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陈姑娘有个什么万一,我定要你汪家所有人陪葬。」银皓冷沉着脸咬牙说道,话落,搂紧怀中娇小的人儿,纵身一跃便踏上了房顶,然后提息运气朝隔着几条街的银府飞奔而去。
郑峰遂也带着十几名暗卫紧随而去,不过在临走前,因心里实在太愤恨,当暗卫准备放开汪东阳时,他快速朝汪东阳后背重重挥去一掌。
汪东阳喷出一口鲜血,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汪建业忙快步上前,扶住儿子的身子,怒声道:「你们别得意,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一定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
郑峰不屑的冷哼了声,追随主子而去。若不是主子说过汪建业还有别的用处,真想立即了结他,省得他总在暗处使计谋害人。
银皓前脚刚走,陈世忠便携着妻子赶来银府等着他们归来,此时见银皓抱着女儿走了进来,他们忙冲上前来。
瞧着女儿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色此刻黑得发紫,许氏险些晕厥过去。
陈世忠搂着妻子,安抚道:「别担心,张大哥手中有解药,萁儿一定会没事的。」
银皓将陈紫萁放到床上,张天泽先替她把了把脉,然后看向银皓以及陈世忠夫妇,「此时距离她吃下毒药已过去大半天,虽然服下我这百灵丸能解除她身上的毒,但为了快速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解出,最好的办法是辅以针灸在她全身走一遍。」
听到张天泽这话,陈世忠看了看女儿,只要能快点救醒女儿,名节什么的倒是其次。许氏却有些犹豫不决,「张大夫,难道就……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没等张天泽开口劝,陈世忠便道:「此时救女儿的性命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何况张大哥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许氏只得靠在丈夫肩头,流着泪水,默默无语。
张天泽惭愧地朝陈世忠点了点,随即看向银皓,「你虽只跟我学了三年医术,不过却尽得我针灸术的真传,便由你替陈丫头行针。」
张天泽这话,不是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告知他。
银皓只略微怔了下,便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张天泽竟让银皓替女儿施针,许氏忍不住问出口,「不是张大夫替萁儿施针?」
「弟妹实在对不住,如今我年纪大了,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不过弟妹放心,我这义子虽没出师,但针灸术却不在我之下。而这里只有咱们自己人,不会被人传扬出去影响丫头的名声。」张天泽温声保证道。
其实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银皓的针灸术的确不错,假的是他眼睛看不清,他这么做其实是想帮义子一把。
「就这么定了,如今救萁儿要紧。」陈世忠出声定下。
许氏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银皓,只得红着眼睛点点头。
「好了,大家都先出去,留下一个人在旁帮银皓打下手。」张天泽忙开口道。
「我来。」兰草忙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红肿着眼睛,急急出声道。
「我年长,懂得多些,让我留下帮银公子的忙吧。」一旁的王嬷嬷也站出来说道。
「就让王嬷嬷留下,兰草先下去休息,等银皓行完针,你再来照顾陈丫头。」张天泽做主道。
银皓随大家一起走出房间,准备回自个儿房间拿针包。
张天泽跟在他身后,安抚道:「别紧张,把她当成普通病患就好。」
银皓嗯了一声,想自己这些年面对再大的危险和困难,都不曾像此时这般紧张害怕。
王嬷嬷上回在京城看过张天泽替陈世忠行针,知道行针前要做哪些准备,所以当银皓拿着针包返回房间时,只见床上陈紫萁身无寸缕的趴着,那娇小玲珑的身躯,雪白如凝脂的皮肤,顿时令他面红耳赤,呼吸一窒。
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身子,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时间只觉一颗沉寂的心猛然变得活跃,激烈的撞击着胸口。
好半晌,他才慢慢控制住激切的心绪,将银针消毒后,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原本复杂的眸色一敛,捏起银针,俐落的在那雪白背上的十几处穴位落针。
半刻钟后,一直处在昏迷中的陈紫萁手指突然动了动,随即整个身子剧烈地颤动起来。银皓见状,迅速将她背上的银针拔出,扯过旁边的薄被把她身子一裹,轻柔地将她扶起,靠在自个儿怀中。
王嬷嬷则快速将备好的脸盆端到她面前。
陈紫萁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突然剧烈的干咳起来,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王嬷嬷见状,紧张的神色一松,随即转身拿来一条半湿的巾子将她嘴边的黑血拭去。
银皓紧搂着她虚弱娇小的身子,瞧着盆中的黑血,紧绷的心绪松了几分。
他后怕地想着,要不是这回他运气好,及时发现汪家的计谋,逃过一劫,并及时赶了回来,只怕他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王嬷嬷见他搂着自家姑娘不放,忙开口提醒。
银皓回过神来,轻轻将她放平在床上,然后走了出去。
王嬷嬷这才上前替陈紫萁穿好里衣。
所幸陈紫萁中毒的时间不长,服下百灵丸解毒,再加上银皓行针强行逼毒,第二日便慢慢清醒过来。
当陈紫萁睁开眼,入眼是银色面具与一只幽深的阵子,她心下大惊,却只怔怔望着他,害怕自个儿是在作梦,或是已经身亡,不敢有任何动作,只使劲眨了眨眸子,一睁开却见他仍然在眼前。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按捺住激动的心绪,银皓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她。
自替她行完针后,他不顾义父的劝阻以及陈世忠夫妻的异样目光,坚持要守在她床前,等着她醒来。
「你……我……不是在作梦?」陈紫萁红着眼眶,沙哑开口道。
「不是梦,你我都好好活着,只是我回来得太晚,害得你为了保护药田,只得服下毒药。」他满脸心疼不舍,伸出手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
感受着那略带薄茧的大手温暖地贴在脸上,陈紫萁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顿时忍不住流下眼泪。
「对不起,让你再次受到惊吓。」银皓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自责道。
陈紫萁忙摇了摇头,目光痴痴地将他上下打量,见他除了神色疲惫,阵子发红外,并没有瞧见有什么外伤,这才彻底放下心。
「我没事,你别担心。」
陈紫萁点点头,心里仍觉得有些不真实,眼角泪珠依旧继续滑落。
「别哭,你这会儿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动气伤神,得好好休息。」银皓再次替她拭去泪水,「我去叫你家人进来。」
「等等。」陈紫萁忙开口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陈紫萁苍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绯红,看着他,羞涩地开口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银皓点点头,等着她开口。
陈紫萁暗呼了口气,尽管心底羞涩,还是鼓起勇气向他开口道:「上回你临出发前,说……喜欢我。我当时太过吃惊,没有回答你……」
闻言,银皓眸子登时一亮,紧张地凝视着她。
「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话落,陈紫萁垂下阵子不敢再与他对视。银皓又惊又喜,「紫萁,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若是……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不用,我知道你隐瞒身分是为了对付汪家,所以我愿意等,等到你大仇得报,再告诉我你的身分。」陈紫萁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