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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意外被绑架(1)

  情况十分的尴尬。

  这一巴掌打下去,别说金于飞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一旁的耶律诚也惊骇地张大了嘴,不知所措。

  唯有挨打的本人玉怀瑾,倒还是一副冷静的神态,淡定地喊了一声。「娘子。」



  金于飞瞬间震住,不敢置信地瞪向他。「谁是你娘子?」

  他微微一笑。「就是你啊。」

  所以他都认出来了?她明明戴着面纱啊,他怎能就这么火眼金睛地认出她来?

  金于飞深深觉得糗大了,还徒劳地想挽回自己的伪装,缓缓站起身来,努力撑起一个美娇娘应有的优雅仪态。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奴家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得公子叫一声娘子?」

  还想继续和他装?玉怀瑾俊唇一勾,似笑非笑。



  行吧,既然她坚持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分,那他陪她玩下去也无妨。

  于是,玉怀瑾刻意绽出一个略带傻气的笑容。「娘子来这里,是来找我一起玩的吗?」

  谁找他玩了?她是来捉奸的!

  金于飞狠狠地瞪他,想着自己方才在二楼包厢亲眼目睹他和那位名唤紫苏的花娘之间的互动,胸臆不由得又翻腾起怒火。

  她咬了咬牙,化着精致浓妆的眉眼却是越发地弯起,盈满了娇媚的笑意。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她故意不理会玉怀瑾,转向一旁喝得醉醺醺的耶律诚,嗓音如莺啼婉转。

  耶律诚看着她温柔的笑颜,只觉得脑子更糊涂了,这个花娘刚才不是还泼辣地甩了玉兄一耳光吗?怎么如今彷佛船过水无痕似的?莫非是他在作梦?

  「在下、在下复姓耶律……」耶律诚倒没想过对一个小小花娘隐瞒自己的身分,反正他之于北辽的王室,也只能算是个边缘人。

  「耶律公子。」金于飞柔柔地唤了一声,纤纤素手举起了酒壶,斟了一盏八分满的酒,递到耶律诚唇畔。

  「美人儿这是想喂我喝酒?」

  金于飞盈盈一笑。

  「既如此,何不以美人你的香唇哺喂,好让我喝得更痛快?」耶律诚眯着眼,嘴上说着一贯调情的话,丝毫没察觉到某人已经陡然变了脸色。

  金于飞倒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却是故作娇嗔,轻轻拍打耶律成一下。「哎呀,公子,你这人真坏!」

  「呵呵。」耶律诚一把抓住那调皮的小手。「傻姑娘,爷这是想疼你,来,快来爷的怀里……」

  耶律诚再度提出邀请,这回还带着动作,勾着金于飞的手就想将她娇柔的玉体揽入自己怀里。

  金于飞身子一僵,还没想到该怎么拒绝,正绷着脸的某人已然抢先一步采取了行动。

  一颗剔去果肉的杏仁硬壳犹如暗器,迅疾如风地朝耶律诚脸上射来,正正打中了他两个眼窝中间,吓了他好大一跳。

  「是谁暗算爷……」

  他话音未落,又是另一个硬壳射过来,这回用上了巧劲,力道更加强悍,竟将耶律诚打得脑眼昏花,糊里糊涂地就往后倒去。

  砰地一声,他的后脑杓撞了地,一阵痛麻,瞬间晕了过去。

  彻底酒醉的异族男子鼾声如雷贯耳,金于飞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一切,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枚被当成暗器发射的杏仁壳。

  「是你吗?」她语音暗哑,仔细地注视着那彷佛一脸无辜的男人。

  玉怀瑾笑了笑。「娘子,我厉害吗?」

  金于飞默然不语,心海刹时间掀起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

  她的傻夫君是何时学会了这手暗器功夫,竟能将一个大男人活活打晕?

