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言差矣。”陆知遥心里憋着口气,“要说嫌弃也应该是陛下嫌弃我才对。”
“朕不嫌弃。”齐袁林摇了摇手指,认真的说道:“君子一诺,值千金,反正朕对陆爷是用情至深,情有独钟,陆爷若是想抛弃朕,行,奉上千金先。”
“您抢钱呢,我上哪儿弄千金,有千金,我还干什么捕快啊,我还省吃俭用攒什么养老的银子啊,我早就吃香喝辣去了。”陆知遥怒了,她彻底被齐袁林的蛮不讲理给惹恼。
“那朕不管。”
“您,无理取闹。”陆知遥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推了齐袁林一把。
齐袁林身子不稳,向后倒去,下意识抓住了陆知遥的衣衫,齐袁林高大,陆知遥哪儿能拉得住他,好在身后便是床,齐袁林倒在床上,陆知遥扑倒在齐袁林怀里。
鼻子被狠狠的撞了下,陆知遥痛得直流眼泪,“陛下,该不会是因爱生恨报复我吧。”她揉着鼻子,摸了把眼角的泪水。
“陆爷,话得说明白,是朕报复你,还是你报复朕。”齐袁林一手环着陆知遥的腰,一手帮着她擦眼泪。
陆知遥将额头抵在齐袁林的胸膛上,好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是跑回随州,朕就去随州逮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舍得离开陆家吗?”
“我没想跑。”陆知遥闷头说道。
齐袁林嘴角的那抹坏笑,陆知遥没瞧见,要是瞧见了,她保准知道自己被身下之人算计透了。
第十四章 给朕绑进宫来!(2)
“陛下您这宫墙太高了,连鸟儿都飞不出去,我要是进来了,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我……”后宫的墙可比皇宫还高,一辈子啊,她是喜欢这个男人不假,可是被困一辈子还不能反悔,她心下有些摇摆。
“鸟儿飞不出去,你不会从正门走出去吗?”齐袁林从腰间撤下一令牌,塞到她手上。
龙纹令牌,和陆知遥的手掌差不多大,沉甸甸的,“这么大块金子。”陆知遥改不了见钱眼开的本性。
“你要是敢把它融了,这笔账朕记你一辈子。”
“不敢、不敢,这令牌可比金条值钱多了。”陆知遥笑呵呵的将令牌收进怀中。
“这后宫的墙再高,有朕在,也困不住你;文武百官的嘴再碎,有朕在,他们也不敢伤你分毫。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只能嫁给朕。”宋太傅的案子要平反,他要给陆知遥一个身分,这事瞒不住她。
“……陛下,嫁可以,皇后您就再找个人吧,我从头到脚也没有母仪天下的样子,您随便在后宫给我安个职位就行。”陆知遥小声说道。做人得知足,哪有皇帝只娶一妻的,他心里有她,她就挺高兴的了。
“你不介意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还安个“职位”呢,她拿他这后宫当随州衙门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陆知遥哼了一声,“我可以忍。”大不了她就去外面转转,眼不见为净。
“陆爷真是有气度,朕佩服,不过朕没这个气度,心里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齐袁林冷着脸,一字字的说道,还要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这丫头是真有容人之度,还是在装糊涂。
陆知遥埋头偷笑,“嗯……陛下做人不能太小心眼,但是……这个小心眼可以有,嘿嘿……”
“陆爷打算在朕身上趴多久,朕腿都麻了。”虽说就这样挺好,但是想着等会老爷子该杀过来了,还是提前把这丫头送出宫的好。
“对对对,我这就起,马上起。”陆知遥撑着齐袁林的胸口刚想起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寝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逆子!你是不是嫌我命长,三天不给我添堵,你就……就……”
太上皇身后跟着阿二、阿三,后面两人瞧见龙床上的场面,吸了口冷气,连忙转过身去。
“父皇。”齐袁林还被陆知遥压在身下,只能躺着说话。
陆知遥连忙起身,退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齐袁林起身,挡在陆知遥面前,“父皇您吓到她了。”
“我……我……”太上皇也被刚刚的场面惊住了,好半会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啊,麻烦精。”齐袁林转过头,小声在陆知遥耳边说了句。
而后又拉着她的手,将人带到阿二、阿三面前,“送她出宫。”
“是!”阿二、阿三巴不得离开呢。
太上皇瞥了眼陆知遥,没说什么,任由阿二、阿三将人带走。
“父皇,看着像吗?”齐袁林给太上皇倒了杯茶,父子俩对视一眼。
“像,那丫头的眉眼有宋太傅的模样。”太上皇唉声叹气,十几年的事了,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齐袁林拿出风车,“这个风车是我做的,那丫头当时第一次进宫,没规矩得很,直直的看着我的这个风车,一口一个哥哥、哥哥的叫着,人小嘴甜,我就将这个风车送给她了,没想到,她能留到现在。”
“除了她,南玄任何一个女子,我都不拦着你。”太上皇没去看那个风车。
“可儿子只想娶她。”
“你要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你想娶谁就娶谁,我懒得管你,可你是皇帝,一国之君,宋太傅当年的案子……”太上皇欲言又止。
“宋太傅当年是党争的牺牲品,父皇以他一人之命为引子,撼动了外戚的根基,如若当初处理此事的是我,儿子……也会选择父皇当年的路。”
太上皇执政期间,皇后及其兄长定远侯的权势和皇权平分秋色,为了打击外戚的势力,太上皇在后宫独宠贵妃,并在朝堂上扶植保皇派,想以此来分化皇后和定远侯的势力。
宋太傅挚友纪海是定远侯的亲信,宋太傅是个通透之人,他看出太上皇早就不满定远侯,遂写信劝解挚友让他不要再沉迷权势,及早脱身。可纪海贪恋权势,不仅不听宋太傅的劝解,还回信大胆批判太上皇在朝政上的种种不是。
此信函被贵妃派的势力所得,呈到太上皇面前,太上皇大怒,借此诛杀了定远侯派系中不少的大臣,为了名正言顺,宋太傅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
宋太傅从不涉及朝堂两派的争斗,他只是一心记挂着好友,想劝好友及时悬崖勒马。
“那丫头知道真相后,她会原谅你吗?人是我杀的,可你是我的儿子。听我一句,放那丫头回随州吧,后宫这种是非之地,不是她应该来的。”
“父亲,儿子在想,若是当年这后宫只有母妃一人,没有皇后、没有贵妃,没有一众妃嫔,父亲想来应是会和母亲白头偕老吧。”
“放肆!”太上皇大怒,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案桌上。“你以为这皇位是随心所欲便可做得来的吗,你以为帝王可以呼风唤雨想要什么便要什么?文武百官是你的棋子,后宫女人是你的棋子,可你,是这天下的棋子!”
“父皇,儿子还是皇子的时候,身边女人无数,可那些人都是皇后、贵妃硬塞给我的,儿子累了,睁开眼睛要算计满朝的文武百官,脱下龙袍躺在床上还要算计枕边的女人。”
“不舍哪里有得!”齐袁林的苦,太上皇又怎么会不知,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大半辈子,他又何尝不累。
“宋太傅的案子,儿子要翻;那丫头,儿子要娶。”齐袁林定了定神,平静的说道。
“你老子杀了她老子,你要娶那丫头,也要先问过人家丫头同不同意。”自己最宠的儿子,从小到大一直和他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