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感觉太阳穴在抽痛,真想骂人。“你一个姑娘学什么医术。”
“我是继承父亲的衣钵。”陈潇潇回得理直气壮。
傅老夫人闻言一噎,遇到这个丫头,她心累啊!
“老夫人,您别小瞧奴婢,奴婢的医术可好了,要不,奴婢给老夫人诊个脉,老夫人觉得如何?”
这时,守在房门口的婆子出声表示有急事禀报,傅老夫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再说下去,原本没病也被这丫头闹出病来。
她看了桂枝一眼,桂枝立马明白过来走向房门口,没一会儿又折回来。
“老夫人,明安请潇潇姑娘立马回澄明堂,说是四爷有急事。”
“可有说什么事情?”
“奴婢问了,明安不说,只说误了事,主子问罪下来,奴婢担待不起。”
傅老夫人忍不住皱眉,可是再气恼,也不敢拖拖拉拉找麻烦,还是摆了摆手放陈潇潇离开。
陈潇潇开开心心行礼走人,待她一离开,傅老夫人便叫桂枝跟去澄明堂瞧瞧。
***
“我爹怎么了?”傅谨之第一次看见父亲痛得脸色发白,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真是吓坏他了。
陈潇潇不发一语的专心给镇北侯针灸,待起针后,不疾不徐的解说,“侯爷待在西北多年,湿寒之症很严重,需要长时间调养治疗,关节红肿之处的炎症没控制之前,只能卧病休息,还有,保暖的功夫一定要周到,绝不能受风受寒。”
“以前从来没见过我爹疼成这个样子。”傅谨之心有余悸。
陈潇潇好笑的瞥了傅谨之一眼,虽然镇北侯退回京城有好几年,可是大部分的时都待在军营,他哪有机会见到镇北侯疼成什么样子。
“曾老说过,我的病治不好,你们不必费心了。”镇北侯虚弱的出声道。
“曾老?”陈潇潇觉得此人医术不太好,无论能否治好,大夫应该让病人乐观接受治疗,病人的心态其实关系疾病能否得到妥善的医治,有人明明得了绝症,可是却能再次恢复健康,和心态也大有关系。
“曾老是西北的军医。”
“他应该没跟侯爷说清楚,若侯爷一直待在西北或军营,这病确实难治,换句话说,侯爷若是愿意待在府里,当个听话的好病人,这病不会治不了。”
镇北侯眉头一皱,“不能待在军营吗?”
“侯爷应该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是啊,爹该退下来了。”镇北侯若有所思的挑起眉,“这是你的意思吗?”
陈潇潇觉得自个儿还是识相一点,赶紧藉口熬药退出书房。
“爹想想看,镇北侯府已经掌握西北军权,若爹在京畿大营再待久一点,皇上会不会担心镇北侯府的势力太大?如今皇上眼中最大的隐患是承恩侯府,若是承恩侯府没了,皇上的目光是不是会转向镇北侯府?爹也许觉得外戚更是皇上的眼中钉,不过爹别忘了,外戚在军中的势力远远不及镇北侯府,对皇上来说,镇北侯府比外戚更令人放心不下。”
镇北侯很敏锐的捕捉到他话中透露的讯息,“承恩侯府没了?”
傅谨之不好正面回答,只能避重就轻的道:“我有预感,承恩侯府有麻烦了。”
镇北侯心知儿子不说必是有难处,不再追问,而是点出自家的优势,“西北离不开傅家,皇家不会轻易动傅家。”
“不会轻易动,不代表不会动,我们何必等皇上有了想法,而不是自个儿先主动放弃某些东西?二哥是个有本事的,可是在亲卫军却不起眼,这难道不是因为爹的关系,皇上刻意压着二哥吗?”
镇北侯沉默了,他没让老二跟老三一样待在老大身边,就是想藉着老二掌握京中局势,老么毕竟是文官,很难打探到军中的事,如今倒也无妨,可是随着几个皇子越来越大,军中的风吹草动很可能意味某一种风向,即便他持中立态度,还是不能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爹,有时候该舍弃就要舍弃,有舍才有得,爹的舍可以换来皇上的信任,值得的。”
根据他的观察,当今皇上算得上心胸宽阔,可是坐在那个位子上,难免担心下面的人权力过大,万一掌控不了呢?
过了半晌,镇北侯轻声一叹,“刚刚那丫头教我要爱惜身子,肯定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叫我退下来。”
傅谨之清了清嗓子道:“那丫头是爹未来的四媳妇。”
愣了一下,镇北侯转头瞪着他,“她不是你买回来的丫鬟吗?”
“是啊,不过,我喜欢她。”
“你喜欢一个丫鬟?”镇北侯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的眼光不是很高吗?
傅谨之一眼就看出父亲的心思,不以为然的道:“丫鬟又如何?她的医术比宫里的那些太医还厉害。”
“她再厉害也是个丫鬟。”
“消掉奴籍,她就不是丫鬟了。”
“你娘应该不会答应。”
“只要爹答应,娘就不会反对。”
镇北侯很想打人,这小子是吃定他了吗?
“爹不喜欢这个媳妇吗?”
“我怎么知道?今日第一次见到。”镇北侯可不会承认感觉很不错,很少有姑娘不怕他,他是从战场上杀敌拼搏活下来的人,身上充满戾气,就是朝堂上那些大臣见了他都会想闪远些。
“违心之论。”傅谨之直接吐槽。
镇北侯说不过自己的儿子,他懊恼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
傅谨之爽快的退出书房,心情好得想吹口哨,不过他忍着,毕竟只有爹同意不够,还要娘点头,当然,他相信爹会说服娘。
***
第九章 终于得到认可了(2)
陈潇潇终于又享受到习医带来的好处,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很敬重她,至少明面上如此,而且主动来找她看病,不过,她并没有恢复初一、十五的义诊,因为早上泡在药房里,下午得跟着章嬷嬷学习规矩礼仪,她实在太忙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傅谨之欢喜的冲了进来。
“什么好消息?”陈潇潇不太在意他的好消息,因为她每日只能空出一个时辰撰写草药书,时间太宝贵了。
傅谨之索性半趴在书案上,调皮的戳了戳她的手,“别写了,很重要的事。”
陈潇潇立马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好大,“你找到贋品了吗?”
傅谨之脸都绿了,“你只想到这件事吗?”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绪,“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吗?”
“这事再重要,能有你重要吗?”
陈潇潇听了脸红,这个男人最近怎么动不动就撩她?他是撩上瘾了吗?放下手上的笔,她努力假装镇定的道:“你不是急着找出我生父的死因,为我找回身分吗?”
“这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好担心。”
闻言,陈潇潇忍不住翻个白眼,他之前不是为了如何诈云二爷愁死了吗?“那你说,究竟有什么更重要的好消息?”
“我娘答应了,我可以娶你为妻了。”
陈潇潇傻了,三个月的规矩礼仪课不是还没上完吗?虽然她自认为表现很好,章嬷嬷眼中流露的全是对她的赞赏,认为她聪明有悟性。其实,若非上一世父母对她的规矩礼仪要求严格,凭她这一世的出身,她就是学上三年的规矩礼仪,也成不了大家闺秀,不过,她表现得再出色也是装的,她骨子里就是不喜欢规矩、不喜欢束缚的野丫头。
见状,傅谨之一脸郁闷,“你这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