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她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恋情,那不是在感情上历尽滄桑、嚐尽悲楚的他
所给得起的,他的心,早就全给了可岑,曾经滄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
云,今生,他再也无意去经营另一段感情,不论洛寒多令他心痛都一样。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拉回他的思绪,他起身开门,洛寒娉婷的倩影翩然
映入眼帘。
「小寒,还没睡?」他抑住心湖狂涛,力持平稳地道。
「想来告诉你,找个时间,我想搬离这里,这里毕竟不是我永远的驻留
之所。」
心头重重一震,他因她的決定而大感惊愕。「你知道我并不介意你永远
住下。」
「我知道,但……」她抬起头,盈盈秋水直望住他,「我不认为我们适合
朝夕相对,我想你明白的;所以,公司方面我也会尽快递辞呈,让各自回
到从前的宁静。」
他心头大乱,急忙道:「你不必这样的,我……」
「我必须这样!说出埋藏心中多年的祕密本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你比
谁都清楚,我们再也不能坦然面对彼此,与其双方痛苦,不如我离开。」
「但,小寒……」他还想说什么,最后仍是作罢,他了解她的固执。「想
好去哪里了吗?」
她淒然一笑,「总有我容身之处,除你之外。」
他的心口揪了一下,「你会和张顺和在一起吗?」
张顺和是追她追得最勤的一个,对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也难怪他会
这么想。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会在乎吗?」她不抱希望的随口问,有着
浓浓的自嘲意味。
戳入骨血的痛楚席捲了他全身的感觉神经,他如受重击般惊退了一步,
「你是说真的?」
他明知答案的,又何必问呢?一定要她将已鮮血淋漓的心再一次赤裸裸
的揭露在他面前,再一次面对那体无完肤的伤痕他才甘心吗?
她的沉默,再一次击潰了他的自律,狂涛般的悲楚将他包围,他痛苦地
吼道:「他不适合你,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她不认同的激烈反駁,「你这么说并不公平,当年你认识可岑姐姐的时候也
才二十岁,爱情根本无关年龄!」
他瞪大眼,俊容倏地刷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爱那个见鬼的张顺和?!」
什么跟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唉!算了,由他去吧!解不解
释又能如何?
「反正你也不会在意。」她淡淡的说。
「你这是在报复!小寒,别拿这个报复我,爱情不是游戏,你输不起的。」
他激动而沉痛地低喊。
报复?!她悲哀地一笑,「就当是吧!你可以选择不受影响,反正,我也
当了你十年的责任,就算你真答应了可岑姐姐什么,也早该仁至义尽了。
而且,你并不欠我什么,可以放手了,将来我会如何,都与你无关。」’
「该死的!小寒,你明知道不是这样!」他懊恼地握紧了拳,一腔悲苦
无处发洩。
还是,她能自我安慰的想,他多多少少是在乎她的?不,自欺欺人最是
愚蠢,她不愿犯这种错误。
「我爱他、我爱他、我就是爱他,这样你满意了没有?!可以卸下那见鬼
的责任心了吗?」她绝望地喊着,欺骗他,也欺骗自己。她不愿当他的责
任,何时他才会明白呢?
明知这是赌气话,他竟还是不由自主的揪痛了心。
「你不是真心的!」
「你凭什么断定我在说谎?凭什么断定我对张顺和没有感情?凭什么……」
「凭你心里明明爱的是我!」狂吼一出,她愣住了,他自己也傻掉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不留给她一点尊严?
「你混蛋!」她悲切而淒怨地猛捶他的胸膛,再也无法压抑,柔腸寸断的
痛哭失声。
「寒──」心一阵悸动,他扣住她怨懟的小手,冲动而悲切地印上她带泪
的红唇,刻骨的深情痛楚包围他们,炙热的唇舌渴切交缠,再也难分彼此。
盈盈泪雨中,谁也不愿思考,只心碎地汲取着足以典藏一生的缠绵,熊
熊激情在彼此心间燃起,他酸楚而狂切地感受她美好的一切,火焚般的吻
一路滑落雪白纤细的颈项,乱了章法的思考能力及呼吸全呈迷乱狀态。
洛寒悄悄闭上眼,用她全然的灵魂,去领会他揪心的柔情,双臂紧紧的
环住了他。
脱軌的情潮激漾,洛寒只觉得头昏昏的、脑胀胀的,她完全不想去理会
理智在说些什么,道德礼教又規範了什么,她只想抱住她痴心爱恋了十年
的他呵!
耿皓耘无法漠视她带给他的內心激漾,他从没想到她竟能勾起她如此强
烈的情潮,此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是真的爱她……
在他蘊藏无限情意与欲念的黝黑瞳眸注视下,她柔顺的滑入他的怀抱。
他埋入她丰润柔滑的胸前,以无限爱意的磨蹭、爱抚……她在他唇舌的
逗弄下,不自觉的迸出急切的喘息声,只有在这一刻,两人交缠的灼热身
躯真诚地诉说着这十年来深切的浓情蜜意,他们火热的身子彼此相互回应
着,两颗激情震漾的灵魂,此刻真正合而为一。
一种带着撕裂痛楚与莫名顫悸的感觉穿透了她,令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低
吟出声。
而他,因她的低吟而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该停下来。至少应该要温
柔的对待她,但是,那积压了十年的澎湃激情,彷彿找着了熟悉的身体,
竟没法克制的冲击着他的感官,令他无法正确思考。
彷彿察觉到他的迟疑,她立刻收紧双臂,夾紧双腿,用自己的温暖徹底
击潰他的退缩。
他接收到她承诺的訊息,低吼一声,拋弃理智,加快在她体內的节奏与
韻律,带领着她,朝那喜悅的境地飞去……
※ ※ ※
无言地,他们各自起身穿衣,谁也不敢开口打破沉默。
抚去前额汗湿的发,他懊悔地恨起自己。
该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尤其在望见床上刺目的一抹红,他更是冲
动的想杀了自己,他居然毀了小寒的清白!
直到开门声响起,他转头望去,惊愕地急叫:「小寒,你要去那里?!」
「如果你什么也不打算说,我有留下的必要吗?」她没回头。
「坐下,我们谈谈。」他上前去关上门,直视着他。
她并不以为在他们发生肌肤之亲后就会改变什么,这件事对他而言,充
其量不过是件错误罢了,而悲的是,于她而言却是刻骨銘心的付出。
「我很抱歉。」他困难地试着开口。
「依照小说、电视的既定公式,接下来应该是讨论负责之类的问题,」她
自嘲地一笑,笑得悲苦,「耿大哥,有必要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负不负
责;你可以收起你的內疚了,你没强暴我,我也不是未成年少女,那么,
你又何必自责?」
她说得洒脱,他听得心痛。
「小寒──」
「你无力负责,是吧?」
他黯然无言。
是的,事情谈清楚了又能如何呢?他根本无力负责,这是一樁美丽,却
不可饒恕的错误,他伤害了洛寒,也背叛了可岑……岑,你会恨我吗?
「你──仍要离去?」他艰涩地问。
「有让我留下的理由吗?」他若无真心,一切都是惘然。
他能要求她留下吗?他有资格吗?不,他没有,但却抑不住心痛,「因为
在任何一个男人怀中,都好过在我身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