  玉怀瑾紧盯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带点傻气地扬嗓。「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我说了,我不是你娘子。」金于飞语气干巴巴的,很清楚自己否认得毫无说服力。

  「你就是我娘子!」玉怀瑾凑过来,固执地握住她的手。「我的娘子不准碰别的男人!」

  呵,这是在警告她吗?金于飞墨眸沉沉。「所以,你这是在吃醋吗?」

  玉怀瑾一愣,像是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

  还装傻呢!金于飞冷笑。「那个姑娘……是叫紫苏,对吗?」

  玉怀瑾一凛。

  「我瞧她服侍你服侍得挺好的嘛,斟茶送酒,好不殷勤,你也挺乐的,还为她拍下了那对珠钗——」

  「什么?」他打断了她。「你说我为谁拍下珠钗?」

  「紫苏姑娘!」她气得提高了声调。

  玉怀瑾望着眼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女人,一颗心顿时飞扬起来,嘴角便含了笑。「娘子,你是不是傻了啊?」

  金于飞倒抽口气,近乎愤慨地瞪着这语带调侃的男人。「你才傻!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她气得口不择言,他却是笑得更欢乐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你、你不准笑!」她懊恼不已。

  玉怀瑾的反应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几乎是心情愉悦地指出。「娘子,你吃醋了,对不对?」

  他还有脸这样问她?还有脸对她露出这般傻乎乎的笑容?

  金于飞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明眸似是盈了泪,酸涩难耐。

  她其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恼怒,胸臆间又彷佛绞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委屈,锐利地刺痛着。

  她和他,不过是情非得已的联姻,是圣上随意的指婚,既不是青梅竹马,亦不曾两心相依,就是一对被迫一起过日子的夫妻而已。

  没有感情做基础的婚姻,丈夫出去寻个欢作个乐又怎么了?很平常啊,她气什么?又心酸什么?

  可她,真的很痛很痛,就宛如每一回深陷于前世的梦魇里,那样深沉又凄楚的痛,她是那么迫切地想抓住那个男人的心,却无从伸手。

  这世上最令人迷惘的痛,怕就是求而不得。

  既然终究是得不到,那就不再求了,何不洒脱地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一念及此,她果断地转身就走。

  玉怀瑾愣住,怎么也想不到这女人的反应会是匆匆逃离,瞧她将珠帘一甩,踩着踉跄的步伐,就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小燕子,徒劳地拍动着翅膀,却是怎么也飞不高、飞不潇洒,反倒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她会摔下来,真的会!

  玉怀瑾胸口剧震,顾不得耶律诚还昏昏沉沉地醉躺在地,随手抄起装着那对金玉珠钗的珠宝盒,揣入衣襟里,便追着金于飞而去。

  月影朦胧,一辆马车停在暗巷外,彷佛黑夜里的一头野兽,静静地埋伏着,等待着猎物上钩。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蒙面的劲装女子大踏步飞奔而来,手上还抱着一个晕倒的花娘,戴着桃色的面纱。

  「主子,我把你要的人带来了。」劲装女子来到马车边,对坐在车厢内的主子低声报告。

  车厢里的男人点点头,伸手揭开花娘脸上的桃色面纱,确定是自己想要的猎物无误。

  「做得好,回头我再赏你!」男人示意女子将花娘放进车厢里,接着便吩咐马夫。「走!」

  马夫领命,刷地一甩鞭子,黑色骏马便撒蹄快跑了起来,辘辘的车轮声在夜色里逐渐远去。

  另一头,玉怀瑾追到大门口,赫然惊觉自己的娘子竟遭人劫持了!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怒瞪着正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俊颜凛冽含霜,眼神极度冰冷。

  元宝和珍珠都吓坏了,不仅是因为她们弄丢了主子,更因为这平素温润可亲的大爷此刻冷酷骇人的神色。

  「我们、我们也不晓得……」还是珍珠强打起精神,颤着嗓音解释。「少夫人说要扮成花娘去找大爷,吩咐我和元宝在外头接应,我俩一直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少夫人出来了,她却完全不理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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