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有想过,蜃品嘛,就是找个与梁氏相似的女子,让她接近云二爷,想方设法打探消息,这不容易,我还在寻找,如今云二爷连承恩侯府都出不去,我也不知道这计划要不要继续。”
“云二爷不必干活吗?”虽然她知道有些权贵之家的子弟不用干活,到处当纨裤也不会饿死,不过,那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人吗,三四十了还可以如此混日子,未免太幸福了……不是,是太幸运……这样好像也不对,总之,真是令人羡慕啊。
“云二爷管理承恩侯府的庶务,有经商天分。”
“这么说,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承恩侯府。”
“这倒也是。”
“说白了,你们得要有耐性,你教梁文晔最近不要再蹦睫了,若能找个藉口出一趟门最好,相信他不在京城,云二爷就不会安分的宅在府里。”
“梁文晔是户部主事。”言下之意,人家平时得工作。
“那就制造某人生病的假象,他每天散衙就赶着回家,没有心思再纠缠云二爷,过个几日,云二爷就会放下戒心出门了。”
“云二爷如今戒心那么重,我怕赝品用上了,他也不会上钩。”
坐直身子,陈潇潇略一沉吟,提出自个儿的看法,“云二爷的戒心起于梁文晔,他对梁文晔有愧疚,面对梁文晔容易心虚,深怕不小心在梁文晔面前泄漏了什么,想必承恩侯府也不愿意他跟梁文晔往来,因此他只能避开梁文晔,这何尝不是在保护梁文晔,降低承恩侯府对他的关注。”
傅谨之很快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贋品不会让云二爷产生戒心。”
“对,你也不必找个太相似的,容易教人起疑,眉眼有几分相似就可以,要紧的是要合云二爷的心意,现在的云二爷最需要温柔小意的女人陪在一旁,眉眼像亡妻不过是让他更难拒绝罢了。”云重燕大话说在前头,说不想再娶,遇到喜欢的女子也不可能立马扑过去,可是那位女子若像亡妻,心里难免多了一份不舍。
傅谨之抚着下巴琢磨再三道:“若只是眉眼相似,倒是简单多了,不过,想自然而然接近他,不引起怀疑,这就难了。”
“要不,你收买他身边的人,给他喂药,帮你问话。”
傅谨之没好气的举起手轻敲她的脑袋瓜,“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好歹在大理寺当差,手上又有明卫暗卫可用,这点事能难得倒你?”
“你知道正品和贋品还是有差距。”
“你不会告诉我,小老板比不上古人吧?”
傅证之瞪着陈潇潇半晌,清了清嗓子,哼了一声,“笑话,我怎么可能连个古人都比不上。”
“所以啊,”陈潇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你肯定做得到。”
“出一张嘴巴果然容易。”
“我可不只出一张嘴巴,还有那个,”陈潇潇用下巴指着他前面的小瓷瓶,“这是你能拥有的最重要的宝贝。”
傅谨之突然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拥有的最重要的宝贝是你。”
陈潇潇小脸红了,干啥又撩人了?他不知道吗?自从认定,非他不嫁,她对他越来越招架不住。
“我还有事要忙,不吵你了。”陈潇潇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傅谨之笑得欢快,不过心思很快就回到前面的小瓷瓶上。有了这玩意儿,还真的不难诈出真相,只是,如何将赝品送到云重燕身边?得费心思琢磨了。
***
陈潇潇以为,虽然傅老夫人不喜欢她,但是闹了那么一出,纪嬷嬷对傅老夫人已经失去影响力,连带玉茜也无法再兴风作浪,想必傅老夫人会跟她和平共处,至少短期内不会再作妖,没想到傅老夫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这会儿又让婆子请她过去。
她真的很讨厌和人斗,她是个有专业知识的大夫,治病救人才是她要做的事,不是成日跟人家争论配不配的问题,大不了不要嫁,没有男人,她也可以养活自己,即使这个时代大夫地位不高,但对老百姓来说却非常重要。
陈潇潇打起精神进人作战状态,没想到傅老夫人竟然告诉她,她想嫁进镇北侯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得接受章嬷嬷的教导。
“你没听见吗?”傅老夫人对她的反应很不爽。
陈潇潇眨了眨眼睛,僵硬的转头看着章嬷嬷,这个看起来教人浑身不舒服的女人。
“章嬷嬷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你好好跟她学规矩礼仪,何时学会了,我就松口让你嫁进镇北侯府。”傅老夫人对陈潇潇根本不抱任何期望,村姑成不了大家闺秀,可是她也知道,若是她继续僵持不下,谨儿会跟她离心,不如退一步,并藉此机会让这丫头看清楚自个儿的粗鄙,她根本配不上谨儿。
陈潇潇想说不让她嫁进镇北侯府也无妨,可是面对老人家自以为是的退让,她太直接了当的拒绝,只会惹怒老人家。
“老夫人,别怪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奴婢对学规矩礼仪没什么意见,可是,也不知道嬷嬷是会真心教导奴婢规矩礼仪,还是藉机刁难奴婢。”这种事她可是听过不少,美其名是教导规矩礼仪,事实上是以整死人为目的。
傅老夫人不悦的皱眉,“我可没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老夫人不会有恶毒的心肠,可是底下的人会揣摩老夫人的心思,老夫人若不是真心让奴婢嫁进镇北侯府,章嬷嬷当然不会真心教导奴婢规矩礼仪。”陈潇潇不愿意将老夫人看得如此卑鄙无耻,但老夫人迫于无奈的态度太过明显,什么何时学会了就松口让她嫁进镇北侯府,这一听就是预留退路,她又不笨,也没那么多闲功夫,干啥陪着她们玩啊!
“章嬷嬷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不是府里的奴才。”
“章嬷嬷受雇于老夫人,揣摩老夫人的心思是出于本能。”这是客套话,她觉得老夫人会暗示章嬷嬷认真教导她,章嬷嬷对她自然要很严厉,要不,她这个不懂规矩礼仪的人如何学得会呢?
傅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这丫头是说她会私下做手脚吗?
“老夫人别生气,心里有疑惑说清楚不是更好吗?”陈潇潇自认为自己的质疑光明磊落,总不能等受尽折磨之后再来抱怨人家耍手段吧。
“你放心,我还不屑跟你玩这种小把戏。”傅老夫人骄傲的扬起下巴。
“老夫人误解奴婢的意思,这说起来只是认知上的差距,章嬷嬷为了教好极尽严厉,而看在奴婢眼中倒像是故意刁难。”
平心而论,这丫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听在耳中,傅老夫人就是不舒服。
“章嬷嬷,你都听见了吧。”傅老夫人将这个问题丢给章嬷嬷。
“是,老奴并不想在镇北侯府养老,三个月一满,老奴就离开,这段时间老奴只会尽本分教导,至于陈姑娘能否在期限之内学好,这要看陈姑娘自己付出多少努力。”
陈潇潇微挑着眉,真是厉害,这是将学得好或不好的责任推到她头上。
“你还有意见吗?”傅老夫人的口气有挑衅之嫌,不过她绝不会承认。
“没意见,不过,奴婢有个要求。”
傅老夫人唇角一抽,这丫头怎么没完没了?“你说吧。”
“奴婢每日早上都要泡在药房里,学规矩礼仪的时间只能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