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再次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之前《砚城志·卷三·龙神》出版,跟《卷二·公子》已经相差数年,没想到《卷四·昆仑》的出版时间,同样以年做单位延宕。
阿心仔:“猛虎落地势”道歉。
圣堂教母:这么老的梗,还有多少人懂啦?
阿心仔:代表人家的诚意嘛!
《卷四》内容虽是心中有底,但是连续几次尝试,像是试图用头咚咚咚去撞硬硬的*,撞了不知多少次,有的撞出洞、有的甚至撞出路,延伸写下去却不合心意,只得退回来重撞。
撞得太久没结果,无可奈何,只好先搁下。
几年大疫里,阿心仔出版了全彩版个志《玉集子》,还与春光出版再版《经典版小气家族系列》,试着调整步伐,生活还是身心平衡放第一位,相比以往冲冲冲的写作速度,如今的确慢了许多。
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砚城志》。
用短篇来写长篇故事,到底是什么虐待自己的无敌方式?可是有难度,就有难言的乐趣,割舍不下冒险的心。系列出版跨度以年计算,是一条新辟路径,不论是蹊径还是歧途,路上奇花异草、幽明难分,转角是惊喜,或是深渊万丈,都很是喜欢。
去年伤得深重,失去珍贵的伙伴、亲人离开,猫咪也去往喵星球,死生契阔难免心痛。
恰巧有个契机,总算撞出一条路,能够收敛心神,再度书写砚城内外、人与非人的爱恨嗔痴。
《卷四》是大战前哨,各方步步筹谋、仔细盘算,阿心仔整个人埋在资料里,书桌、电脑桌旁到处胡乱飞舞着,大量写满细节、字还丑丑的纸片,还有一本本记录剧情的笔记本,阿心仔撑着半度烧的脑袋再三捋着剧情。
砚城自有其文字,写时总抱着厚厚的象形字典翻啊翻,尽量契合内容。虽然,未必有人看出端倪,但能这么写作,就是很高兴啊!
《砚城志》这套的书写过程很有趣。
能认识不同领域的专业,尝试较不同的呈现方式。
《卷四·昆仑》里,强调言之有灵,也揭露雷刚的真正身分。
原本计画是《卷四》、《卷五》一起发行,不然断在《卷四》完结,大家读了该很难受,但是跟编辑讨论,还是决定分开上市,把内容推敲得更完整,毕竟延宕这么多年,未能以速度回应读者们的关爱,就尽力把故事写得精彩,回报大家的长久等待。
依循前例,篇名都是作者私自所爱,除了表面外,还偷偷塞了别的含意。
至于〈虎姑婆〉这篇,是以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做引,至今还记得,外公说这个故事时,我眼睛瞪得很大,心跳得很快。长大过程中,也听到或读到几个不同版本的结局,来源各有不同,索性趁此机会,写了个特殊版。
因吃货本性不变,该写得很可怕的地方,许多仍旧离不开吃吃吃吃,封面绘者呀呀老师说,看〈人言〉那篇时还看得馋了。
呀呀老师:好想吃,但吃鱼会生病吗?
阿心仔:淡水鱼有这方面疑虑,海水鱼可以放心吃啦!没问题没问题~
按照计画,大家拿到《卷四》时,《卷五》已经完成。
圣堂教母:……怀疑的眼神ing。
阿心仔:怎么了?
圣堂教母:你已经食言好多次了。
阿心仔:啊啊啊,人家尽量啦尽量啦!
