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潇惊愕的瞪大眼睛,“我哪有说要当正妻?”
“你不是不愿意当妾吗?”
“我是不当妾啊。”
“这不就是当正妻的意思吗?”
陈潇潇觉得自个儿的脑子被老夫人的话绕晕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她们在绕口令吗?
“我让你当良妾,已经是抬举你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甩了甩头,陈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不再废话直接给出结论,“谢谢老夫人的好意,良妾也好,贵妾也罢,反正跟‘妾”扯上关系的玩意儿,奴婢都没有兴趣,奴婢将来成亲,绝对是坐上花轿让人迎进门。”
傅老夫人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嚣张,还妄想坐花轿嫁进镇北侯府!陈潇潇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告退,然后骄傲的转身走人。
许久,傅老夫人近似呢喃的道:“纪嬷嬷听见了吗?那个丫头竟敢妄想当正妻。”
“潇潇是个有本事的人,自然心大,相信有很多人乐于娶她为妻。”纪嬷嬷在一旁听得可明白了,陈潇潇是要当正妻,但不是非当四爷的正妻不可,老夫人关心则乱,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过她可不想为其细细解释。
“是啊,那些穷酸当然乐意娶她为妻,可是我们镇北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四爷是个孝顺的,绝不会违背老夫人的意愿。”纪嬷嬷适时拍马屁。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虽然谨儿主意大了点,但是个孝顺的孩子。”
“是,老夫人别生气了,今日潇潇拒绝老夫人的提议,将来她会后悔的。”
闻言,傅老夫人顿觉全身舒畅。
是啊,潇潇肯定会后悔,可惜来不及了,她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她就当出门遇到疯狗,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一想到傅老夫人的嘴脸,火气就往上踵,一看到傅谨之更是气炸了,冷哼一声,手上的医书高高举起遮住自己的脸,免得她一时控制不住拿银针扎人。
“我听说你心情不好,不准任何人吵你。”傅谨之没有试图抽走陈潇潇手上的医书,而是绕到她背后,靠着窗边,状似看着窗外景色,可惜这间药房是库房改建而成的,外面毫无景色可言,害他装模作样都嫌瞥扭,索性侧过身子看着某人的后脑杓。
“既然知道我想要安静,你来这里干么?”
“谁惹你不高兴?”
“你那位出身世家大族的母亲大人。”
怔愣了下,傅谨之靠过去抽走她手上的医书,“你怎么又跟我娘对上了?”
陈潇潇生气的转头瞪人,“你应该说,她怎么又跟我对上了?”
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但傅谨之识相的顺着她的意道:“好吧,我娘怎么又跟你对上了?我娘总不会闲着无聊逛到澄明堂遇到你吧。”
“她直接唤我去荣安堂不是更省事。”
傅谨之微蹙着眉,“她怎么突然唤你去荣安堂?”
“我也觉得奇怪,她突然发神经,同意你纳我为妾!”陈潇潇急促的尾音上扬,歪着头斜睨着他,合理怀疑这事是他挑起的。
“纳你为妾?”傅谨之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良妾,还说这已经是对我格外施恩。”陈潇潇越说越生气,激动得跳下炕,“我看她脑子肯定有问题,我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她竟然把我当成企图爬床的丫鬟,还一副我捡到便宜的样子,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你先别生气,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个头!难道我耳朵有问题,听错吗?”
无论这是谁捅出来的娄子,傅谨之眼前要做的就是赶紧举起双手,“我发誓,这件事情绝对跟我没关系。”
“若不是你挑起来的,你娘干啥突然在我面前唱大戏?”陈潇潇眼睛微微一眯,事出有因,他娘不可能无缘无故动了心思,还那么理直气壮。
傅谨之放下双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我们是同乡,我还会不了解你吗?怎么可能想纳你为妾?我想娶你为妻还差不多。”
陈潇潇突然觉得脑子当机了,她刚刚听到什么?
“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委屈你,只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顿了一下,陈潇潇突然转身往外走,今日气坏了,头都晕了,肯定听错了。
“你别跑,我们还没说清楚。”
“不说了,我头晕了,耳朵都听不清楚,我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还是抹不去我说过的话——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他也是刚刚才厘清自个儿的心,如今他们的身分又有点麻烦,他觉得还是慢慢来,可是娘今日莫名其妙给他捅了娄子,逼得他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陈潇潇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瞪人,“你知道说话要负责任的吗?”
傅谨之点头表示认同,“我对自个儿说过的话向来负责。”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同乡,就可以随便开玩笑。”
“这跟同乡有什么关系?”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就是你,我想娶的人就是你。”
“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受到的委屈。”他绝对不可能看上自己,陈潇潇找了个理由来解释他此刻的举动。
“不是补偿,我是真心的。”
陈潇潇觉得整个人都乱了,不行!还是先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醒来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傅老夫人没提过纳妾的事,傅谨之也没说过娶她的事。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潇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羊数到忘了第几只,只好从头来过,还是一样,数着数着,不知不觉她转而咒骂起傅谨之,干啥扰得人家芳心大乱?她只想平平安安混过奴才岁月,还有彻底摆脱生父留下来的麻烦,其他的不敢想。
是啊,她根本不敢想,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傅谨之对她而言都是天边的一颗星,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如今这个男人竟然说要娶她!这定是哪儿弄错了,要不,就是他觉得娶个同乡更能沟通吧。
陈潇潇索性坐起身来,还是去药房干活好了。
下了床,套上外衣,她就看见窗子正一点一点慢慢的往外推。
微微扬起眉,陈潇潇蹑手蹑脚的移到窗边,可是等她站起身,向外探头寻人,对方早一步溜了。她极力从背影猜测是谁,可惜视线不佳,对方又着深色衣服,实在猜不出来。
上次因为发生一连串的事情,有人半夜偷开窗害她生病的事被她抛到脑后,今晚又来这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她守了三日,终于逮到人了。
“老是用相同的招式对付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陈潇潇轻斥,难道她看起来很蠢、很好糊弄的样子吗?
玉茜吓得一跌在地,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你没长脑子吗?一次又一次,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在玩什么把戏吗?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有个聪明绝顶的脑子,凭你的猪脑子也敢跟我斗,找死!”对一个脑子不好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陈潇潇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想浪费口舌,可是这一次真的惹火她了。
玉茜恨不得将自个儿缩小变不见,此时的陈潇潇太可怕了,感觉好像一脚就可以踩扁她。
“你以为装哑巴就没事吗?犯了错就认错,不懂吗!”陈潇潇最受不了别人装出这副斋种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踢过去,吓得玉茜都快缩成一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