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傅明烟唇角微徽上扬。
“对,我就喜欢你这个野丫头。”
傅明烟感觉能量满满了,推开莫靖言,“好啦,我准备好了,可以见我爹了。”
“不急,你先梳洗,换身衣服,吃顿饭,再去见伯父。”
傅明烟后知后觉的想到自个儿睡了好几日,如今不但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还皱巴巴的,连忙推了莫靖言一把,“你出去,请红英进来。”
“好,我出去,你慢慢来。”莫靖言也不为难她,赶紧起身走出房间,让守在外面的红英进来侍候傅明烟梳洗。
父女总有一日会相见,傅明烟当然想过跟父亲见面的一日——关系肯定僵硬、冷淡,因为跟陌生人没两样嘛……要她喊一声“爹”,可能跟便秘一样难受,没有人可以若无其事喊个陌生人“爹”……总之,就是不曾想过眼前这种情况——两人如同过去一样坐在台阶上,气氛是说不出的温暖。
“爹……爹……”傅明烟喊了一遍又一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了,有爹疼的孩子真是幸福。
傅劭关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一如过去十几年,他从来不会打断她,由着她像双麻雀吱咬喳喳,她笑开怀,他就很开心。
满意了,傅明烟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爹还要回西北大营吗?”
“爹是西北守将,不能不回去,不过会请求皇上尤爹每年回京一个月,好好陪伴你。”
“我可以跟着爹去西北。”
虽然觉得西北环境太艰辛了,不适合女儿,但是傅劭关再也不敢一口否决,只道:“莫世子急着娶你进门,你若跟爹去西北,他肯定要跟爹闹。”
傅明烟娇羞的红了险,“我还未及笄,成亲可以再等上一两年。”
“是啊,爹也觉得你年纪还小,可以再等上一两年,可是莫世子不能在京城久留,他向爹承诺,你们只是先成亲,待及笄之后再洞房。”
傅明烟突然想到一事,“爹在西北,我跟莫大哥去了南岭,以后我们如何见面?”
“放心,爹每年回京一个月,莫世子也会带你回京小住一个月。”
“爹这一趟可以在京城待多久?”
“你的亲事定下后,爹会先回西北,待你成亲的时候再回京。”
略微一顿,傅明烟可怜兮兮扯着傅劭关的衣袖,“我们刚刚相认就要分开了吗?”
“皇上给了爹一个月。”
“我不想待在文成侯府。”
“好,我们就待在庄子上,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爹教你。”
傅明烟两眼一亮,可是念头一转又愁了,“这会不会惹来闲言闲话?文成侯府又不是没有庄子,我们为何要住在南宁侯府的庄子?”
“爹在京城也有庄子,只是不及南宁侯府的庄子宽敞舒适。”
“无妨,我们在云州的庄子也不及南宁侯府。”南等侯府的庄子是皇上赐的,两个庄子并成一个庄子,只怕京城的庄子没有一个比得上。
“爹回京城,总要回一趟文成候将,而且也要定下你的亲事,你要跟爹回去吗?”
即便爹愿意纵容,傅明烟也不可能永远不回文成侯府,这些日子文成侯府一直派人寻找她,他们曾她是一家人,她就不能自私的与他们割清界线。
“三日后我们再回去可以吗?”她想利用这三日炼出噬心之毒的解药。
傅劭关摸了摸她的头,“好,我们三日后再回文成候府一趟。”
第十七章 有爹的孩子是个宝(2)
看皇上煮茶真的是一种享受,每一道步骤都可以成为一幅画,真是赏心悦目。
这种时候莫靖言绝对不会打扰,直到品完一盅茶,方不疾不徐的道:“皇上煮的茶就是特别香,不像我娘,茶没煮好就将自个儿的手烫伤了,每当她来了兴致,想要桂花树下煮茶,众人皆作鸟兽散,谁也不乐意见到一场风雅变为灾难。”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长姊什么都好,就是手拙,煮茶、绣花,剪纸一遇到她,全是灾,不过说也奇怪,她还乐此不疲,而父皇偏偏喜欢她这种打死不退的性子。”
“娘很喜欢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她认为没有做不来的事。只有不想做的事,不过几十年了,她还是做不来。”
“长姊从来不觉得日子无聊,就是因为如此,这倒成了好事。”
莫靖言同意的点点头,终于转入正题,“皇上今日怎么来了?”
“朕听说找到噬心之毒的解药了。”皇上给自个儿倒了一盅茶,端起茶盅,先闻茶香再品茶。
“还没,只是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待噬心之毒的解药炼出来了,臣会立马送进宫。”
“噬心之毒一解,朕就可以弄清楚武成岭的事。”
“臣以为皇上最好还是先暂时按兵不动。”
“为何?”
“虽然对方已经察觉武成岭遭到皇上疑心,但是在未能解开噬心之毒之前,武成岭的囤兵不会有任何变动。”
“可是,总要确定囤兵的事。”
“臣以为眼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查出胆敢在武成岭囤兵企图谋逆的人是谁。”
“这一点朕也知道,可是经过上次的惊动,想要找出此人只怕更难了。”
“这倒未必,凡行过必然有迹可循,只是皇上有没有放在心上,或者皇上以为事小,不足以记挂在心。”
虽然莫靖言已经认定宣王是主谋,但毕竟没有证据,在皇上还没有任何想法之前,他觉得自个儿还是先保持沉默。
略一沉吟,皇上细细推敲,“武成岭属于燕州,燕州是宁王的封地,不过虽是宁王的封地,但宁王住在京城,掺和不了封地上的事,当然,若宁王得知此事也绝不会吭声,不只是因为与人为善,更是怕多管闲事遭人惦记。”
“臣也觉得是宁王的可能性很小。”
“怀王性子蛮横,做事不经脑子,但不喜欢受制于人,不会在他人封地囤兵。”
“臣不了解怀王,但听娘亲说过,怀王不喜欢太费神的事,在武成岭囤兵实在太为难做王了,想必怀王的兴致不大。”
顿了一下,皇上的目光转为锐利,“自从父皇立了朕为太子,老五就收敛光芒,凡事不争不抢,好像真的一切都放下了,可是朕最了解他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不过是知道一味往前衡,争不来地位,只会摔得头破血流。”
对此,莫靖言没有附和,而是道:“臣有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
莫靖言变得有些难为情,“皇上也知道,因为傅四姑娘的关系,臣格外留意昭华长公主,然后便从昭华长公主那免探查到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莫靖言慢慢道来入京之后打探到的消息,一件一件,细细陈述,不加入个人看法。
良久,皇上幽幽的道:“朕没想到一向以纯臣自居的武阳侯府会掺和其中。”
“武阳侯府此时动了与文成侯府结亲的念头,确实令人生疑,但也不能认定武阳侯府掺和其中。”莫靖言不是帮武阳侯府说话,只是想提醒皇上,无论是武阳侯府或者宣王,目前都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参与此事。
皇上沉默下来,老五做事周全,不会教人抓住把柄,若是不小心露了一截尾巴,他会狠心砍断。
“皇上想必也不愿意抓错人,一点疏失,埋下的是危害江山社稷的隐患。”
“你有何主意?”
莫靖言摇了摇头,很诚实的道:“除了上马场骑马,宣王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臣就是成日盯着也抓不到他的尾巴,而武阳侯唯一的嗜好就是上茗贤楼,除此之外,臣还找不到任何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