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制作了几款药丸,原本想找傅谨之合作,由他出面开医馆,再请两个大夫坐堂,兼卖她的药丸,待她不当丫鬟,也可以到医馆坐堂,专为女子看病,如今为了给家人增加收入,只能先贡献出两款药丸。
陈潇潇低头看着纸上算计出来的银子,傅谨之出门前留了五百两银子,加上她在镇北侯府存下来的银子,还有昨夜从她娘口中得知的自家存款,加起来有八百多两,应该足够在西城落户。
“来人啊。”陈潇潇推开窗子试着喊一声,没想到真的有个人咻一声站在窗外,吓得她差一点一坐回椅子上。
“你是谁?”
“夏成。”
“我在澄明堂没见过你。”
“我是暗卫,不知道潇潇姑娘有何吩咐?”顿了一下,夏成一脸瞥扭的小心翼翼问:“还是要借银子?”
陈潇潇似乎听见乌鸦啊啊啊的声音,傅谨之派暗卫跟着她,难道只是担心她缺银子,不是为了保护她?
“我想要买房,你帮我在城西寻看看,原则上不要超过五百两,居家品质要好,左邻右舍都是值得相交的人,多花点银子倒是无妨,若实在找不到满意的,我们可以暂时用租的,总之,我们一家三日之内要搬过去。”
夏成怔住了,主子只交代了两个任务——主要保护陈潇潇,次要是在陈潇潇借银子时立马交出身上的钱袋。
陈潇潇看不懂他的反应,“有何问题?”
“我没干过这种事。”
陈潇潇又听见乌鸦的声音,啊啊啊,不能怪他,人家只懂得当暗卫。
“不知道就问人,这个你总会吧。”
夏成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终于意识到自个儿的反应有多白痴,连忙道:“寻好院子后,我再请潇潇姑娘过去确认。”
“好,有劳你了。”
“应该的,不知道潇潇姑娘还有何吩咐?”
“没了,你只要随意留意是否有人盯着我们一家人,想法子引开对方,让我们不动声色从这里搬走。”
夏成应是,便又咻一下就消失不见。
如今时间很重要,陈潇潇赶紧套上棉袄,走出房间召集家人,全家总动员收拾家当准备搬家。
“你是不是应该先回镇北侯府?”何芸娘见女儿还赖着不走,又开始担心了。
“今日我只要回去就出不来了,还是搬好家再回去。”经过一夜的琢磨,她看清楚想明白了,对方既然是冲着她来,与她生父无关,那就是傅老夫人了,尽管很难相信她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若是傅老夫人,只要她回去就如同进了监牢,即使她有请假,出门是得到主子允许,傅谨之不在,老夫人强行说她怠忽职守,她就是怠忽职守,这个时代真的没有人权,一个丫鬟更是如此,主子就是打死丫鬟也不过是名声的问题,还好她不是死契,傅老夫人不好随便对待她。
傅老夫人会要她的命吗?傅老夫人闹了这么一出想逼她自个儿当逃奴,无非是不想跟儿子正面冲突,因此不会当众要她的命,当然也不会教她好过。
“这样好吗?”
“我们已经进了人家的圈套,何时回去都一样。”
“你知道是谁要对付你?”
“是谁想对付我并不重要,我护得了自己。”
何芸娘可以感觉到女儿有意避开问题,显然此人身分不低,为了不让她担心,索性不说清楚,于是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帮你赎身。”
“傅四爷随皇上去狩猎,我没办法赎身。”
略一思忖,何芸娘又想到一个主意,“娘随你一起回镇北侯府,向主子解释。”
“娘不必费心了,主子若是能够轻易接受解释,内宅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安宁了。”
陈潇潇其实想说“打杀丫鬟的事”,可是太直接了,只怕她娘晚上要作噩梦。
何芸娘真是愁死了,“不管如何,早一点回去,罪名总能轻一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人家有心跟我过不去,还怕找不到罪名吗?好啦,娘别再说,我总要知道我们搬到哪儿。”陈潇潇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忙着进书房整理东西。
***
虽然给夏成三日的时间,可是陈潇潇很怀疑他的行事效率,万万没想到他的效率那么好,用不到三日他们就离开明花村在皇城落户,当然,这要感谢夏尹这个暗卫头子的帮忙。
安好家,陈潇潇交出两款药丸——养身丸、去风热的药丸,亲自指导娘亲跟着方子制作一遍,才收拾行李返回镇北侯府。
虽然早知道回到侯府免不了要遭罪,而且还有前例,但是面对傅老夫人如此粗暴的行径,陈潇潇还是忍不住皱眉,难道就不能有点修养吗?
“老夫人,奴婢自认安分守己,老夫人为何非要跟奴婢过不去?”即使卖身为奴,陈潇潇很少下跪,可是双膝只要受罪,绝对跟这位傅老夫人有关。
傅老夫人冷冷一笑,“一个安分守己的奴才会成日往外跑?”
“若不是家里临时出了意外,奴婢怎么可能往外跑?”顿了一下,陈潇潇赶紧又补上一句,“奴婢可是告了假。”
“你离开几日?”
“五日。”
“你觉得这样像话吗?哪个奴仆会出去一趟就是五日?”
“我不是说家里出了意外吗?”陈潇潇为了证明自个儿所言属实,连忙拿出那封“威胁信”,像在抱怨似的接着道:“也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的人,不仅伤了我弟弟,还威胁我们一家五口必须在十日之内搬离明花村。”
傅老夫人敛容,“你不要以为弄出一封威胁信就可以脱罪。”
“我是在陈述事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纪嬷嬷自动上前抽走陈潇潇手上的信件,送到傅老夫人手上。
傅老夫人抽出信纸一看,然后随手将信撕了,“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可以骗得过我吗?”
陈潇潇先是一怔,接着噗哧一笑。
傅老夫人不悦的皱眉,“你笑什么?”
“老夫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湮灭证据了吗?”
傅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没错,她是想湮灭证据,虽然这封信不是她的手笔,却是她授意的。
陈潇潇用下巴指了指刚刚撕掉的信,不客气的道:“那是腹品。”
“你!”
“老夫人应该听过兵不厌诈,奴婢有必要保护自己,不是吗?”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证实老夫人跟这件事有关吗?结果,她很失望。
若非两人处在对立,傅老夫人绝对会说一声这丫头聪明,如今她只后悔自个儿太过冲动,怎么火气一上来就撕了信呢?这不是说明她心虚吗?
“你就是再拿出一封威胁信,也可能是你捏造的。”
陈潇潇不以为然的一笑,“是真是假还不简单,只要将那封信交给京兆尹,应该可以查得出来。”
傅老夫人脸都绿了,这丫头是在暗示她,她并不介意将镇北侯府的丑事闹得满城皆知,反倒是她这个侯爷夫人可丢不起这个脸。
没错,陈潇潇就是在暗示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不会傻傻的任人宰割。
“老夫人还有话说吗?”
“我不说,换你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傅老夫人觉得自个儿需要冷静一下,免得一个不小心教这丫头给绕进去了。
“奴婢确实有话要说,奴婢不知道老夫人受了谁挑唆,非要跟奴婢过不去,不过请老夫最好想清楚,这么做值得吗?难道老夫人不怕因此坏了自个儿的名声吗?”陈潇潇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纪嬷嬷一眼,“老夫人可曾想过,给您出主意的人是在陷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