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笑着摇摇头,“你知道严家先祖为何向太组皇帝要药王谷吗?”
武阳侯怔楞了下,不解宣王怎么扯到严家,但还是回道:“药王谷紧邻齐国,若是皇帝想对付严家,严家可以跟齐国结盟。”
“本王挑选武成岭也是因为如此。”
武阳侯恍然一悟的轻拍脳袋瓜,“对哦,我竟然忘了武成岭也紧邻齐国。”
“皇上若派兵攻打武成岭,有两件事需要考虑——第一,若是本王兴齐国达成协议本王的私兵可以从齐国撤退;第二,皇上必须保证齐国不会藉此生事,而齐国兴兵的理由很简单——没有人能保证大梁不是欲藉剿匪之名攻进齐国。”
这会完武阳侯全懂了,“所以,皇上不会轻易派兵攻打武成岭,除非皇上能够反过来从齐国攻打武成岭。”
“没错,可惜齐国不会跟皇上合作,大梁越不安稳,越不可能打齐国的主意。”
“可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对付莫靖言就难了。”
宣王不悦的蹙眉,凉飕飕的斜睨了侍卫长一眼,“与其想着如何解决莫靖言,还不如好好操练手上的兵。”
侍卫长很识相的三缄其口,人家黑骑队是在战场上磨过的,武成岭的囤兵只怕也比不上,更别说王府的侍卫。
“好啦,你该走了,最近没事别往本王这儿跑。”
武阳侯不敢废话,赶紧告离开。
“你也是,最近少出现在本王面前,多花点心思操练府里的侍卫,免得他们出去就给本王丢脸。”
侍卫长赶紧应声退出去。
宣王命人换上新的茶具,重新煮茶,让自个儿混乱的思绪恢复平静。
第十七章 有爹的孩子是个宝(1)
傅明烟好一段时间过得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自个儿睡了多久,总之,回到庄子之后除了坚持洗澡洗头,她几乎是一直陷入睡眠状态,当然中间醒过几次,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就是为了解放生理需求,基本上整个人还是处在意识不清楚的状态,直到此刻张开眼睛,一点一滴的感觉到周遭的真实,她终于确定得救了。
可能是刚刚恢复意识,她不想动,只能看着床顶发呆,觉得眼前的一切很熟悉,但好像不是她的闺房。
“姑娘醒了。”坐在床边小杌子上的丫鬟很快就发现她醒了,连忙起身靠过来。
听见声音,傅明烟微彻转过头,眨了下眼睛,很困惑,“我确定不认识你。”
丫鬟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笑了,“奴婢是红英,原是南宁侯府夫人院子的二等丫鬟,这些天是奴婢侍候姑娘,以后奴婢就跟着姑娘。”
傅明烟又眨了眨眼睛,一觉醒来多了个丫头,难免教人消化不良。
“以后有奴婢跟在姑娘身边,至少可以保证几个小毛贼不敢靠近姑娘。”
略微一颠,傅明烟仔细打量红英,看出她的不同,“你杀过人?”
“是,南岭那种地方经常可见混进来的蛮人,动手杀人也是为了自保。”
“我可以理解。”傅明烟翻身想坐起来,红英立马伸手搀扶。
“姑娘要梳洗吗?世子爷回来了。”
“莫大哥回来了?”
“是,世子爷昨日就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傅将军。”
“傅将军……”傅明烟苦恼的皱眉,实在想不起来这位傅将军是谁。其实,她的脑子还很混乱,这次真的是差一点踏进鬼门关。
叩叩叩!莫靖言的声音传进来,“红英,烟儿醒了吗?”
“是,姑娘醒了。”
傅明烟掀开被子想下床,不过刚刚站起来又跌坐下来。
“姑娘不急,慢慢来。”
莫靖言迫不及待自个儿开门进来,正好看见傅明烟没站稳又坐下。
“怎么了?”
莫靖言急化衡过来搂住她,红英见了悄悄退出房间。
“没事,只是睡太久了,人还昏昏沉沉的。”
“肚子是不是饿了?有没有想吃什么?”
傅明烟摇了摇头,请他倒一杯水给她,待喝了水润了喉,她觉得脑子也恢复正常运作,终于想起来傅将军就是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爹。
“红英告诉我,我爹跟着你一起回来,是吗?”
“对,虽然寻到百灵草,但伯父不放心,坚持跟我一起回来。”
“我爹为何知道你在寻百灵草?”
“不是你要我寻伯父带路的吗?”
傅明烟觉得自个儿的脳子又当机了,还好这一次没有太久,很快就反应过来,瞬间也想明白了,原来关叔就是她爹,难怪师傅放心将她交给他,不过她不懂,为何从来不告诉她?
莫靖言拉过小杌子坐下,将她的双手包裹在两掌之间,郑重的道:“伯父就是关叔,为了保护你,这些年他不得不瞒着你,你别怪他。”
“为了保护我?”
“我只知道是为了保护你,至于真正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莫靖言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方便说。
其实,原本岳父是要自个儿向她坦白,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他先说出来,好教她有心理准备,父女两个再相认。
傅明烟一时也说不清楚心情——欢喜吗?爹不是不关心她,这些年一直以另外一个身分在付出,当然欢喜;有怨吗?明明不曾在她的生命当中缺席,却不告诉她,害她以为自个儿的出生不见容于父亲,当然有怨;愤怒吗?既然每年可以千里迢迢来到她身边,向她坦良又如何,她并非不知轻重守不住秘密的人……总之,各种思结交识心头。
“你别怪伯父,若非西北不适合你,他定会将你带在身边,也还好他将你交给蓝大夫,要不,我就不会遇见你了。”莫靖言举起右手,轻轻将她类边的发丝拨到耳后。
半响,傅明声小小声的道:“你知道吗,以前我有过这种念头——若关叔是我爹该多好,我想,那样我应该会是个幸福的孩子,虽然没有娘,但有爹疼爱。”
莫靖言明白她的感受,若爹跟娘一样死了,她不会渴望得到爹的疼爱,但爹好好活着,不过远在西北,有好像没有,她当然会忍不住幻想、期待,而“关叔”就成了她心目中爹的形象。
“如今成真了,这不是值得开心吗?”
顿了一下,傅明烟幽幽的道:“开心,但又觉得很闷。”
“这是为何?”
“若能早点告诉我,我不会怀疑自个儿的出生令人厌恶,要不,为何爹要遗弃我?”
虽说师傅一次又一次的强调,爹并没有遭弃她,但在她看来,事实就是如此。
“伯父若晓得你有这种念头,一定很难过,他绝对想不到会造成你的误解。”莫靖言轻捏一下她的脸类,转而用轻松口吻的道:“又不是眼睛瞎了,我们的烟儿如此可爱,疼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厌恶你?”
傅明烟想起一件事,“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你看我好像一副‘谁遇到我谁倒霉’的样子。”
“……当时眼睛不好。”
傅明烟忍俊不住的叹哧一笑,伸手截他额头,“我看你眼睛好得很,不过是长在头顶上,瞧不上我这个乡下丫头。”
“郷下丫头好啊,我可不喜欢规矩多如牛毛的大家闺秀。”莫靖言借机伸手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从昨日见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往日白嫩的脸儿变得蜡黄,他就心疼得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他真的很怕,若是再晚个一两日呢?他根本不敢想象,只能告诉自己,以后宁可将她带在身边,也不会让她陷入今日的险境。