《卷五》会是《砚城志》系列的完结,砚城里人与非人的恩怨情仇,将在下一本迎来终章,爱与恨、信与不信,纠葛不清的,都将在《卷五》道分明。姑娘、昆仑、破岚,魔化的公子与左手香,以及其他各角色终局如何,都请再等等喔,我会努力写出来的。
谢谢各方人士,对我的关怀与疼爱,有你们在,我才能创作至今。
大家下本完结再见啰。
2023 夏 典心
楔子
在遥远的地方,最后一座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山下,有着一座城。
城形如大砚,被称砚城。
那座城景色优美、花木茂盛,家家户户前都流淌清澈的水。城里住着人,以及非人,还有精怪与妖物,彼此相处还算融洽,维持着巧妙的平衡。
关于砚城的传说,有的真、有的假;有的教人害怕、有的令人玩味不已,曾涉足过的人,回来后所说的都不同,人人各执一词,仿佛拜访过的是不同的城。
人们来来去去,唯有雪山屹立,静静看顾着砚城。
雪山护卫这座城。
雪山凝望这座城。
城内城外的种种,在雪山下一览无遗。
传说将被验证。
故事,开始了。
壹 小人(1)
晴空朗朗,炙热的阳光,让砚城里的人与非人们都换上薄透衣衫。
艳阳下连绵十三峰的雪山巍峨壮丽,看来格外耀眼,最高峰形如展开的扇面,山腰处云雾缭绕。白雪覆盖的山脉,本体是最坚硬的黑色岩石,大山衬着雪色更显黑白分明。
雪山的顶峰,原本终年积雪不化,却在去年冬季因为一场恶斗,震落顶峰的皑皑白雪,裸露的山巅如利刃刺向苍穹,前所未有的异象让砚城中人心惶惶、鬼心慌慌。
所幸,木府的主人迎来新的龙神,将邪秽打出砚城,霜雪结成的封印再度笼罩雪山,加上又有鹦鹉献羽归降,历经一番恶战,才让砚城躲过一劫。
木府的主人,就是砚城的主人。
历代的木府主人都很年轻,也都没有名字,男的称为公子,女的称为姑娘。砚城内外不论是人与非人的事情,只要来求木府的主人,没有不能解决的。
现任的木府主人,是个看似十六岁,却又不是十六岁的女子。
这天,木府内热闹得很,一株株叶绿茎长的百合含苞待放,欣喜又诚惶诚恐的垂着花蕾,因为太过荣幸而瑟瑟轻抖,泄漏出缕缕清香,闻来沁人心脾。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穿着青衣、黑发堆髻的年轻少妇款款走向大厅,行走时姿态如风摆杨柳,优雅好看。
“姑娘——”
她恭敬的唤着,轻盈的福了福身。
“都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到花园里。”
坐在精致圈椅里,穿着素雅绸衣,犹有些许稚气的少女,慵懒搁下手里的绣框与银针,恣意伸了个舒畅的懒腰,才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比银铃响动更好听。
“好。”
她探出白嫩裸足,足尖尚未点地,无数绣线争忙垂落交织,上前包覆承托,化做一双绣鞋,舍不得她的双足沾上半点灰尘。
轻巧的脚步走出大厅,鞋面上含苞茶花的刺绣被阳光一晒,就一朵又一朵绽放,娇艳深红的花瓣源源不绝落下,铺洒在她走过的石砖,眷恋小巧的足迹。
庭院里已经布置妥当,偌大的亭盖下,摆放一张竹藤圈椅,坐起来透气舒适,能遮蔽太炙热的阳光,又能欣赏满园景致。
她敛衣坐下,环顾四周的景致,欣喜的微微一笑,宽大衣袖下的细嫩指尖探出,在花苞上轻轻一点。
瞬间,百合们幸福至极的绽放,献出最美的姿态,菲薄的花瓣娇嫩细致,朵朵都透着光晕,不论是麝香、编笠、宫灯、水仙、珠芽、细叶卷丹、艳红鹿子与老鹳,各品种的百合,用尽全力的盛开再盛开,花香更芬芳馥郁。
过季的茶花,这才恋恋不舍的褪去,让出鞋面上的位置,由丝线交织出秀丽的百合花样。
砚城内外花木极多,都想讨姑娘欢心,但百合寓意百年好合,自从姑娘与雷大马锅头情投意合之后,每年都能享有一日特权,进到木府里来献上鲜妍花姿,以及肥硕甜美、色如象牙的鳞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