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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相信。”她直勾勾地望着他,明眸璀璨如星。

  顾晏然胸口一震,这才惊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霎时有些不自在,略别过眸,避开她过分专注的眸光,从怀里取出一个素色荷包,默默地递给她。

  “这是什么?”温岁岁诧异地接过,打开来一看,竟是自己原来戴在手上的那串红珊瑚手串。

  “这手串我分明已经给婶子了……”她疑惑地望向男人。



  他好似更不自在了,略清了清喉咙。“我昨日拿了当票,去镇上的当铺赎回来了……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别再给人了。”

  他是为了她,才特意将手串赎回来的。

  温岁岁微笑睇着他,眼波温柔地荡漾,像要溢出水来似的。

  他倏地一震,不敢再看。“你回房休息吧。”

  匆匆落下一句后,他转向一旁乖乖等着的温炫,心性调皮的少年早就等不及了,立刻迎上来。

  “师父,要去香水行了吗?”



  “嗯。”他微微颔首,率先迈开步履。

  温炫蹦蹦跳跳地跟上,一边回头朝温岁岁欢快地挥手。“姊姊,我跟师父走了啊!”

  温岁岁目送两人离去,握着红珊瑚手串,一股融融暖意从掌心缓缓地沁入体内,在心田化成最令人迷醉的甜。

  第七章 青楼找未婚夫(1)

  熙来攘往的街巷中,一只趣味的大水壶悬在门口,门旁还贴着一副对联“金鸡未唱汤先热,旭日初临客早来”,可见闲暇之余来这香水行泡个汤,享受修面按摩等服务不仅是市井小民的心头好,也极受文人雅士的欢迎。

  一名小二在门前热情地迎客,顾晏然和温炫随着小二的引领进了香水行,先是在置物柜里存放个人的衣裳鞋帽,接着踏进浴室,只见里头大石为池,穹幕以砖,水雾氤氤,热气蒸腾。

  温炫登时兴奋了起来,拿澡豆细细搓洗过全身后,又殷勤地表示要替顾晏然搓背。

  顾晏然在军营混过,又行商数年,本已很习惯搓澡时与同性之人袒露相见,只不过和军营的同袍或商队伙伴们通常都是各洗各的,从来也没有谁会这般热情地要替对方搓背,还煞有介事地执弟子之礼。

  面对温炫的自来熟,顾晏然原也能赏他个冷脸,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在这少年的软磨硬泡之下,自己似乎渐渐对他软了心肠,也或许是和少年的姊姊有关……

  顾晏然暗暗叹息,不再挣扎,由着温炫欢快地替自己搓起背来,还不得不应少年相邀,也反过来回报一番。

  搓过背后,再用冷水冲刷过全身,两人便进了浴池,泡着热汤,温炫不禁感叹起来。

  “舒坦!这日子可真快活!”说着竟哼起小曲来。

  顾晏然有些傻眼,明明是一个才刚准备经历变声期的大男孩,这副泡了澡便悠然自得的模样怎么活像个小老头似的,还哼曲呢,简直令人好气又好笑。

  可或许是温炫显得很自在,顾晏然也跟着放松下来,不由得就和少年说起闲话。

  “你家和京城的温侍郎府有亲?从前也住在京城吗?”

  “也算不上很亲啦,已经很多年都没来往了,从我五岁那年我们就搬离京城了,即便在京城那时候,也不过逢年过节时爹爹和娘亲会带我们去拜见几个族中的长辈……”温炫就是个小话磨,叨叨地便将自家来历倒了个干净。

  于是顾晏然很快便知道了,温承翰因自幼家贫,修习举业的过程并不顺利,依附于族学读书,直到三十多岁才中了进士,家族也并不十分为他使力,只得了个平县县丞的八品官职。

  而温承翰性格颇有几分温吞,并不善与人交际应酬,也不懂得对上峰巴结,这一蹉踣,便是五、六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个升迁的机会,转往清河县任县令。

  顾晏然从温承翰的官途渐渐打听到了温家的家事,听说了温岁岁在平县时曾遭受流言困扰差点轻生一事,心头不免一震,又有几分困惑。

  思及自认识温岁岁以来,她的种种行举是那样勇敢坚强,必要时甚至也可以很泼辣,这样的姑娘真的会因为外人几句闲言闲语就承受不住,不惜轻贱自己的性命致使亲者痛、仇者快?

  他难以置信。

  见顾晏然神情有异,温炫蓦地警觉自己太过大嘴巴,竟连姊姊的私密之事都透露了,虽说顾晏然是救了姊弟俩的恩人,也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拜的师父,但也不能这么坑自家的姊姊。

  “师父,我觉得我泡得差不多了,头有些热昏了,我出去喝盏冷茶醒醒脑!”语落温炫拔腿就溜。

  顾晏然莞尔一笑,也不着急去把人抓回来,又在浴池里泡了片刻才换回衣裳,在隔壁的休息间不见温炫的身影,来到前屋的茶室,果然见到温炫正坐在角落一张竹编桌几前,点了一壶茶,两碟点心。

  顾晏然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只空茶盏,自行斟茶。“这么早就出来了?你之前不还嚷嚷着要试试让人替你修脚按摩的滋味?”

  温炫听问却是一动也不动,只愣愣地出着神,顾晏然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剑眉一挑。

  “怎么了?”

  温炫犹豫半晌,方小声回应。“师父,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谁?”

  温炫没回答,目光望向另一头,顾晏然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只见前方的庭院花木繁茂,两个青年男子相对坐在缘廊下,品茶闲谈。

  “你认识他们?”

  “我也不太确定,只觉得有一个很像是邹大哥,小时候我曾见过几次。”

  “邹大哥?”

  “嗯,是我姊姊订亲的对象。”

  顾晏然蓦地一凛,温岁岁已经订亲了?

  一股难言的滋味在胸臆间漫开,顾晏然莫名地有些心乱,目光凌厉地再往缘廊下两个青年男子望过去,其中一个身穿青色文士袍的生得细眉细目,颇为斯文俊秀,另一个大几岁的,但气质也不俗,宽衣缓带,腰间坠着碧莹莹的玉佩。

  哪一个才是她的未婚夫婿?

  彷佛感受到他的疑问,温炫主动说明。“长得好看的那个好像就是邹大哥。”

  那样算是好看吗?

  顾晏然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位细眉细眼的青衣男子,嘴角微微一撇,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剔。

  茶室里只有他们两桌客人,顾晏然与温炫安静下来,坐在缘廊下的那两个男子的交谈声便清晰的传来。

  “上回我和家里通信,听说我那远房的族叔打算把儿女都送来京城,如今怕是已经入侍郎府了。”温正则说着,语气里暗含一丝不屑的意味。

  邹文理不吭声,默默地喝茶。

  见他没反应,温正则觑他一眼,状若感叹。“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若对方不是个可心人,终究是遗憾。”

  邹文理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正则兄所言甚是。”

  “那你是如何想的?我可是听说了,我那族叔千里迢迢把女儿送回京城侍郎府,就是想让我母亲主持她和你的婚事,待你此次入京参加会试后怕是就得商定婚期了,到时你大小同登科,岂不美哉!”

  邹文理苦笑。“在下的心意正则兄应该明白,又何必取笑于我?”

  “唉,文理,不是我说,当初你母亲怎么就给你定下那样的亲事?我那族叔在官场几载浮沉,一直无甚建树,还得靠我父亲拉下老脸替他谋画才勉强谋了个清河县县令,也不过是个中等县,要做出政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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