要你放弃自我,你仍然是你,只不过多负担一个楚天磊该负的责任罢了!也许有些事不得不因此改变,但是,我想你有能耐让楚天磊和向楚天画上等号,真正融为一体,是不?”
“不──”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旁人无法接受,那么将会伤害更多的人,尤其是他最爱、最在乎的──云儿!
“是不是该换我说句话了?”月下老人闲了太久,终于决定出面,本来他以为楚天磊可以搞走向楚天的,不过,显然有个很大的问题等着他解决。
清了清喉咙,他很高兴拉回了那对“一见如故”、“畅所欲言”的兄弟的注意力。“有一点或许你们不知道,殷行云是楚天磊的妻子。”他晃晃自己手上的姻缘薄,表示“有书为证”。
楚天磊笑得有些诡异,对着呆然怔住的向楚天说道:“这下可好玩了,听说般行云是洛阳第一才女,如果能娶到她,那可真是我的招气,如果你想将原本属于你的妻子让给我,我就却之不恭罗!”
那便是说,他们将行云当成了谈判的筹码。
向天楚完全变了脸“这是威胁?”
“是商量!”月下老人和楚天磊异口同声地纠正。
也正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由月下老人出面貌救这个天大的错误。
其实月下老人才担心呢!这个天界所造成的锗误,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可以弥补,如果向楚天不愿意,他们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勉强他,那么,不仅自己的姻缘簿乱了,阎罗殿的生死簿乱了,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该娶的人不娶,不该娶的人娶了……这种情形很惨---于仙重很惨,自己很惨,许许多多的人都会很惨!
所以啦,他只能暗暗祈祷向楚天能合作点,帮忙他们补救这要命的错误。
而向楚天此刻也正陷入沉思。
这尘世,他本该没有牵挂的,却因心系行云,他斩不断,也割舍不了这份最深的依恋。为了行云,他似乎别无选择,明知放弃了向楚天的身分,便等于放弃了行云的爱,然而,如果行云的人是他的,那么,他会设法让她再度爱上自己的──不论他是向楚天还是楚天磊!
深吸一口气,他毅然道:“好,我答应你。”
月下老人偷偷吁了口气,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话别。
楚天磊微笑看着他,“向楚天──噢,不,你本该是楚天磊……哎呀,好乱哪!总之,你既接下了楚天磊这个身分,我未能做的,请你代我完成。”
“只要别叫我娶行云以外的女人。”
楚天磊低笑道:“你放心吧!我没有这方面的牵绊,你以为人人如你,皆是多情儿?我是要你孝顺我娘,毕竟──这个人本来该是你娘亲。”
“我懂,纵然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孝顺──我们的娘。”
“对,我们的娘。”楚天磊赞同的点点头,顿了顿,他又道:“认我这个兄弟吗?”
向楚天谈谈笑了,“我的荣幸。”
???
这则离奇的遭遇,是他埋藏心底半年的秘密,也将会是他这一辈子的秘密。
“云儿,为了你,我再度回转人世,过着这不属于我的生活,半年来,我努力适应楚天磊的身分,为的是与你相守一生,实践我对你许下的诺言,我们的行云阁完成了,然而,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它献给你,因为──我不确定你能否接受我用楚天磊的身分对你说句我爱你。
“如今的我,早已卸下了向楚天的身分,我不再是当年的向楚天了,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实情,我怕!怕你因为向楚天而委屈自己接受我,怕你明明不爱如今的我,却必须勉强自己的感情……我不要你为我而矛盾挣扎,更因为我要的是一份真爱,没有一丁点的勉强,你明白吗?”
“当然,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若我以楚天磊的身分再度争取你的爱,你一定不会接受,无奈之下,我只好以最残忍的方式通你嫁给我,我以为当你的怒怨渐渐消褪后,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你对如今的我动情,却没想到,你爱我如此之深,一再的为了我而自我折磨,我看在眼里,心真的好病,你知道吗?
“如今,我真的好茫然,完全没了方寸,你执著深爱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你唯一拥有的,是一个陌生躯壳内的灵魂,可是你却不能接受;在这种情况下,我又如何开得了口告诉你实情?云儿呀!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忘了过去种种,重新爱上现在的我呢?”
当初他孤注一掷所下的赌注,结果似乎再明显不过──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惨不忍睹!行云根本不可能对如今的他动心,同一个灵魂又有什么用呢?他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向楚天,她不爱他,一点也不!可笑的是,他之所以失败的理由,竟是因为她太爱他!
这笔糊涂帐,究竟该怎么算呢?
“不管如何,我和你纠缠到底了,定会要你发自真心,真真实实的爱上楚天磊这个人,没有一丝勉强,没有一丝委屈,届时,我会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会有这一天吗?
“云儿呀!你一向聪颖冰心,怎会感觉不出我一直守候在你身边,不曾远离呢?”他艰涩而愁苦地说着。
要到何时,他才能停止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残忍折磨?
第九章
刺目的阳光,逼得行云不得不睁开双眼,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口乾舌燥,头疼欲裂,好似脑中有无数只蝼蚁在啃咬她,低低呻吟出声后,才发现全身骨头好像全移了位,她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嗅,我快死了吗?”
“哼!”讥嘲的冷哼声入她耳畔,她这才注意到始终坐在床边的楚天磊。“有本事狂饮,就要有胆量承受宿醉的痛苦。”
这男人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她、看她出糗的机会!行云别过脸,不理会他。
谁知,他根本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粗鲁的一把揪起她,将一个装若不知名液体的碗塞进她手中,冷声命令:“喝了它。”
“想毒死我?”她很“期盼”地问。昨晚她的举动恐怕是惹恼了他,堂堂庄主夫人,这番行径无异是掉尽了他的脸,他不气坏才怪,所以,他就算一气之下想毒死她,她也没必要感到太意外。
“我说喝了它!”语气加重,俊脸明显写着愤怒。
她就这么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他一整晚上的心痛和担忧,倒显得可笑而多余!
行云很乾脆地一仰而尽,痛痛快快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盯祝她一脸“从容就义”的神态,他真是又气又怜,却不得不冷起脸来,沉声说:“以后不许你再沾一滴酒,听到没!”
她嘲讽地轻扯唇角,她昨晚一定让他丢脸丢的非常彻底,恐怕有好一阵子都会沦为下人的笑柄,不然他不会用这种死人脸来警告她。“我不会道歉,如果害得你面子上挂不住,那真是意外的收获,大快人心。”
楚天磊差点吐血!有一刹那,他几乎要大吼出声:你想报复我?可以!随你想怎样,但是,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看你这样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